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差距
猫又传说 作者:北海猫右
第十六章 差距
猫又传说 作者:北海猫右
第十六章 差距
昨日萧笑失血，今日起来他便感到全身乏力。萧笑慢慢坐起身，缓了缓劲等晕眩过去了才下了床。刚一着地，他便发现自己屋外有人影晃动。
萧笑开了门就看到了在门外局促不安来回徘徊的橙雨。橙雨面上尴尬，心下愧疚，都觉得没脸面见萧笑。萧笑只看了橙雨一眼便低下了头，他现在最不想见的便是橙雨。
“小哑巴……”橙雨咽了口唾沫，艰难道：“对不起……”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话语十分苍白。
两人在门口一阵沉默，一个开不了口，一个不知怎么说。
橙雨心下有些紧张，鼻尖上都沁出了细细的汗珠，许久后才结结巴巴开了口：“小哑巴……我、我带你去看比武好、好不好？”她满眼希冀地看向萧笑，语气中明显带有讨好的意味，却绝口不提昨夜的种种。
萧笑尽管不想理会橙雨，但是乍一听可以看到内门弟子的武艺他还真有些心动。在虚音宗，门徒都被要求修习玄暖诀增深内力，虽然有学外家功夫却都是强身健体的空架势。门徒都空有一身内力，却毫无攻击力，面对习武者要自保都困难。如果能有机会接触到功法萧笑自是愿意去的。
萧笑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橙雨见了大喜，连忙拉起萧笑向后边竹林跑去。萧笑试图挣脱橙雨的手却怎么也抽不出，只好由得她了。
一道黑影迅捷地追上了两人，一个轻跃跳到了萧笑肩头。萧笑有些意外地看着脖子上挂着的小左，难得大白天它不睡觉居然也要跟去。
当萧笑和橙雨来到竹林时里边已经分外热闹了。偌大的林子里松松散散地围了一圈内门弟子，中间腾出颇大的空地作为切磋场地。
“让开，让开！”橙雨十分嚣张地推开前边挡路的人，带着萧笑站到了里圈。在场的弟子大多识得橙雨，也知道她的身份，因此就算看到她多带了个黄衣的小门徒也都不甚在意。
萧笑正眼看去，看到正中被围着的是两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其中一人一袭青衣，浓眉大眼，五官深邃，另一人高挑清瘦，长相清俊。两人已较量有一会了，青衣少年此时发丝凌乱，面色绯红，喘息重，相对而立的清瘦少年却依旧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
“橙桓师弟，还比么？”清瘦少年淡淡道，面上毫无得色。
“嘿嘿，师兄不愧是三师叔的得意门生。要和橙澈师兄你十二层的功法相抗我确实勉强了些，只是……我还没有认输！ ”话音刚落，原本呼吸紊乱的青衣少年气息一闭，脚尖一点便高高跃起，身轻如燕地攀上了身边的一株竹子，竹子居然纹丝未动。
青衣少年右手指间蓦地多出四片竹叶，只见他气劲一运，右手一抖，四片叶子飞梭一般直直扎向地上的那人。接着他身子不停，一个旋身又依附到另一株竹上同样投出四片竹叶，接二连三地一番动作后顿时竹叶漫天，自各个角度袭向橙澈师兄，看起来竟是铺天盖地躲无可躲。
橙澈一声冷哼，右手食指对着身边竹节上下两点，左掌一推，一段半人高的竹子生生被他掰了下来。橙澈大手舞动竹竿，在茂密的竹林里居然完全不受阻滞，反而游刃有余地一一挡下袭来的竹叶。
竹子上的橙桓看到师兄轻松挡下竹叶并没有惊讶，反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上不停又投出一把竹叶加入叶网中，只见这四片竹叶隐隐闪着白光，仔细看去上边竟是皑皑冰霜。
橙澈一开始没有发现异状，当四片竹叶带着劲风一举穿透竹竿，直直刺入他的臂膀时他才面色大变，意识到竟中计了。
“不赖嘛。”橙澈微微一笑，对肩头迸流的鲜血恍若未见，接着面上表情一凛，吐纳间口里呼出的都是冷气，白气如若游龙般迅速扩散开来，白烟散去后橙澈四周的竹竿连同手上那一管都被裹上了薄薄的冰霜。
