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吵闹一番,追.债未果后,众人也歇了心思回去了。方晓俏本身目的并不是要钱,而是让那二人收敛心性。
路上,方晓俏见到钟父满脸悲痛,于心不忍。
“钟老爷,您且放心,您夫人这事交与我办。我帮你。”方晓俏拍着胸脯保证。
翠朱见这位大小姐又开始向人保证之后,脸子子立马甩起来。
“方小姐说话可要算话。”钟父已经在方晓俏安排的地方住了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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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晓俏近来闹的动静有些大,以致于到最后纸包不住火,让方言席都听了耳朵眼去。
这天,他叫上方晓俏。
“不是让你到老宅子那里躲上些日子,你这可是倒好,把人家家里都闹了一顿。那赖麻猴子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我可比你清楚!你不要以为,你后面有你姐夫给你撑着,自己就能为所欲为!有句话叫做‘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赖麻猴子是个小人,以后啊有你受的!”
方晓俏听他未提及钟父的事,心里有些安慰,所幸,救钟父这事后,方家上下都以为人家走了,自然不知道具体情况。
“知道了。”方晓俏看着她哥这时候难得的和颜悦色,自然也不敢多费话去。
“过两天还是回方家主宅去。你到那边还是安稳的,你若是来这里,定又要胡作非为。”方言席道,“对了,上回听人谈起,那个大使家的公子似乎对你印象不错……”
方晓俏脸上一红,矢口否认:“哪有的事!”
“妹妹,我劝你歇了这份心思,洋人那边我可没办法护你,自然亦不会点头应这份亲事。再者,你现在名声已经差了,现在怕是你不想当那个白宇松的妾室也是不行了。那白宇松已经反悔了,又有非将你娶回去的势头,我思量你们俩八字都对过了,便没有多异议。如果你觉得委曲,我回头就让白家用正礼娶你。他敢娶旁人,我打断他的腿!”方言席知道他妹此刻陷得不深,早点提醒也好,省得到时候成了棒打鸳鸯的“棒子”。
“不是说应该嫂子先进门吗?怎么就轮得到我这个妹妹先出嫁了呢?”方晓俏不耐烦追问。
“你该是知道,如果你不先出嫁,这外面人又不知道什么好歹,瞎传。我的名声如果有了影响,我自然不用耽误那温小姐。于是乎就变成,你若不先嫁外去,我怎么好去娶妻?其实这般也好,到时,若你未出嫁,待个一年两年也就罢了,如果时间长了,我便只好求到那头从家谱上把你名字划掉,娶了你这烦人心的东西。”方言席说得有鼻子有眼,最后直接朝着她额头一敲,“我自小把你当妹妹长大,虽然没有什么龌龊心思,可外面人毕竟不同,他们脸上只剩下两张嘴皮,说出来的话就不怎么中听了。”
“你当真……让我嫁出去,你才好娶嫂子?”方晓俏原本是站到他面前的,索性朝着他边上座位一坐,气得嘴翘得老高,“所以说,早知道,还不如直接当你的童养媳算了,反正都是嫁……”
方晓俏朝着她那兄长瞧去,她兄长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哪里有什么商贾气,全身透着温润的气质,也难怪温若娴都巴巴地要嫁给她兄长。
方言席愣了一愣,冷汗滴了两滴,这姑娘说话越发大胆了,连自己兄长都调戏!
“好了好了,每次提到这茬,我心里都憋的慌,我为什么不是方家的亲闺女?爹妈在世的时候,我明明也是叫爹叫妈,怎么长大了就知道他们原来不是亲的呢?”方晓俏气恼着,手垂着额头边。
这时候,却听见外面叫唤道:“白爷,您来怎么也不通传一下?”说这话的是方家的管家。
“我这不寻思两家离的近嘛,墙头一翻就进来了。”白宇松打着哈哈地说着。
这外面动响让兄妹俩愣住,这家里刚刚谈的事情不会被这白宇松听了去吧?
白宇松果真还是听到了,他心里就这么想了:这个方言席,吃着碗里想着锅里,把她最想要的女人被他给订了,结果,这要嫁他的方晓俏还是他以前的童养媳!瞧这架势,怕是担心方晓俏嫁不出去吧!这样让温若娴怎么想?本来娶这方晓俏就有报复的意思,如今看来,他娶定了!
哎,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咋堵的慌?
嗯,肯定是因为温若娴的事给气的!你看这温若娴,那么恬静美好的一个女子,眼睛虽然美得像个装饰品,可到底还是有一些基本功能的吧?咋放着这么帅气的他不理会,转而投向那个不懂言笑,不知趣味的方言席呢?还特别霉的事,这位大哥还好巧不巧,还是个长辈呢!
不好,怎么一想到温若娴是他长辈,心里怎么就有些不服气呢?
嗯,怎么说也是他最美好的初恋,对方喜欢的男子,怎么也得帮衬点呢!
