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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恢复记忆的设计师 7.黎明的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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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忆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不仅是关于事情,还关乎心理,比如说自己的行为。对某一些人,一些记忆很不重要,甚至丢弃也没有关系,但另外一些足以铭记于心。

    “先生,我受不了了,我需要您的帮助。”一个陌生人冲进了诊所,拉着我的手臂,急切的对我说。

    我被这个陌生人的突然出现而惊到,以为他正在被别人追债或者追杀。但我很快反应过来,街上很平静,没有任何追人的吵闹动静。我像对待任何一位病人,拿捏着医生特有的口吻说:“你是谁?你怎么了?”

    “我是谁这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您一定会对我的遭遇感兴趣的。”下面他就来叙述这件事。

    我在一夜之后,竟然发现我周围的世界都变了。没有一个熟悉的人,只有这个地方还熟悉,我的第一感觉是自己穿越了。可是奇怪的是我竟然能够正常生活而毫无障碍,后来我猜测我在一所巨大的监狱里。它的大可以让我的双脚惭愧,不是说没有比双脚更长的路吗?

    我身边的人也很奇怪,有的仿佛是家人,有的仿佛是朋友,有的仿佛是同事,有的仿佛是路人,有的仿佛是敌人。我们像是在演一出戏,演的跟真的一样,他们还想拉着我一起演。他们有时会和我打招呼,然而从他们嘴里冒出来的却不是我的名字,而是一个揣在我兜里的那些证件上的名字。除此之外,我是足够幸运的,我自己的证件丢了,而这个跟我长得很像的人,我用他的证件以及其他一切东西都很顺利,没有一个人质疑我的身份。于是我真的大胆的开始扮演那个角色,起初不太适应,后来习惯了。可是藏在我心里的真正身份总是告戒我这些骗局该结束了。我不是他们的傀儡,我不是生活的谎言。因为生活不该欺骗,也无需谎言。

    听了他的故事,我的怀疑心理一下子占了上风,我上下打量着这个陌生人,他连名字都不愿透露,让我怎么能相信他。而且他除了黑眼圈偏重一点,其余跟别人一样,真看不出来他正在受着精神的折磨。

    “你确定此刻是清醒的,或者你不是故意给我讲一个怪诞而又离奇的故事。”我试探性的问他。

    “先生,我需要您的帮助,又怎么会故意编故事骗您。”他紧张的说。

    根据他说话时的神情,我渐渐放弃了他故意找茬的念头,于是相信的感觉浮上心头。而这个病例可能是关于自我否定或者记忆紊乱的,这比揪出谁在说谎有意思得多。

    “那么请告诉我你发生这件事的前后吧?我想知道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导致你的记忆出了现在这个问题。如果没有这样的事情,而是真的有人绑架了你,我会帮你报警的。如果是你的灵魂被别人绑架,我也会救出真正的你。”

    “先生,听了您的话,真让我感动。您是我在这个地方唯一信任的人了,起初我还以为您跟其他人一样会将我当成疯子的。报警就不用麻烦了,我觉得警察和绑架犯是同谋,或者收了绑架犯的好处,您该知道钱比其他一切东西都好使。我跟他们打过交道,他们把我当成了疯子,我知道这是他们故意这样说的,目的是让所有人都觉得我真的疯了。这样也许我会真的被逼疯,即使我是正常的,别人也会当我是疯子而对我退避三舍。”他气愤地说。

    “对不起,打断一下。我知道你很生无能的警察的气,但这些不是最关键的问题。我需要你给我有帮助的信息,而不是满腹牢骚。”我严肃的地说。

    “不好意思,我只顾自己的义愤填膺了。”他做出抱歉的姿势继续说:“这个期间的故事更加离奇,也许您需要更加耐心的往下听了。”他是这样描述的:

    我上了一个当,而这个当足以让我后悔一阵子,并且对于现在的境遇,我只能悔不该当初。在一切尚未改变之前的半个月里,我接到一个陌生人的电话,让我到一个地方去拿东西。一开始,我不相信他的话,后来他说自己是送快递的,而寄件人把地址写错了。虽然我确定那不是我寄出的,而且也没有人在那个时间寄东西给我,但我还是去他告诉我的那个地址。然后离奇的事接踵而至,我被人袭击了,有人拿了一个硬物将我敲晕,我醒来后摸着脑袋受到敲击的地方还是隐隐作痛。而且我离开的时候人在外地,而回来便到了这里,一个曾经居住的地方。

    听完他讲的话,我开始觉得这像是一件只能由警方接受的案子,但他后来又说这个地方是他一直居住的地方。难道真的有人有能力可以把这座城市的所有人都换掉,可是不论这个代价有多高,光是目的就是不可能的,我看不出他能够给谁带来那么大的回报。这时我便担心他真的是一个疯子,或许并不是别人把他逼疯的,而是他吓着了别人,别人才这样说的。

    我说:“听你说的话,你身上有某个人的证件,可以让我看一下它们吗?”

    于是,他从随身带的一个包中取出了十来张各式各样的证件。我仔细观察这些证件并没有发现造假的痕迹,唯一一个有价值的线索就是有的证件上的照片与眼前的这个人有很小的差别,而有的证件上的照片与眼前的这个人一模一样。根据发证的日期,我推测了他在外地的时间,后来交谈中也验证了这一点。而且他去外地也并不是为别的,只是去整了一个容。

    他到底是一个疯子,还是一个骗子。如果是疯子,为什么还有单位给他发这些证件,难道他是间歇性的精神病人。而如果他是骗子,他的谎言也太过拙劣,他又为何敢在我的面前班门弄斧。

    后来我让他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等着,而我则出去找掌灯人,想要求助于他的读心术。当掌灯人和那个病人相遇时,那个病人就立刻向外面跑,可是并不强壮的他怎么也敌不过两个比他健壮的人。原来那个病人根本没病,他就是一个骗子。他每天晚上都在想着第二天到哪里去骗人,或者怎么骗人,在他手头紧的时候,他也会顺便骗一点钱。他骗掌灯人的时候,掌灯人也没有识破,所以掌灯人所有的东西就都被这个骗子骗走了。之后掌灯人像一个穷困潦倒的人,为了走近我的诊所就以医治疾病为借口。这件事情听说以后,我每次想到都会足足笑半个钟头,不过我也笑我自己,这就是半斤和八两的关系。

    骗子后来被警察带走了,可是我们都发现一个骗术并不高操和娴熟的人却能够每每的战胜别人,也许医者不自医就是这个意思。我们往往只把眼睛放在自己身上,总想着自己怎么看别人,却不想想自己应该怎么看自己。一天开始,有的人用骗术来生活,有的人用秘密来生活,有的人用能力来生活。生活的形式本不是独一无二的,更何况是对待生活的态度。

    回想一下,如果那个骗子真的被绑架了,那也绝对不是人为,而是记忆的捣乱。因为他最初记住的是环境,而不是人。也许在我失忆的时候,我会先想起病人,然后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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