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么难熬，再怎么艰难，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就算发|情期的间隔一次比一次短，蝙蝠侠依旧在哥谭的夜晚与各种罪犯战斗，正义联盟遇到麻烦事的时候，他也会赶过去帮忙。

    他只是开始极力的避免与超人见面，不搭档，不一起活动，不一起值班，最好是连面都不要见了。布鲁斯能感觉到超人对他的这种行为很不满意，因为在某次他久违的到瞭望塔拿一些不能直接传送的东西的时候，他被超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带着强烈不满的信息素，困在了控制室里。

    超人就在控制室的门口沉着脸看着他，而他甚至不敢走过去，弥漫在空气中的信息素比他感觉到的任何一次都要强烈，他的身体状况已经够糟糕的了，如果就这样从超人身边走过去，他都担心自己会不会在走到一半的时候腿软的摔倒在他怀里。

    就在他想用全部的自制力让自己安全的离开这里的时候，另外有人把超人叫走了，似乎还是什么比较紧急的事情。布鲁斯松了一口气，在超人走远了之后快速的离开了瞭望塔，并且在心里决定，以后还是完全不要来瞭望塔了，在这里遇到超人的几率太高了，他赌不起，更输不起。

    时间磕磕绊绊的又过去了一段，韦恩集团终于又研制出来一种新的成功的抑制剂，虽然副作用不小，无法长期连续使用。布鲁斯却在产品出来的当天，就决定以后要随身携带至少一打，他是真的已经快要被逼到极限了。

    新的抑制剂让他的活动范围又从哥谭恢复到了偶尔扩散出去的模式，然后在某一天，发生了两件让布鲁斯不得不关注的事情。

    第一件是有含有氪石的未知科学装置被神秘人盗走了，介于氪石的特殊功效全世界都知道，所以布鲁斯难得的离开了哥谭，去大都会想要了解更多的细节和线索。

    第二件则是，露易丝莱恩怀|孕了，超人，卡尔艾尔，克拉克肯特有了血脉相连的孩子。

    布鲁斯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个孩子会具有多大的能力，他是不是能成长为和他父亲一样善良正直的人，他是不是还会以保护世界，保护弱者为责任，他能否成为一个少年英雄？这是一个重要的孩子，重要的很可能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影响整个世界。

    在确认那个孩子心跳声的当晚，超人又不自觉的飘到了他的身边。不过这次布鲁斯并没有立刻的赶他走，他昨天才注射了抑制剂，身体没有问题，而超人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和他几乎颠三倒四的诉说，也让布鲁斯没忍心打断他。

    “我希望你可以做孩子的教父，布鲁斯。”

    看在超人笑的像个傻|瓜一样给他带来新奇娱乐的面子上，布鲁斯没计较他这次叫错了他的名字。他在考虑差不多相同的问题。这个单纯的外星人或许是真的想让他给他的孩子做教父，但是布鲁斯却在考虑如果以教父的身份，他可以影响那个孩子多少。

    那是一个拥有强大力量的孩子，注定不凡的人生，世界上几乎不再可能有另外一对淳朴善良的肯特夫妇。而且超人的孩子也不一定就如超人那么充满光明的信念。

    他敢肯定，如果他把他现在的想法说出来，超人的那个超级拳头准能揍到他的脑袋上。他就是这么想的，但是他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所以他沉默的点了点头，没有说其他的。

    他在脑子里思考以后可能会面对一个超能力小鬼时应该注意到的问题，完全忽略了自己心里的那些或许苦涩、复杂、喜悦又犹豫的乱七八糟的想法。超人还是信任他的，还当他是朋友，可以做他孩子教父的朋友。

    布鲁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笑出来，不过超人肯定是笑的更傻了。

    那一晚的情况不错，他找到了一些线索，也有了一些头绪，不出三天他就能查明一切。他的脑海中还留有超人笑容灿烂的画面，他几乎又以为世界会继续这样不好不坏的进行下去的时候。

    老天就又一次打碎了他渺小的妄想，一切都在几天之内天翻地覆了，所有的一切。

    小丑用残忍的阴谋，迷惑了超人的感官，让他自己亲手杀死了露易丝和他还未出世的孩子，并且在露易丝死去的那一瞬间，和她的心跳绑定在一起的核弹也在大都会引爆了。

    他的妻子、他的孩子、他所保护的城市，都在那一次的阴谋中死去了。

    布鲁斯还记得超人带着画有小丑的纸牌找到他，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从不动摇没露出过一丝畏惧的钢铁之子的脸上全是惊慌和恳求，他说他找不到她们了，他恳求他帮忙，找到她们。

    布鲁斯在最快的时间向所有能联系上的英雄们发布了最优先的命令，但是他们还是晚了一步，或者说被找到本就是小丑计划好的事情。

    那段时间布鲁斯的神经紧绷的几乎感觉不到一直困扰着他的发|情期的问题了，超人杀死小丑的时候，那红色的血液飞溅到超人的脸上，然后那恶魔的血液就以其诡异的魔力吸走了超人所有的表情。