如此,他看着方家兄妹俩出来迎他的时候,俩人脸上黑得跟包青天似的。
“白家侄少爷,你要是从正门登进来,我就当你是一个客人,你这要是从墙那边翻过来,我就当你是我的一小辈了。”方言席朝着那白宇松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白宇松瘆得慌。
“什么客不客的,咱两家可是联姻,哪里能有什么见外的。”白宇松说话间脸皮也是厚了几层,自然也油盐不进了。
“倒也是。俏儿,为兄那边还有些事,这白大少人就交给你了,可不要怠慢人家。”方言席二话不说,将私人空间直接就出让了。
可是,方晓俏心道,这干嘛呀?她在外面还有一堆事呢。
也不知道翠朱这姑娘靠不靠得住,能不能让人给从里面把钟老太太弄出来好生将养呢?
“你这是干什么呀?怎么着?我贸然前来,你心里不快活啦?”白宇松没好气地问。
“你不是说,你不想娶我吗?”方晓俏瞪着他,手上的小手帕搅啊搅,心里是烦了个透。这爱来不来的,怎么专挑这个时候!
哎,就这模样,也好意思跟温若娴抢呢?白宇松一脸鄙夷起来,算了,反正他娶回家也就是个摆设。偏她,还是个不养眼神的摆设,也就那双眸子勾搭人了。
“前些天,你竟然带着我叔父的兵,跑到赖麻猴子家去闹,这谁家借你的胆子这么大,把我叔父都吓了个跳!”白宇松直接忽略对方的问题,直接上来一顿数落先,他其实是忘了,原本他有一堆关心的话要说,可不知道怎么出来全是这些了。毕竟再怎么,也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他哪里会不担心呢?
“要你多管闲事,我姐夫大字没有说一个。”方晓俏找的根本就不是他姐夫,而是身边的那个赵副官,赵副官只当她要几个摆摆场面,哪里晓得她打的这个主意。得亏赖麻猴子是个识时务的,要争论打起来,他这一小队人怕是还有待商榷。
“他那好意思吗?他直接冲你这不懂事的小姑娘说教?”白宇松冷笑,“我跟你讲,请你以后给我老实一点,不然以后你就给我呆在家里,一处都别蹦哒!”
“你谁呀你?让我不出去就不出去!”方晓俏没好气道。
“我是你未来的丈夫。真是民国了,老传统的知识都给我背忘了是吧?《女戒》,《女则》的都不知道是吧?等你嫁过来,给我通通抄个几遍!”白宇松其实想说,万一那天那个赖麻猴子不知趣怎么办?万一伤了你怎么办?这一想不要紧,他这后脖颈都开始发凉,于是这口中的言语就变得越发张狂起来。
“你有病吧?我没嫁给你呢,你就叫我去抄这些东西,我不嫁了,我剃了发做姑子我行吗?”方晓俏瞪了过去,气呼呼的。什么玩意儿!人没嫁过来呢,就开始罚了。那天的那个合八字的算命术士,最好不要让她、再、看、见!
“你敢,你就是没了头发做了姑子,你也得嫁给我!我可不介意多一个光头的老婆!”白宇松说话间咬牙切齿,心里气得要死,这多大仇恨呀?宁可剃了头发做姑子都不愿意嫁的!脸上好歹也是从小玩到大的!她偷他朱古力吃的时候他都没计较过!
两人不欢而散。
钟家。
木子七被这个叫翠朱的小姑娘就这么拉扯了过去。只要有办法让那老太太假死过去,他们就能有办法把人给弄出来。
这边老太太正苟延残喘呢,他只要神不知鬼不觉将那不伤人的假死药往她身上一挥,后面这人的命就好续了。方子七是修道的,这点小毛病还是好治的。
果不其然,他这个上门救人的江湖郎中刚诊断了那钟老太的病命不久矣,让这二人去准备后事后,那二人竟当天就开始去当铺卖起田地来。
那当铺是方言席家暗暗投钱办的,旁人自不道背后的老板是谁,这街上好多店子都明里暗里跟白家或者方家有关系而众所周知,方白两家本就是一体,一个在商,一个在政。
那宅地自然得了不少钱,不过两人没敢马虎,将老太太用席子一裹,叫了丧葬的来办事。
吹吹打打以后,也没停歇,一天就急匆匆要葬了去。
那办丧事的劝:“要不再过两天下葬?这太极也不好。”
钟公子道:“我这不是为了省钱嘛!你也知道我家里现在成这样,能付这一天的费用已经捉襟见肘了。”
那办丧事的好心却变成这个味儿,这人心里不快再不吭声,晚上就把人埋了。
至此,夜黑风高,真是干坏事的好时候。
老太太的墓是新墓自然好开挖。得亏这药性在,不然可也得闷了没气,这夫妻俩到底是急了。
不一会墓就挖好了。
方晓俏是钻狗洞子出来的。
本来就没惊动到谁,可是,白宇松今天被她气到了,他听见隔壁有异动,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来数落她。
他一路跟踪后,惊呆了!
没想到,这方晓俏胆子大的竟然敢挖棺材!
真是让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