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青云新苗 十八 约架
回到大殿,胡天翔找来五个小碗,将一口酒平均倒入五只碗中,然后就一只碗中的酒吸进嘴里,并不咽下,重新盘膝坐好。此时那颗二转静心丹的药力还在,他便抓紧时间修炼,又一次催动幼龙气攻伐经脉。当剧痛再次传来时,少年便咽下口中酒,蕴含磅礴仙力的酒一入腹,立即化作一道暖流,将那疼痛的经脉紧紧包裹,少年的痛感立即缓解。
少年眼睛一亮,见这法子果然有效,便又加了把劲。待第一口酒的酒劲完全过去,幼龙气已钻入闭塞经脉一寸有余,拓宽了经脉一倍有余,但随即传来更加强烈的痛感,少年不得不立即喝下第二口酒镇痛,然后继续运功,驱使幼龙气沿经脉前进。
当少年把邋遢老头送的半壶酒全部喝光,已经天光大亮。少年身躯疲惫至极,但一双眼睛亮得出奇,他耗费整整六个时辰,终于催动幼龙气完全贯穿了第一条经脉。贯穿经脉的那一刻,少年感觉身体变得无比轻盈,于是他尝试着原地起跳,竟跳起两米多高,吓得他心神不稳,落地时摔了一跤。
“太神奇了!”胡天翔由衷赞叹道。
“胡天翔!……胡天翔……”忽然,大殿外响起喊声,从声音上判断,是两个人在喊,喊的还是他的名字。
胡天翔忙打开殿门,然后就看到两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少年,十分眼熟。他们一见到他,立即快步上前,其中一人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往上一提,恨声道:“你小子躲这儿了,害小爷好找!”
“你们干吗?有病啊?”胡天翔怒极,用力一推,却惊讶发现对方力道之大,远超过他,他这一推竟无半点效果。
另外一个少年嘿嘿笑道:“你一个不记名弟子,居然也去功法堂学习功法,你配吗?”
既然推不开,胡天翔索性不再挣扎,就让对方抓着衣领,问道:“你们到底是谁?有事说,没事滚!”
抓着他那强壮少年笑道:“我叫王轩,他叫孙策,如果你脑子不笨,应该还记得,我们都是新入派的弟子,我是第五,他是第四,你是不入流!”
胡天翔脸色阴沉。
孙策说道:“你这个不入流的家伙,走到哪里我们兄弟都嫌碍眼,今天来找你,就是来跟你打个赌,明天还是这个时间,咱们去后山找个没人的地方比划比划。放心,是一对一,如果你不是我俩的对手,你就滚出青云派,如何?这个赌,你敢打吗?如果不敢,学三声狗叫,再在地上爬两圈,我们兄弟就不再计较。”
胡天翔强压心头火,咬牙问道:“如果我赢了呢?”
二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王轩一把将他推远,朗声道:“那我们就一人给你五颗灵气丹,怎样?”
胡天翔一边整理被抓得褶皱的衣衫,一边像赶苍蝇一般摆手,说道:“别忘了把灵气丹准备好,滚吧。”
二人一唱一和地调侃着他,扬长而去。
胡天翔一屁股坐到蒲团上,愁眉不展。他真没想到,仙家门派中也有如此多类似世俗界的纷争。这件事如何处理,他有些拿不定主意,尤其他的实力远不如对方。不知是否是因为修习了《真龙气》,他现在对气息的波动十分敏感,就在刚才,他能清晰感知到那王轩抓他时,用上了某种功法,那决不是这个年龄段的人能够拥有的力量。而那个始终没出手的孙策,实力很可能还在王轩之上。
“我到底什么时候得罪他们了?”少年苦恼,百思不得其解。
“要不你去告诉师父,或者告诉久哥吧?他们那么厉害,一巴掌就把这两个兔崽子王八蛋给拍死了,多爽!……哎呀,不行不行,那也太丢脸了!什么都靠别人,我胡天翔还要不要面子啊!拜托,我不是小孩子了好不好?……”一个人的时候,尤其是犯难的时候,胡天翔很喜欢自己和自己说话。
殿内,两个胡天翔争执不下。
殿外,一个老头子把满满一壶酒放在门边,微笑着走开。
转眼到了第二天,胡天翔从打坐中醒来,伸胳膊踢腿,浑身上下的骨头节发出嘎巴嘎巴的脆响。
经过一整天龇牙咧嘴的嚎叫,少年又拓宽了两条经脉,幼龙气也有了些许变化,就是此时此刻,他身上的酒气有些大,头有些晕,有点恶心想吐。
晃晃悠悠来到后山,胡天翔一眼就看见了孙策和王轩。二人同时也看见了他,表情有些意外,随即便笑起来,就像老鹰见到了懵懂无知的兔子。
“地方选的不错,空间很大。”胡天翔看了看周围环境,点头赞道。
“打你,其实有块巴掌大的地方就够了。”王轩双臂环胸,讥讽道。
“不错不错,还真敢来。”孙策阴阳怪气道,跟着一捂鼻子,“难怪难怪,原来是喝酒了,酒壮怂人胆嘛。”
王轩蔑笑道:“胡天翔,你挑吧,先和谁打?不过无论你挑谁,都不会有和第二个人过招的机会了。”
“你们还真不要脸,还想两个人都和我打?就算我打赢了第一个,体力也消耗差不多了,第二个来捡便宜?”胡天翔讥讽道。
二人一怔,没想到这小子会这么说。
王轩立即道:“行,一个就一个,赢了就算你赢!别废话,你到底选谁吧?”