    超人不再微笑，甚至愤怒悲伤的表情也很少露出来，他变得冷硬面无表情，目光阴冷。在肯特夫妇被抓而布鲁斯并没有去救援的时候，在超人用那双蓝色的眼睛盯着布鲁斯看的时候。

    布鲁斯才发现，超人天蓝色的仿若晴空的眼睛，一旦没有了温度，就阴冷的仿佛北极冰层下最寒冷的冰壁，冷的让人彻骨生寒。

    超人在经历了愤怒绝望和悲伤之后，开始插手地球上的战争，他打破了自己的底线，失去了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但是他在迷失的一瞬间为自己找了一件可以做的事，并且坚定的认为他做的是对的。

    他因为罪恶的阴谋失去了妻子和孩子，这个世界又有多少家庭在面临破碎，他要完全的停止战争，驱散黑暗和邪恶，让地球上不再有如他一般经历绝望的人。

    他只不过是失去了坚持的信念和原则，所以在做事的时候才会越来越偏激。布鲁斯叹息着在心里这样想着，那时超人刚刚公布了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的消息。只有他一个人坚决不肯加入他们，只有他一个人坚决的站在超人统治的对立面，已经失去理智的超人做什么都不奇怪。

    所以布鲁斯只在最后冒险进入蝙蝠洞拿出了所有剩余的抑制剂之后，就开始了逃亡的生活。

    可是超人居然紧接着就冻结并且瓦解了整个韦恩集团，这让布鲁斯再一次明白了超人的改变有多大，超人真的不再是他认识的那个超人了。

    他可以因为他的反抗和不顺从而对付他，揭露他的身份。但是他没有理由也没有权利这样对哥谭，韦恩集团的瓦解毁了整个哥谭，他父母的心血，他多年的战斗，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乌有。

    如果说他原本成立反抗军是想要唤醒超人，那在这之后，他就是纯粹的想要反抗他的统治了，他必须反抗一个已经失去了理智的暴君的统治。

    克拉克在那一天死去，卡尔在那一天失去了几乎所有的一切。

    没有人知道布鲁斯失去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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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基友居然说这章写虐了00……我觉得还好啊……ABO本来就不是一个欢脱的世界，_(:3∠)_

    ☆、66.番外二：千年

    “——咚咚咚！——咚咚咚——！”世纪广场中心响起了代表新一年的钟声,浑厚悠扬的声音让所有聚集在广场上等待这一刻的人们高声的欢呼起来。

    “布鲁斯,千年的钟声响起了。”卡尔坐在床边,握着布鲁斯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着。倒在床上的人依然闭紧双眼，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卡尔低头沉默了片刻，布鲁斯的手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压抑的气氛几乎让人担心他会突然的陷入疯狂。不过当他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恢复了面无表情的平静。

    千年的时间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他的容貌依旧俊美的恍若神祗,如果不是两鬓的些许斑白和眼睛内的沉淀的沧桑,他几乎和千年前没有任何差别。

    卡尔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睡在柔软床铺内的布鲁斯，他知道布鲁斯还活着，他们的链接让他还活着，只是他已经沉睡了将近三百年，卡尔不知道他还能坚持等待多久。他没有保护好他的Omega，这让他身体内属于Alpha的本能时刻处于暴怒的边缘，而最爱的人倒在眼前的画面更是让他无法闭眼，日日夜夜在自责和悲伤中饱受煎熬。

    沉闷的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卡尔眉头微皱，这个时候敢来这里找他的只有一个人，曾经让他惶惶不安又满怀期待的孩子，在布鲁斯陷入沉睡之后，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他自己的孩子，他和布鲁斯的孩子，康·艾尔。

    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任何动静的康小心的推开了门，紧张不安的走进了这个他最想停留的房间，“父亲，千年庆典已经开始了，您真的不出去么？几乎所有的民众都在等着您的出现，父亲。”

    “……千年庆典了呢，布鲁斯，你一定会喜欢，我们约好了不是么？”卡尔没有回头看一眼那个紧张的几乎飘起来的青年，他掀开了特制的被子，把只穿了一件单衣的布鲁斯抱了出来，一直静立在旁边的机器人立刻递上了一套黑色的华服，卡尔动作轻柔的为布鲁斯换上了衣服。

    康紧紧的抿着嘴唇目光控制不住的看向卡尔怀里的人，他知道那个人是他的“母亲”，只是这么多年他能见到他的次数屈指可数。他知道布鲁斯在怀有他的时候受了很严重的伤，生下他之后就昏迷不醒，他是被机器人照顾长大的，卡尔并不是十分喜欢见到他，更不喜欢他到这里来。

    他对卡尔的敬畏多于亲情，卡尔对他也十分的冷漠，不过康并没有任何埋怨卡尔的意思，就算以前曾经有过，现在也不会再有了。自从他在尼雅的帮助下知道了他们的故事之后，他对卡尔就有了一份复杂的愧疚歉意和自责，对布鲁斯则是有了一份从心底里渴望接近的愿望。