橙澈用力将手中银色竹竿横地一扫，确地敲击在周围竹节结霜处，声声脆响后，竹节纷纷爆裂开来，一圈参天竹竿应声倒下。青衣的橙桓在空中顿时被搅得没有落脚点，不得已只得下落。
橙澈自然没有放过他，一声低喝后，他手中的竹节爆破成无数竹片，呈扇状反向空中的橙桓。下落中的橙桓心中叫苦不迭，在空中他本无法自由移动，只靠着侧身险险避过一些冲来的竹片。待要触到地面时，他全身青衣已经被划得破烂不堪了。
橙桓刚触到地面，意外发生了，他脚下居然触到的是一层薄冰，下地的冲力使得他脚下不稳，哧溜一下他便仰面滑倒在地上。“哎呦，哎呦……”橙桓揉着自己的后背和臀部，一脸丧气道，“不比了，不比了，我认输了。师兄真是狠心，疼死我了。”
“哦？我狠心？”橙澈脸色不变地拔出自己身上的竹叶，对着橙桓一脸地似笑非笑。
橙桓显然也看到了橙澈肩头的血迹，一脸尴尬地搔了搔脑袋，“小伤而已，师兄何必呢……”说完一脸谄媚地粘上橙澈，挟着他一道走出了场地，“来，来，师兄我们不要挡着场地，别人还要比呢……”
橙澈、橙桓两人下了场，四周却是一片安静，大都被一气呵成的较量惊呆了。萧笑小嘴半张，能塞下个**蛋；小左也不知不觉趴到了萧笑脑袋上，脖子梗得老长，一脸惊异；橙雨感叹间脸上写满了兴奋，一看便是跃跃欲试。
果然这个小魔头一下便忍不住了，一把推开其中想上前去比试的人，自己跳到人群正中，双手高举，呼道，“我了！我了！我也要比，谁来和我比！ ”
四下仍然一片寂静。众内门弟子互相看看却没有人上先。理由很简单，是她的功法，唔，学到七层了……实在太低了。纳寒诀七层是个坎，能跨过七层的有‘引’做陪练，修为自然会突飞猛进。橙雨年纪不大，能练到七层已经是很不错的资质了，只不过在场的大多都是年级较大，修为七层以上、武艺上有一定造诣的内门弟子。真的要比试也不是不行，只是众人都知道橙雨这个小辣椒身份不凡，比试起来她实力不够而伤了她就麻烦大了。一时间谁也不愿意上前应战。
橙雨是个急子，见没人回应，顿时暴跳如雷，大腿一拍开始说话了，“怎么着？看不起姑？今个姑是比定了！ ”说完疯狗般四处逮人，就连几个来清场的门徒也不放过，硬是缠着别人要比试。她是铁了心要比试了。
正在诸人头疼不已时，一个平淡的声音自人群中响起，“我来领教下师姐。”
这一声对诸人可谓是天籁之音，纷纷都好奇地看向来人。只见这是个面目普通的少年，年纪和橙雨相仿，身着一袭简单的麻衣。
“咦？你是谁？怎么这么面生？”橙雨诧异道。周围弟子们也努力回忆怎么在弟子中从没见过这个人。
“橙左面目普通，功法不成气候，师姐不记得也不为奇。”麻衣少年一脸谦逊道。
“切，那你还好意思和我比划啊。姑要和厉害的人比！ ”橙雨对眼前的麻衣少年十分不屑，调了头在人群中继续寻觅可以骚扰的对手。
“橙左别的本事没有，却懂些旁门左道，即使不用纳寒诀也可以和师姐比划，还请师姐赐教。”麻衣少年懒洋洋地笑着，在回头的橙雨看来却是一脸的挑衅。
橙雨内心火大，加上一时确实找不到别人比试，她便不再多想，上前袖子一敛，对麻衣少年不客气道：“那就来吧。”
双方一摆出姿势，橙雨脸上表情就变了，一派严肃。上场顿时生出的紧绷气氛让周遭的人也随着呼吸一窒，静心观看起来。
看到橙雨真的要和人比试了，一边的萧笑也有些紧张，脖子伸长了些想看个仔细，却蓦然觉得脑袋上好轻，不知什么时候原本趴在他头上的小左早已不见了。
场上的麻衣少年来回舔了舔略微干燥的嘴唇，面上有些兴奋。这自称“橙左”的自然是小左化身而成。至于这个皮相自是它不知道什么时候吃了的一个倒霉少年罢了。小左已经起了要带萧笑离开虚音宗的心思，自然也想清楚一些底细。之前看到两个少年惊人的比试，它忽然觉得有些不妙，就算是它已然妖力大涨，也不敢妄称可以比过他们。不过小左不会气馁，它才不会傻到和别人正面冲突，玩的它一向比较有把握些。现在呢有个功夫还不成气候的傻妞可以要自己试探一番，它又何乐不为呢？
“师弟先请。”橙雨礼让小左先出招。
小左也不客气，利用自身敏捷的优势，脚尖一点飞快地掠过地面，一瞬间就缩短了两人间的距离。橙雨对于小左的速度吃了一惊，连忙摆出防守姿势应对。就在小左闪到橙雨面前之时他却忽然消失了。
