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微微挑眉，松开了手中的丝线，他刚刚已经发现，这些锋利的丝线对这个奇怪的人完全没有作用。他上上下下的把克拉克仔细的打量一番，完全不在意克拉克在他冷冽的视线下，越来越不知所措的表情。

    “所以说，你真的在监视我……”布鲁斯打量着完全没有借助外力飘在空中的克拉克微微皱眉。

    “什么？监视？我怎么会……呃，我只是一直在看着你，不，没有一直，我只是偶尔看看你……好吧，我确实是想一直看着你的。”克拉克对布鲁斯用监视这个词形容他有些不高兴，不过在布鲁斯深邃如海洋的目光注视下，克拉克不得不承认，他做的事确实和监视没啥区别。

    “你知道我是谁？凯尔艾尔。”

    “……布鲁斯，布鲁斯韦恩。我没有任何目的，呃……我没有任何对你不利的目的，我只是想帮你。”终于站在布鲁斯面前，可是克拉克根本没有心思仔细看布鲁斯的样子了，他快要被从那双海蓝色的眼睛里射出的犀利的视线戳死了。

    “帮我，救我的命么？你为什么想帮我，你监视我多久了。”

    第一次被克拉克救的时候，布鲁斯只来得及看到一双蓝色的眼睛，和他的海蓝色不同，那是晴朗如天空的碧蓝色。那时他以为自己遇到了碰巧路过那附近的神秘生物，介于那生物明显能飞，还飞的很快，所以路过是一个比较靠谱的猜测。

    第二次被救的时候，布鲁斯清楚的看到了克拉克的样子，那和人类无异，甚至还很英俊的少年面容，天蓝色的眼睛，还有那一身让他印象深刻的充满小镇风情的格子睡衣。

    第一次可以说是巧合，但是有了第二次就不能再用巧合来解释了，而布鲁斯也从不相信巧合。那之后的很长时间，布鲁斯明示暗示的用了各种办法想要让或许可能跟在他身后的生物出现，结果却是引出了跟在他身后意图不轨的某组织长达两个月的追杀。

    在解决了好几批身手不凡的刺客的同时，布鲁斯想到他之前见到那生物的时机，都是在他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所以才有了这次针对克拉克的陷阱。

    但是当克拉克真的出现之后，布鲁斯心里的疑惑没有减少，反而变得更多。他能确信，这个飘在他眼前的，就是之前救了他两次的生物。这个生物出现在他眼前三次了，三次都不太相同，不是说外貌的变化，而是这家伙在渐渐长大，就像一个发育期的青少年一样，最初比他矮那么多的家伙，现在已经只差他一个头的高度了。

    而现在那个除了飘在空中这点之外，怎么看怎么就是一个人类的家伙，在他面前不知所措的回答着他的问题。他想掩饰什么，但是他不善于说谎，或者说他根本不会说谎，就连可能会产生误解的词，都会在说出口之后，又忍不住自己主动的加上注解一样的修饰词。

    “唔，从你准备离开哥谭的那天起。”这不算说谎，他就是在听到布鲁斯可能会离开哥谭，才突然想起测试自己的速度，然后学会飞翔的。

    看着布鲁斯紧缩的眉头，克拉克叹了口气，飘到距离布鲁斯一步远的树枝上落了下来，“也许脚踏实地能让他多信任我一点。”克拉克期待的想着。

    “好吧，布鲁斯，我没准备好出现在你面前呢，说实话我根本不知道我要准备多久才算是准备好。不过现在既然已经出现了，我希望你能知道，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也在寻找一个目标？答案？或者什么东西的，我也在不停的训练我自己，就像你一样，为了未来的某件一定要去做的事。”

    “……你找到了？”布鲁斯沉默了片刻，最终低声的问了出来。

    他确实是在寻找，寻找能与黑暗战斗的力量，寻找能伸张正义的方法，寻找能战胜恐惧的武器。只是他离家多年，不停的磨练自己，他本身变得越来越强大，而他要找的东西，却还是隐藏在一片迷雾里。

    克拉克摇了摇头，天蓝色的眼睛含着温和却复杂的情绪，看向布鲁斯，“没有，我只找到了一半。我希望能在你身上找到另一半。”

    他成为了凯尔艾尔，他成为了克拉克肯特，在明白自己是谁之后，他很早就决定要成为超人。

    世界不能没有超人，但是他无法像记忆里的超人那样，纯粹的因为想帮助别人，因为善意而站在整个世界的面前，保护整个世界。他并不邪恶，却也并非纯善。他需要除了责任和命运之外的另一个理由，成为超人的另外一个让他能开心的欣然接受的理由。

    他选择了陪伴在蝙蝠侠身边，世界有了蝙蝠侠，怎么能没有超人呢。

    只是现在的布鲁斯，还在寻找属于他的答案，蝙蝠侠还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所以克拉克说，他只找到了一半。