    在真正见到布鲁斯之前，他听到过很多关于他的传说，在超人卡尔艾尔，这个星系唯一的统治者被崇敬为神明的时代，他的伴侣布鲁斯韦恩也一样被无数的传说环绕。

    不过那些在他脑海中沉沉浮浮的幻影，在他第一次见到布鲁斯之后就全部消散的一干二净，再华丽完美的词汇也不能准确的形容那个男人，任何辉煌壮丽的传奇故事也没有卡尔看向布鲁斯的目光那样复杂沉重又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那是他十八岁的时候，他从卡尔那里继承来的超能力达到了第一个巅峰时期，他急于证明自己，渴望得到卡尔的赞赏和认同，但是当时的卡尔完全不理会他，甚至懒得看他一眼，整日的窝在庄园内研究各种科技或者魔法的东西，希望布鲁斯能苏醒过来。

    强烈的渴望压过了他对卡尔的敬畏，他在一天傍晚闯进了那间从来不让任何人接近的主卧室。然后他就看到了和平时他见到的完全不一样的卡尔，也第一次看到了布鲁斯。当时卡尔正抱着布鲁斯坐在卧室窗边的躺椅上，侧对着门口，卡尔脸上柔和的表情让他呆在当场，愣愣的问了一句，“他是谁？”

    在问出口的瞬间，他就反应过来，那个人只能是布鲁斯韦恩，除了他再也没有任何人能让卡尔露出那种表情。他好奇又期待的走近了几步，看到了安静的靠在卡尔怀里的布鲁斯。

    那是他见过的最英俊的人类，只是静静的靠在卡尔身上，却没有任何羸弱的感觉。就算双眼紧闭昏迷不醒，他的神情也依然坚毅，似乎不会为任何事动摇，如果不是眉眼间的安宁和苍白，他几乎怀疑布鲁斯会随时的睁开眼睛。

    “……康。”抱着已经穿戴整齐的布鲁斯，卡尔走过康的身边，低沉的声音唤醒了明显想什么想的出了神的孩子。没有理会康欲言又止的表情，卡尔让布鲁斯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缓缓的飞了出去。

    漫长的时间让他和布鲁斯渐渐心意相通，已经无法分辨究竟是谁说服了谁，谁又改变了谁，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们紧紧的依靠在一起，再没有什么能让他们离开彼此。

    地球在被他统治的二百年之后依靠融合复兴的氪星科技进入了宇宙时代，之后五百年的漫长时间人类的足迹遍布太阳系，慢慢的探入更加广阔的银河系。科技的飞速发展和隐藏在广阔宇宙中的外星生命的威胁，让人类最大限度的团结在一起。随着漫长的时光融入所有人生活细节的各种事无巨细的法律条令，也成为了可以压制人心灵内贪婪罪恶的锁链。

    但是罪恶终究不会彻底的消散，就像有阳光的地方注定存在阴影。

    三百年前，WF元历七百周年的庆典上，一些想推翻超人统治的人类和两个对太阳系虎视眈眈的外星种族勾结在一起，想要用那些从遥远星空中找到的氪石碎片杀死超人。布鲁斯早就察觉到了异常，不过因为之前的某些事情，他以为对方的目标是他，毕竟太阳系内已经太多年没有出现过氪石了。

    在确认敌人手里拥有大量的氪石，并且目的是杀死超人之后，布鲁斯救出了被氪石击中的超人，并且开启了地球上一系列的防御系统，把受伤的超人传送到了已然成为宇宙堡垒的瞭望塔内。

    当卡尔醒来的时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和外星人勾结的人类已经全部按照最高罪行流放到宇宙中，侵入地球的外星人也全部处理完毕，还活着的都被送到了宇宙法庭。

    只是当时已经怀有孩子的布鲁斯因为意外和偷袭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他伤的不算严重，但是孩子受到了不小的损伤，开始在他的身体内吸收大量的营养和生命能量。布鲁斯在短短几天内迅速的憔悴下去，如果不是他和卡尔的链接能共享生命，他根本熬不过剩下的那几个月。

    最初的最初，布鲁斯的身体因为早些年胡乱使用抑制剂而影响了发情期，也影响了他的身体，让他们之间不容易有孩子。卡尔对此有些遗憾，却也没有强求，他只是用尽一切科技或者魔法的办法，希望布鲁斯的身体能恢复健康。

    漫长的时间让他们可以选择最稳妥的调理方法，当布鲁斯的身子完全恢复的时候，他们的感情却到了最艰难磨合期。Omega的本能和布鲁斯固执的理智让那段时间的他几乎有些不可理喻。而卡尔Alpha的本能和他同样不容动摇的偏执，也让他霸道的肆无忌惮。

    那段时间的他们相处的很疲惫，布鲁斯反复的怀疑一切又被Omega的本能影响着不想离开卡尔一步，卡尔霸道的把布鲁斯禁锢在身边，却又担心他纠结反复的心思会让他们之前的一切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