“在背后。”橙雨心思也转得异常快，手肘往后一撞果然抵到了硬物，似是对方的肋骨。阻力只一滞便立刻撤销了，背后的人又不见了。紧接着橙雨感到头顶上传来莫大的压力，抬头就看到那麻衣少年双手交握成锤，一举拍向自己的头骨。橙雨见此立刻双手覆叠护住自己头颅。
抬眼间她看到少年眼中眸光闪烁，嘴角上扬露出尖尖的犬齿，面上全是残忍。橙雨暗暗运气，打算硬生生受下这一招。
小左一锤砸下，橙雨顿时感到一阵巨力袭来，一连退了七八步她才稳住身形，消去了那一击的余力。橙雨银牙紧咬，内心震惊，自己的右手臂居然脱臼了。站定后橙雨脸色铁青地喀嚓一下矫正了自己的关节，心情更差。
天知道其实小左才是更郁闷的那个。原本它是打算一击打碎那个少女骨头的，它都偷偷用上了妖力居然没什么效果，对方“轻松”地接下了它的招数。果然，自己妖力还太弱了。小左叹了口气，等着橙雨发招。
橙雨火气旺盛，一上来被挫后更是气炸了肺，当下不顾保留什么余力，纳寒诀周身一运，再将功力聚集在右手掌上，猛地袭向对方。橙雨用上了十成的力，手上白光闪耀，冰渣夹杂了冷冽的寒风拍向小左。
小左承认橙雨这招很吓人，只是在他看来速度还不够快。小左双足虚虚一移便躲开了橙雨猛烈地一击。橙雨不甘，再次转了方向继续扑向小左，不料又被他闪过。两人就这样一个扑，一个闪，玩起追逐战来。
“稀哗——”小左一闪可惜他身边的竹子不会躲避，不幸被橙雨拍了个正着化成了碎冰渣子。
“唔，师妹也真狠。”说话的是一袭青衣的橙桓。他和澄澈这会到是成了观众。
“恩恩。”澄澈也点点头，“别看师妹才七层功力，但是她内力纯，饶是你我挨上了这一掌也估计够呛。”
“嘻嘻，依我看那个小子也不简单，古怪得很。看他招式步法全无章法，却迅捷异常，真是有趣。不愧是旁门左道。只是我怎么记不得宗里有这样有趣的人物啊。”橙桓装模作样地着自己光滑的下巴，饶有兴趣打量着场上蹦蹦跳跳闪得欢的小左。
“唉，我看小师妹马上要气疯了。”澄澈看到面色泛红的橙雨，摇头叹气道，“不得了喽。”
就像要印证他的话一般，橙雨忽然顿住了脚步，不追了，站在原地眼神凶狠地刮着不远处的小左。这个小子总是能在自己攻击时险险避过，他们之间总是差那么丝丝距离。
“跳！跳！跳！姑打断你的腿！叫你蹦达不起来！ ”橙雨话音刚落，将自己泛着白气的手掌拍向自己的左后肩，喉咙里发出一串颤人的呻吟声，似是竭力抑制着痛苦。等橙雨收回手掌后，她手上的白气黯淡了不少，取代的是双腿散发起似有似无的袅袅淡烟，这烟雾十分淡薄，几乎透明。
嘴角一个冷笑，橙雨飞身窜向小左，速度竟是原来的三倍多。
“是寒烟步！师妹居然会寒烟步！”澄澈大叫起来，失了以往的冷静。
“什么？居然是寒烟步！娘的，师门真偏心，师妹七层就学了寒烟步！ ”橙桓双眼通红，满脸不甘。这个绝活他早就想学了，只是每次都被师父“资历尚浅”含糊其辞地给打发了，这到好，这个才七层功力的小师妹居然会用，这让他怎么不嫉妒。
脚下使上了寒烟步的橙雨轻易地便追上了小左，小左不管怎么闪避都甩不掉她。待橙雨再次一掌拍下时，小左心生恐惧，虽然知道死不了，可他非常怕疼，眼见自己避不开就要负伤，小左本能地暴出手指尖甲划向橙雨的脖子。
橙雨反应十分迅捷，立刻感到了威胁，及时后跃半步，脖子呈后仰。小左的指甲尖堪堪划破了橙雨的口，她残破的衣襟下露出一道血痕。
一瞬间众人都愣住了。
“居然用暗器！卑鄙！ ”橙雨反应过来刚抬头破口大骂，却发现那个麻衣少年十分俐落，一溜烟身影消逝在竹林尽头。周围一圈人都一时忘了阻拦，生生放跑了这个小子。
橙雨吃了亏哪里肯罢休，骂骂咧咧地走出了比试场，扬言翻遍整个山峦也要找出这个“小兔崽子”。
橙雨走了，萧笑自然也得跟着。往回走的路上他心情异常沉重，不管是哪个内门弟子即使是橙雨也好，他差得哪里仅是一星半点？还好墨九师兄劝阻了他，自己连与普通的弟子都天差地别，更别说妄想叛逃宗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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