    “……”布鲁斯仔细的看向这个说要在他身上寻找答案的奇怪生物，那生物似乎有种什么与生俱来的魔力，当他用他那双蓝色的眼睛认真诚恳的看着你的时候，你就会相信他说的，都是真实的。

    布鲁斯相信了克拉克对他没有恶意，当然，只是暂时的。

    原本布鲁斯以为在引诱出这个奇怪生物之后，他会好好的审问一番，甚至会用一些他学到的小手段。在他知道可能有一个神奇生物在用某种他不知道的，明显躲避不了的方式监视他的时候，布鲁斯是愤怒的，他决定无论是谁，是哪一路的家伙，他都会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你是超能力人类？就和那些偶尔会报道出来的人一样？”但是现在，布鲁斯决定先收集资料，这个神奇生物居然敢监视他的罪，就用救他的那两次抵消好了。当然，如果未来有机会，他还是会给他一个教训的。

    克拉克摇头，犹豫了一下，然后抬手揉着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呃……其实我是个外星人。”说完之后，克拉克偷偷的瞄了布鲁斯一眼，发现布鲁斯正眉头紧皱的盯着他，连忙打量了一下四周，最后又从树枝上飘了起来。

    “我真的没骗你，也不是在开玩笑。你看，我是可以飞的，而且……”克拉克说着，伸出了手，向布鲁斯展示了一下他刚刚接住的暗器，然后他就用手直接把那东西捏的碎得不能再碎了，“而且，我力气很大。还有很多其他的能力，你现在就想知道么？”

    “不……我突然没兴趣知道了。”布鲁斯深深的看了克拉克一眼，果断的转身跳下树，准备离开这里了。被一个能力如此强大的，自称外星人的家伙跟在身边，已经很让人恼火了。而这个外星人还毫无防备，似乎对他充满信任，就更让人无法忍受了。

    刚刚克拉克看着他的目光，一瞬间让布鲁斯以为，无论他问什么，那个外星人都会告诉他。这种纯粹的近乎毫无理由的信任，让布鲁斯微妙的觉得不安，所以他选择果断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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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11.我真的是个外星人

    “咦？布鲁斯你怎么了？我真的没有骗你，我从不说谎的。”看到布鲁斯离开，克拉克下意识的跟了上去，他飘在布鲁斯旁边，有些紧张的解释着。克拉克不知道为什么说的好好的，布鲁斯却突然要离开了。

    “你要去哪里？我可以带你飞过去，你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处理好，如果你在这里过夜的话，很可能会感染。我可以带你去附近城市的医院，或者你想回哥谭？”克拉克透视了一下布鲁斯肩膀上的伤口，发现因为之前的剧烈活动，伤口几乎又开始流血了。如果放任不管，布鲁斯无法在失血过多之前走出这片森林。

    布鲁斯猛然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了绕着他飘了好几圈的克拉克，深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视线仿佛利剑一眼刺到克拉克身上，让那个飘来飘去的外星人立刻被定在原地，“哥谭？你知道这里距离哥谭有多远？还是说你的速度也很快。哦，我想起来了，你的速度真的很快。

    你不但知道我是谁，我来至哪，更知道我为什么在这。你长着一副人类的样子，却像个外星人一样飘在空中。然后你之前救过我两次，现在又担心我身上的伤，你要我怎么相信你毫无目的！”

    回到哥谭这个词似乎触动了布鲁斯身上的某根痛觉神经，他瞬间的陷入了怒火，一口气的把所有的疑惑都喊了出来，狠狠的砸到呆呆的飘在一旁的克拉克身上。

    “我，我不是像个外星人，我真的是个外星人，布鲁斯。”克拉克仿佛被吓到一样，轻声回答着。

    布鲁斯气息猛的一顿，他说了这么多，而这个外星人居然只注意到那个他随口说的比喻。布鲁斯伸手按向了克拉克的肩膀，那个能飞的外星人顺着他的力量落在地面上，用那双该死的蓝宝石一样的眼睛，像个惊慌的小狗一样看着他。

    “好吧，你这个外星人。你现在想要怎么做，劫持我回到你的星球么？”布鲁斯叹息一般的问着，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克拉克的样子，突然发现眼前这个外星人的容貌出乎意料的英俊，只是看起来……似乎意外的青涩年少。

    “……我的星球已经毁灭了，不然我大概也不会独自在这里。”看到布鲁斯因为他的回答而闪动的目光，克拉克无奈的勾起嘴角，又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沉默蔓延在两个人之间，布鲁斯想到了他永远失去的那些，这让他海蓝色的双眼内酝酿出剧烈的风暴，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其中破茧而出。

