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新政受阻
“学他曹魏又有何妨?如今我蜀汉人才凋零,政令不行,已不复昔日坐拥荆襄,北握汉中,南平蛮夷之盛况,若再不大肆选拔人才,何谈收复失地,克复中原,中兴汉室之愿!难道真非要相父事事亲为么!”刘禅据理力争道。
古时,人才对于一个国家的作用,往往不可苦量,正如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而作为如今蜀汉来说,人才更是急缺,特别是再过三年,建兴四年,那是蜀汉一代老臣相继陨落之年,也许是巧合,也许是那虚无缥缈的天意,苍天真的弃汉了。
但是作为穿越而来的刘禅,他要改变历史,但是他却不能像救马超那般,救起一群臣子,他能做的只有改变后蜀无人的惨状,改变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的凄凉。
当然这话并非有贬低廖化,说廖化不行的意思,只是来评价蜀国中后期人才的青黄不接,甚至是对诸葛孔明专权的一种责备,因为有不少人将蜀汉后期无人归结为孔明专权,其他人的才华得不到发挥所致。
“陛下,你可知此策犯了大忌!”孔明拍案道。
“朕不怕什么大忌不大忌,历来诸实例,皆不是变法而强国,若是按部就班,照搬汉朝老祖宗那套,我蜀汉何时能强过魏吴?”刘禅怒瞪道,所说的话甚至有些无礼,因为他知道,变法未必一定能挽救蜀汉,但是却有可能改变蜀汉后期历史上的惨状,若不变法,一切照旧,却只会重蹈历史覆辙!
“陛下,你这是在与整个益州士族为敌!曹丕登大位,为巩固自己统治,故而打压士族,虽说为魏国收揽不少人才,但是,臣敢断言,曹魏之新政并不完善,他日必会生出祸端;而我蜀汉如今局势动荡不安,士族的力量、影响力极大,我们不可能有那般魄力去跟士族阶级翻脸,绝对不能!”
闻言,刘禅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如今的时代,等级制度最为严重,官员的任命,人才的选拔看中的是出身,根本不是才华,是名而不是才,正如三国初期河北霸主袁绍,正是因为其顶着四世三公的大帽子,天下英才方才有意投靠;曹操正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官居丞相,方才有资格逐鹿中原。
哪怕是自己那个便宜老爹,刘备刘皇叔,也是顶着皇叔的帽子行走天下,要不然轮得到你来匡扶汉室?谁又会跟着你个织草鞋的?
士农工商,哪怕是商人,赚再多的钱,仍旧地位地下,所以汉末才会有无数人重金买官,跻身士族之列,为子孙后代打下基础。甚至连结婚都要看地位,正常情况下士族之妻只会是士族之女,其他的只能做妾。
“那其他四条呢?丞相能否赞同?”细细想来,似乎也发现了难度不小,刘禅语气渐渐弱了下来,开始退让道。
虽然刘禅来到这个世界时间不长,士族等级观念了解不深,但是以目前来看,要想打破这种观念枷锁颇为不易,不如暂且搁下吧。
而且,孔明的话也不无道理,蜀汉现在确实也经不起折腾。
“其他四条虽改动颇大,倒也未触及根本,臣与诸文武商计后,应该可以昭告蜀中!”孔明淡淡道。
“相父,大规模实行考试选官不可,那小规模呢?士族寒门仍占主导,通过考试选官只占一小部分,而且所选之人,先从乡级做起,如何?”对于人才这一短板,刘禅还是不愿放弃,因为这才是改变现状的根本,一个人的精力终究有限,哪怕是孔明!还不是最后也扛不住!
“容臣再想想!”微闭双眸,孔明轻道。
瞧得孔明这般,刘禅自知今日怕是没有结果,起身对孔明抱拳行一礼后,旋即含怨离开。
待得刘禅离开,只见一儒士从后堂走出,从神情中可以看出,此人对孔明颇为尊敬。
“先生,陛下刚才那番话...”
依旧想了又想,孔明方才开口:“陛下确实有才,有想法,也敢于创新,但是终究嫩了些,太过于小看益州士族的力量,先帝入蜀以来,士族问题一直没有得到解决,如今若要行新政,怕是直接逼他们翻脸!先帝留给陛下的局面远不比曹操留给曹丕的局面啊!”
“但是如今朝中也只是我荆州旧臣子弟,以及益州降蜀大臣,已经没有多少新面孔出现了!”出来的那儒士感慨道。
“威公,你又怎知亮的难处,每逢亮遇巨难,不知如何时,无不感慨若是士元、公衡、子初尚在,岂会有此困境?”孔明叹气道。
“先生在,我蜀汉仍可度过一切难关,实现中兴汉室的伟大抱负!”
闻言,孔明眼望远处,笑而不语。
回到宫中的刘禅,心情可谓差到极点,望着桌案上那一摞摞奏章,心情更是烦躁,旋即一脚踹翻书案,竹简散落一地。
“可恶的诸葛村夫!优柔寡断,磨磨唧唧!”刘禅怒吼道。
现在,刘禅心中更加有些相信蜀国中后期人才凋零实乃孔明之过的说法,在其看来,士族虽大,但却未必动不得,孔明太过谨小慎微!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万般皆是丞相不对,但陛下切莫气坏了身子,圣体康健,陛下方能有大展拳脚之日!”瞧得刘禅大怒,黄皓连忙劝慰道。
一屁股坐在地上,深呼一口气,刘禅第一次感到皇帝难做,身为皇帝却不能做到“为所欲为”,处处被掣肘,别提多窝囊,怪不得古往今来,历代皇帝都不喜欢权臣,哪怕是你再忠心。
欲实行新政,确遭阻,倒也算是刘禅目前遇到的第一个挫折。
坐在那,刘禅越想越烦躁,而就在此时,刘禅浑身感到阴冷,一股莫名的气息悄然涌上,包裹在刘禅全身。
冷,前所未有的冷,仿佛置身冰窖,刺骨的寒冷,僵化全身,仿佛每个细胞都在渐渐失去活性。
“玛德,这是怎么了?”
随着身体温度越来越低,刘禅感到眼皮愈发沉重,犹如千斤,想抬却又抬不起来。
“难道我要死了吗?穿越过来什么都没干就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