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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瑜和冯婉没有住主院, 毕竟是客居, 只让人收拾出来东跨院, 也尽够一家人住了。
至于宣北会馆送过来的五个女子,方瑜一早就和妻子交待过了,说先当平常丫鬟使,过一阵子看看人品,问问她们的志向, 到时候再给个好去处。
冯婉听丈夫如此说就很欢喜,正常女人哪有乐意看到自己丈夫养小妾的。
她也了解方瑜心中对女子的怜惜, 乐意帮丈夫做善事, 让那几个可怜婢女有个好结果。
夫妻两个顺利在京城安居,又是心意相通,力也往一处使, 很快就在京城的小官社交圈打开了局面。
方瑜受岳父的教导,早早回到京城, 开始和翰林院众位官员打交道。
像张之青、柳恩和方瑜这样的一甲进士, 直接就是正式的翰林官,说出去都很有光彩, 虽然才是七品小官,却属于天子近臣。
而其他的二甲三甲进士, 经过朝考后, 才会择一部分优秀的人成为翰林院庶吉士。
当然了, 庶吉士也很清贵, 但却是个临时性岗位, 还要定时参加考试,到了三年之期就被被重新分派官职。
方瑜身上银子带的充裕,又不用花钱租赁那小宅院住,自然有闲钱多与翰林院的各位侍读、侍讲进行深层次的来往。
冯婉比方瑜更上心,和这些人家的女眷来往时言谈举止都十分妥帖,还特意留心了这些人的喜好禁忌,平时多说好话赞语,手帕交那是越来越多。
而论其中最与她交好的,当属状元张之青前半个月新娶的小妻子了。
这位小妇人圆脸杏眼,身材高挑,说话做事都很有气势,乃是当朝兵部尚书家的九千金。
冯婉和这位新任张夫人身份差距过大,按理说这两位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但冯婉却靠着给张夫人讲她路上的新鲜见闻初步拉近了彼此的关系。
这一日,冯婉应邀去张府赏花,下午才回来。方瑜这天正好没事,便陪着两个女儿一起玩。
应酬了大半天,冯婉也累了,回来就靠在丈夫的怀里,连喝了三杯茶。
“嗓子累到了?今天又说了许多话吧。”方瑜挺心疼妻子,搂着冯婉说:“张之青的媳妇就这么爱说话啊?”
冯婉不觉得累,还很精神地和方瑜八卦道:“她也是个可怜人,从前在娘家也不受爹娘的重视。家里孩子多,又是个庶出,虽然看着是比咱们这些人出身高,当姑娘时却不敢在自己家多说话,可不是憋坏了嘛。”
人啊,都是爱背后讲些别人家的小话,哪怕是新科探花郎也不例外。
方瑜和冯婉挤在一处,亲香地说话:“兵部尚书到底有多少个孩子啊,按理说幼子幼女在父母那里多少能多得些看顾吧。”
冯婉一提这事就笑了,给丈夫科**城里有名的兵部尚书王演丞:“这位大人出身京城官宦世家,从小就有神童之名,十七岁就考中进士,是本朝年龄最小的进士。”
“娶的呢也是当时吏部尚书的嫡次女,仕途上也是一路高升。只不过他这人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好色,世人都说是风流。”
冯婉挑挑眉,一脸不认同地说:“这位王大人府上姬妾婢女成百,王大人的管家每月还要特意出来采买美貌少女。坊间更有传言,说王大人不可一日无女。”
“这话肯定有点水分,不过王大人膝下确实充盈,如今长成娶亲的儿子就有七个了。我听张夫人说,不算夭折的,她娘家现在总共有十三个兄弟和十八个姐妹。”
方瑜啧啧称奇,叹道:“难怪张夫人在家不受宠了,她既不是嫡出,排位又在中间,估计她嫁妆也不会太丰厚。”
“再不丰厚也比寻常人家的女儿强,那嫁妆也足有六十四抬呢。”冯婉觑看丈夫一眼,声音打弯地说:“哎,要是你能有这么多的儿女,奶奶肯定会很高兴的。”
方瑜乐了,知道冯婉这是担心了,就打趣地摸她的肚皮,说:“十多个孩子,那你该多累啊,估计你这肚皮也撑不住啊。”
“少生优生,幸福一生。”方瑜说起了现代还宣传独生子女时的标语。
小两口相视一笑。
冯婉扭捏着抠方瑜的盘扣,娇娇地说:“别人家都说多子多福呢,偏就你和别人不同。”
方瑜也很会和妻子打情骂俏:“你个小没良心的,我这不都是怕你辛苦嘛。我说多子多福好,又不用我怀孩子生孩子,到时候吃苦受累得可都是你呢。”
“为你吃苦受累我乐意!”冯婉主动亲上方瑜的唇,甜蜜地说:“我想给你生孩子!”
怀里抱着这样一个满心里都是你的小女人,方瑜又怎会不爱。两人很快就坦诚相见,在卧室里嬉戏到天黑,才想起吃晚饭。
与此同时,方瑜的工作也很快步入了正轨。
他为人和善谦逊,顶着探花的名头又有真才实学,翰林院的众人对他印象不错。
修编的工作很规律,因为上面还有很多翰林官顶着,所以平时并接触不到什么起草诏制的重要活。
方瑜现在正帮着侍读学士修订景徽帝一朝的国史呢。但凡是皇帝大都会很重视史书记载,当今圣上也是如此,经常对修史工作下达皇命,搞得几个学士经常要改来改去,生怕揣度错圣意。
除了这项常务工作,方瑜还要按着轮班进宫值夜,以备皇帝夜晚读书时要召见翰林问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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