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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开始害怕了。
他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只记得天快亮时,柳时锦在床榻上疗伤,而他靠着床头睡了过去。
柳时锦!他现在在哪里?他知道我现在在这里吗?我会不会死……
叶永卿目光直视不见底的洞口,轻轻呢喃着柳时锦的名字。他希望此刻他就在眼前,促狭的双眸,挑起的浓眉,勾着薄唇朝他笑道:“呆子,怕什么?”
这时,洞外传来窸窣的脚步声。
叶永卿猛地瞪大眼睛!
接着一个影子渐渐在洞内隐现出来,银发及腰如雪,尖耳利齿,面容苍白,一拢黄白交接绸锈衫后六条长尾若隐若现,轻扫岩壁,翩翩而来。
叶永卿喊道:“六尾狐!”
六尾狐的毛绒长耳一动,鬼魅笑道:“叶大人醒了?”
叶永卿目光炯炯盯向他:“是你抓我来此的?”
六尾狐道:“正是。那死老鼠疗伤时竟有护盾护体,害我近身不得。”
说完,六尾狐款款走向叶永卿。
狐狸仿佛是天生带着媚气,无论男女,走路皆是风情万种。一颦一笑让人不敢多看,多看一眼,就会被其妖冶魅惑。
叶永卿撇开头,不去看他。六尾狐轻轻一笑,整个山洞里充满了他尖锐的媚笑。
他伸出手轻轻抚上叶永卿的脸,那手的指甲已经可以被他隐藏,只余半英寸长短。叶永卿仍觉得身体发毛,不由自主地颤栗。
六尾狐只觉指下所触肌肤娇嫩细腻,似刚剥了壳的蛋白,这皮肤用冰肌玉骨形容绝不为过。
“叶大人如此细皮嫩肉,你说我是煮着吃肉质鲜嫩,还是蒸着吃更香呢?柳时锦如果亲眼看见,又会多心痛呢?”
叶永卿身体微颤,别着脸道:“他不会放过你的!”
“呵呵呵……”六尾狐的笑声渗人。
他强硬地将叶永卿的脸摆正,两人正面相对,一双幽蓝深邃的瞳孔深深地盯住叶永卿。
叶永卿毫不犹豫闭上眼,六尾狐发怒,指甲掐着他的下巴:“锦盒在何处?”
叶永卿死咬下唇:“不知道。”
他庆幸昨日睡下之前,将锦盒藏在房内隐秘之处,除了柳时锦和他外,恐怕再无第三人知道。
六尾狐不死心:“我看你是活腻了。”
叶永卿淡淡道:“不是你该有的东西,你若强抢,老天知道了,也自当不放过你!”
六尾狐轻哼一声:“若不是为报杀亲之仇,我又何故于此!”
叶永卿道:“你满手血腥,修为再高,也成不了仙!”
“我从未说过我要成仙。只许你们凡人有情,我们妖类便无义?”
“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为报一己之仇,强夺修炼丹,残害百姓,使得生灵涂炭,无恶不作。你那死去的亲人若是泉下有知,也定当以你为耻!”
“你给我闭嘴!”
六尾狐毫毛尽竖,面目可憎,一双媚眼瞪地如铜铃一般大,眼中血丝凸显,似有熊熊烈火燃烧。
叶永卿闭着眼看不见,只顾讲道:“如此生气,可是我这一席话戳了你的肋骨?”
六尾狐怒喝:“你懂什么!”
叶永卿还欲开口,然而——喉间兀自一紧!
他愕然睁开眼,只见六尾狐的手掌弓起掐在他的脖子上,原本隐藏的指甲似野草疯长,一直长到掐进他的肉里。
深入骨髓一般的剧痛!那双手掌越掐越紧,青紫色的青筋象树藤一样凸显。
叶永卿的呼吸变得异常粗重,目光逐渐变得涣散。
他以为自己要死了!
一瞬间,闭上眼,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住手!”
一声惊叫让六尾狐稍稍松懈,他扭过头,一席青衣柳时锦持剑站于身后,眉间怒火中烧。
“给我松手!”
柳时锦目光悠长,向前走来,手中之剑光影照人,波光粼粼。
六尾狐身影一晃,晃至叶永卿身后,手臂自后往前揽住他的脖子:“别过来!”
尖长的指甲一触到肌肤,立即渗出几滴血珠子。
叶永卿先是猛烈咳嗽,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直到喉咙不再有窒息感,睁开眼,眼圈通红,泪珠滴落,落到脖颈,和血珠子融为一体。
柳时锦看地猛吸冷气,清冷的面上裹上严霜,墨发自身后肆意纷飞。
六尾狐目光如炬:“交出锦盒!”
柳时锦未握剑的手捏紧拳头,遂松开从腰间锦囊掏出锦盒:“锦盒在此!松绑!”
恢复神志的叶永卿骤然喊道:“不行!”
六尾狐的指甲又掐重了几分,叶永卿嘴里忍不住发出‘嘶’声。
柳时锦眉头更紧:“呆子!”
六尾狐冷声道:“锦盒拿来!”
柳时锦沉声:“先松绑!”
“哐啷”,四条铁索应声而断,六尾狐拉住叶永卿往后退数步。
柳时锦瞳孔紧缩,六尾狐轻笑道:“没想到来的还挺快!剑和锦盒都丢在地上,不准耍什么花招!”
柳时锦冷冷道:“人都在你手里,我还能耍什么花招?”
叶永卿急道:“时锦!不能给他!即便有了修炼丹,他还会继续杀人!”
六尾狐狠厉道:“闭嘴!”
柳时锦盯着叶永卿,缓缓弯腰将锦盒、剑丢在离自己三步之距的地上,起身道:“东西我已经放在那里,让他过来!”
叶永卿脸上泪迹斑斑,忽觉后背一麻,整个人被推了出去。登时脚下不稳,一踉跄,险先摔倒。
柳时锦急踩着岩壁借力飞到他身后,适时将他扶住。叶永卿一拳头砸在他的肩头,怒道:“为什么要给他!?”
柳时锦不语,将他整个人打横抱在怀中,飞出岩洞。
到了洞外,耀眼的日光骤现,在洞中呆久的叶永卿本能地将脸埋在柳时锦的胸口,遮住双眼。
蓦地,他闻到了一股铁锈一般的腥血味!
半睁开眼看,柳时锦的胸前印着已刚硬的血渍,是昨夜呕血时残留的,他甚至没来得及换下。
叶永卿眼睛一酸,哑声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柳时锦飞在树林间,眼视前方,道:“申时了。”
叶永卿微微侧目,遥望天边,天际一抹殷红色的夕阳映照重峦,霞光自树木林荫间穿过。
他在洞中至少呆了七八个时辰,可是,柳时锦分明告诉他,昨日的重伤要十个时辰的疗伤!
叶永卿低声道:“你的身体还未痊愈……”
柳时锦淡然道:“无碍,差不多了。”
叶永卿贴着他更紧,柳时锦的嘴角逐渐显露笑意,风飒飒迎面吹来。
“心里还怪我把锦盒给他吗?”
该怪他吗?
可是……倘若不将锦盒交出,自己就会死!
他几乎是毫不犹豫!
“不要想太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