胡天翔早想好了,指着王轩道:“我就选你!”
王轩大喜,摩拳擦掌,摆出架势,示意胡天翔先发招。
胡天翔发现自打拓宽了三条经脉,力量、速度和身体的灵活度都有明显提升,他之所以选王轩,是因为已看出对方修习的是力量型的功法,而那个孙策始终未出手,排名又在王轩之上,他心里没底。
自练拳以来,胡天翔始终未学到一招半式,只有服下静心丹时,那白色小人儿才会出现在他脑海,演练拳法,可一旦脱离坐忘冥想的状态,他即便想破脑袋,却连一招一式也记不起来。对此,邋遢老头告诉他,不要记拳招,要体会拳意,可到底什么是拳意,老头只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可他胡天翔又不是武学天才,如何明白?
所以,现在他要打架了,对手还很强,他用的还是自己以前胡乱琢磨出来的野路子拳法,诸如黑虎掏心、猴子偷桃、声东击西、脑后摘瓜、挠痒痒肉、断子绝孙式等等。
刚开始,王轩还拿他那套“拳法”当回事,以躲闪为主,可时间一长,他便看出来了,胡天翔使的全是华而不实的花招,中看不中用,他甚至冒险硬吃了两拳,也觉得不痛不痒,便立即转守为攻了。
“小子,尝尝大爷《开山拳》第一重劲的味道!”王轩本来就身大力不亏,再运上功法,体内灵气凝聚于双臂,每击出一拳都有破风之声。
王轩动真格的了,胡天翔便立即招架不住,连退十几步,两只胳膊被他砸得生疼。胡天翔恨自己这么快就露了败象,虽说他败了也一定会耍无赖,拒绝履行离开青云派的赌约,但眼前的大亏是吃定了。
王轩的拳虎虎生风,越来越猛,若不是胡天翔饱尝过真气刺经脉之痛,早就支撑不住了。而王轩则是越打越吃惊,他这套《开山拳》虽只是低阶功法,但他只练了半个多月,就已练出九重劲中的第一重劲,可谓进展迅速。和好友孙策对练时,若是他使出全力,对方如果硬抗也要吃苦头,而这胡天翔居然坚持了这么久,真是咄咄怪事。
想到此,王轩加紧进攻,气势更盛。胡天翔终于一个没留神,肩膀被击中一拳,打得他身子一歪,连退四五步。王轩建功,心中一喜,趁势跟上,挥拳再砸。
“咚!咚!咚!……”
胡天翔一口气连吃了七八拳,身上无一处不痛。
王轩越打越畅快,起了戏弄的心思,便大声道:“臭小子,服不服?服不服?现在求饶叫爷爷,我就饶你一命,不然就活活打死你!把你打成一滩烂泥!反正你也是个不记名的,你的命,没人在乎!说,服不服?……”
胡天翔被打得鼻青脸肿,嘴角直淌血,可他就是不肯开口认输,虽然脚步已虚浮,动作也散乱得不成样子了,可还在招架对方进攻。
胡天翔越不说话,王轩的火就越大,嘴上骂着,拳头挥动不停。
“咚!咚!咚!……”
胡天翔又连吃了好几拳,身子摇摇欲坠。
“这个废物!”山头上,一个邋遢老头气得玩命跺脚,“不行就认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