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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扭头朝柳时锦露出一个极其凶狠的目光,獠牙毕现。柳时锦已经到他背后,影子见势不妙,身体一扭,从方才飞进来的纸窗外跨了出去。
柳时锦紧追不舍,在院落里同影子扭打。他手上没有剑,全靠内力撑起院落里的大缸朝影子砸去。
影子左躲右闪,手里的鞭子一挥,水缸被劈成两半,半缸的水在空中挥洒,然后落到地上,湿了一片。
听到动静的差役和护卫此时才姗姗而来,影子见来人众多,便无心恋战,欲要跳墙而走。
柳时锦猛地抓住影子露在外的一条长尾,伸出利爪,掐进肉内。
影子痛地眉头一拧,一声嘶吼震耳欲聋。另外几条尾巴,兀地朝柳时锦扫去,柳时锦一时没防备,被一记长尾扫中胸口,直接被打到门上去,“呃”呕出一口血红的鲜血。
影子趁机而逃,护卫跑进宅内,握刀大喊:“大人!大人!”
叶永卿从房间内走出,死死护着怀里的锦盒,面色惨白。
护卫在一侧问:“大人可有受伤?”
叶永卿喑哑道:“不曾,你们快去追刺客!”
凌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宅院里一片荒芜,寂静。叶永卿忽然慌乱喊道:“柳大人?你在哪?”
墙角里传来一声呻、吟,无力而又虚弱。
叶永卿闻声去寻。
看到他时,地上一大摊乍眼的血迹。
叶永卿见柳时锦只一双发亮的眼睛能动,急地蹲下来摇他:“柳大人,你怎么样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他,心口一阵绞痛。
柳时锦缓缓抬手擦了一把嘴角残留的血渍,艰难地撑起半个身体,笑道:“呆子,摇我做什么?又没死。”
这种时候,他居然还笑的出来!
叶永卿停了手,满脸焦急:“你哪里受伤了?我去帮你找大夫。”
柳时锦道:“不必了,是内伤,扶我进屋,我自己可以调理。”
叶永卿自身后扶起他的背,他整个身体都依仗在他身上,沉重的重力压得他汗珠淋漓。
走到门口,蓦地被什么东西拌了一脚。叶永卿以为是门槛,垂头一看,竟是条……尾巴?
他吓地四肢僵硬:“尾……巴?哪来的?”
柳时锦痛得眉毛拧做一团麻绳:“我的……”
叶永卿一惊:“你、你你怎么会有尾巴?”
柳时锦低声道:“伤势太重,现了原型……先扶我进去,一会告诉你。”
叶永卿瞪着大眼去看柳时锦的脸,除了有些苍白,仍旧是一张俊俏的脸,眉宇间淡淡华光。
他将柳时锦带到床榻上,床榻上的三枚银针仍然立在原处。他原想拔、出来,却发现如何用力也拔不出来。
柳时锦靠于一侧,好笑道:“你这点力气,是拔不出来的。”
叶永卿凝视他,不语。
柳时锦的尾巴不自然地动了动,道:“我是妖,你不害怕?”
叶永卿只觉得怀里的锦盒十分灼烫,轻声道:“你也是为了修炼丹而来?”
他就知道他会这么想。
柳时锦道:“是。”
叶永卿眼里的光立刻就暗了下来,就象一缕坠落的星光。
柳时锦探出手,想去摸摸他的脑袋。他躲开了。
“咳咳!”
柳时锦突然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咳得好像要把肺都吐出来。
叶永卿呼吸一滞,二话不说半个身体伏在他旁边,关切道:“你怎么了?”
毫无防备被摁在了他的胸口,满眼柔软:“骗你的!”他又笑了一声,胸口起起伏伏。
“我是为了修炼丹而来,也是为了凶手而来。缉拿凶手是朝廷下达的命令,修炼丹找到是要上天还于老君的。”
靠着他的胸口,满耳畔都是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叶永卿挣扎地坐起来,望着他:“凶手也是妖?”
柳时锦道:“嗯,是只修炼千年的六尾狐。”
叶永卿垂目道:“柳大人是什么妖?”
柳时锦温柔地用手指卷着他脸侧一缕零散的发,道:“别叫我柳大人,叫我时锦。”
叶永卿微怔。
“时、时锦你是什么妖?我听到了……六尾狐喊你老鼠……”
柳时锦淡笑:“比老鼠好些,是鼯鼠。”
叶永卿抬头:“是在田里的那种?”
柳时锦敲了敲他的额头:“那是田鼠。”
叶永卿捂着额头,默然。
柳时锦问他:“呆子,你怕我吗?”
叶永卿摇头。
他不怕他,他自己也觉得十分奇怪。他以前见过妖,但是是在书籍画册上。那上面的妖长得十分吓人,尖耳利齿,目露红光。他当然怕那种妖,可是他却不怕象柳时锦这样的妖,除了一条尾巴,他和常人一样,而且更好看。
不知多久,天方露白。
柳时锦盘腿而坐,开始运气。他的周遭渐渐隐现许多幽蓝的光,越来越多,越来越密,一直到将他整个人团团包围。
他闭上眼,双手合十,似有汩汩涌动的真气从腹部涌起,在他胸腔流动。不能启唇,他便用心声同叶永卿讲话。
他告诉他:运功疗伤时,他的身体是金刚不坏之身,将他包围的蓝光便是护盾,除了神仙,没人能破解。
叶永卿问:“这需要多久?”
柳时锦道:“那六尾狐伤我太重,至少需要十个时辰打坐才能完全治愈。”
叶永卿点了点头,冷不丁打了一个哈欠。
柳时锦道:“你一夜未睡,现在好生休息一会儿吧。再过一个时辰天就亮了。”
叶永卿尽管心里不愿,身体却是已经支撑不住,上下眼皮止不住地打架,靠着床头,一闭上眼,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六
好冷!
这是哪里?
在做梦吗?
叶永卿缓缓地睁开眼,入眼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灰色的岩石,杂草,地上还有未烧尽的稻草。
他本能动了动手脚。
不能动!怎么回事?
他转头去看自己的手。
一左一右都被铁索拷住了!铁索的头固定在岩石缝隙里,就像和岩石融为一体,无论他怎么挣扎,除了锁链发出‘铃铃’的响声,铁索头一直纹丝不动。
脚也同样被从底下的铁索铐住,整个人就好像被固定着悬浮在半空中。
叶永卿心悸地喊道:“有人吗?”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山洞里空旷的回音和时不时水珠滴落的滴答声。
叶永卿呢喃道:“是在做梦?”
他又用尽了力去挣脱手铐,很痛!铁索卡在肉里,手腕很快被印出一道重重的紫红色伤痕。
不是梦,他真得被锁在了这深幽了无人烟的山洞内!
良久,叶永卿又喊了一声,仍旧没有人声作答,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