    “哦，对了。”就在这时，克拉克突然在自己的衣服里面翻找了起来，然后他拿出了一个金属团子，“变成披风的样子。”金属团子随着克拉克的话，渐渐扭动伸展成一块可以包裹住一个成年人的披风。

    “如果你不想回去，那我可以邀请你去我家么？那里有很多医疗设备，你肩膀上的枪伤最好尽快治疗一下。”说着克拉克根本不等布鲁斯回应，就把那披风抖开包裹在布鲁斯身上，然后像拎着包裹一样的快速向孤独堡垒飞了过去。他也想抱着布鲁斯飞，可是他怕布鲁斯挣扎的时候会让伤口撕裂的更严重。

    金属团子变成的披风可以有效的隔绝寒冷和高速飞行对人体的压力，所以当布鲁斯终于扯掉了身上披风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孤独堡垒的大厅里。

    明显不属于地球的一切让布鲁斯吃惊的睁大了眼睛，他在这一刻，才相信克拉克真的是个外星人。

    “……布鲁斯韦恩，一级权限者，身份确认。”一个银色的半米高的椭圆形机器人飞到了布鲁斯面前，发射出一段明显检测用的光线之后，静静的停在布鲁斯身边。

    “尼雅自动调节温度，布鲁斯在这里。布鲁斯，这是我亲生父母留给我的孤独堡垒，你身边的是智能机器人三号，你可以让他带你去医务室。我得回另一个家，跟我的养父母说一声，他们还在等我回去吃晚饭。”克拉克说着瞬间消失不见。

    布鲁斯沉默了片刻，仔细的打量四周，发现周围的一切都是用水晶和某种银色的特殊金属制成的。看了看还在手里的披风，布鲁斯轻轻摇头，直接问道：“医务室在哪里？”

    机器人三号立刻飞到布鲁斯身前，一个简易的地图浮现在机器人上方，“请走这边，韦恩先生。”

    另外一边，克拉克到家的时候，乔纳森和玛莎已经在吃晚饭了，克拉克向他们解释说，他救了一个人，并且今天晚上想在外面继续照顾他。乔纳森和玛莎没有多想就同意了，玛莎甚至把为明天早上留的苹果派打包装了起来，让克拉克带过去。

    半小时之后，克拉克吃完了晚饭，拿起玛莎包的食物，又飞回了孤独堡垒。他故意没有快点吃完晚饭的，布鲁斯是孤独堡垒的一级权限者，他在哪里很安全，尼雅也知道布鲁斯对他的重要性，如果布鲁斯向尼雅提出问题，尼雅绝对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这可比他自己解释起来方便多了。

    当克拉克走进孤独堡垒的医务室的时候，果然看到布鲁斯正坐在椅子上，通过机器人三号向尼雅提问呢。

    “……智能机器人的核心为YEH金属……核心之外为液态金属XEH……两种金属组合在一起会产生一种新引力和磁场，可以让机器达到漂浮的状态，更可以改变外围液态金属的形状，传导或者隔绝信号能量等等……”

    “嘿，布鲁斯我给你带了吃的。你的伤口怎么样，和尼雅聊的还开心么？”看到布鲁斯并没有生气或者什么其他不好的情绪，而是一脸感兴趣的和尼雅交流，克拉克开心的走了过去，把玛莎准备好的食物放在布鲁斯身边的桌子上。

    “氪星的医疗技术非常不错，你可以不用再念叨我肩膀上的伤了。”布鲁斯拿起一块切割好的苹果派，试探着咬了一口，没想到这看起来不怎么样的东西居然很美味，确实已经很饿了的布鲁斯立刻大口的吃了起来。

    他吃的很快，只是动作依然优雅，克拉克连忙递上一杯水，“我妈妈做的苹果派，如果你喜欢，我下次可以再带给你。”

    “唔，可以考虑让阿尔弗雷德学会这种苹果派的做法。”只剩下最后一块的时候，布鲁斯放慢了速度，似乎舍不得一下子吃光。

    克拉克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布鲁斯一脸满足的吃着东西，他突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呃，布鲁斯，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么？”

    “嗯？”布鲁斯轻瞥了他一眼，然后道：“我知道你速度快的马上就要超过光速，眼睛里可以射出多种视线，耳朵可以听到全球任何一个地方的声音，你的皮肤刀枪不入，你的力量无坚不摧，你还可以呼出冻气，或者飓风，而且你还可以飞。最关键的是，你的这些超能力还没有达到顶峰，你还在变得更强，每一天、每时、每刻。”

    终于吃光了苹果派的布鲁斯，半靠在柔软的椅子上，说出了他刚刚从尼雅那里问到的资料。

    “而且你认得我，在你见到我之前，或者说你知道我。你有一段有趣的记忆，那里面有你，有我。我很好奇在你的那些记忆里面，我们是什么关系。这方面的资料，你的智能AI知道的也不多。你会告诉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