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千〇〇章 被人发现了踪迹
距离美林宮婚变,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痛苦中的蔻蔻也慢慢开始反思整个事件。
是什么原因让卓杨做出了极端反应?真的只是为了袒护蜜黛儿吗?
回顾六年的相恋时光,尤其2010年毕业后和卓杨朝夕相处的四年,蔻蔻不是傻子,她从每一个日子的点滴积累中,承认了卓杨和蜜黛儿应该没有什么,卓杨没有流露出丝毫移情别恋和蜜黛儿在一起的迹象,哪怕一丁点偷吃痕迹也没有。
要么是自己在无端猜测,要么就是卓杨隐藏得极其隐秘,蔻蔻相信是前者。卓杨不是个阴险的人,他也根本不会有那么深沉的心机。
再回顾整个订婚过程,自己一直在埋怨卓杨傲慢,抱怨他不理解自己的苦心,一丁点委屈都不想接受。可委屈真的只是一丁点吗?
一直在要求卓杨尊重哈布斯堡的传统,要求他理解哈布斯堡的文化,可哈布斯堡又有多少理解了卓杨。
家人在卓杨的心里非常重要,而且是最重要的,订婚和结婚是人生中的大事,哈布斯堡却在安排中完全忽略了卓杨的爸爸妈妈和姐姐,甚至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是谁在不尊重谁?到底是谁在傲慢?
如果位置交换,卓杨撇开哈布斯堡,只在中国举办一切仪式,不理睬哈布斯堡任何人和任何关系,自己是否能接受?
可卓杨沉默地接受了,却没有人理解他心中的不满。
我们一直在强调哈布斯堡的传统,强调我们是如何看重家族,可到底是看重家族的人,还是只看重家族的利益?
通过一个月的调查,大家冷静下来后也发现蜜黛儿不太可能是朝圣路袭击案的背后主使,她虽然在四年前有能力主导这一切,但毕竟只有15岁,不可能在这四年中不露出任何蛛丝马迹,也不可能按捺住心性再没有动作。
可在美林宮的那一晚,所有人瞬间就笃信是蜜黛儿干的,因为大家都很尴尬,都习惯在第一时间找到让家族丧失体面的责任人。
安德鲁为了维护蜜黛儿和哈布斯堡决裂,因为蜜黛儿是他的女儿。卓杨无原则袒护蜜黛儿,是因为他拿她当妹妹看待。
到底谁才是真正看重家人的一方?哈布斯堡显然不是,我们口口声声标榜,其实只是看重家族的体面和利益而已。
蔻蔻发现了这些之后,她的痛苦又更增加了几分。她一直认为自己深爱着卓杨,可以为他做任何事,却从头至尾忽视了对于卓杨来说原则性的东西。
蔻蔻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和卓杨和好,因为他是个决绝的人,要么不做,要做就会做到极致,就像他的钢琴和足球。
这一个月里,卓杨没有公布解除婚约的消息,媒体上只是在铺天盖地报道他将在一月份转会曼联。
都应该先冷静一下,然后我要不要一月份去柴郡找他呢?
瓦杜兹下起了雨,山谷中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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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杨在伦敦,他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干什么。老天爷让他不要去洛杉矶,不要去找瑞莎科娃,所以他听了老天爷的话,独自一人来到伦敦。
卓杨想看看,老天爷让他来伦敦是为什么?
十三个小时的漫长飞行途中,卓杨也认真回顾了自己和蔻蔻,晓青、雨玫和贝芙莉三人对蔻蔻的推崇让他感到吃惊。
都说女人和女人是敌人,何况她们三人都是对自己有情的女人,按理说她们应该落井下石趁机编排蔻蔻的不是才对,可她们都没有,反而都是因为不愿打扰自己和蔻蔻,选择了拒绝。
蔻蔻何德何能?
我卓杨何德何能?
只有瑞莎没有拒绝,她只是没有当场答应而已,也只有瑞莎没有推崇蔻蔻,她推崇爱情本身。
晓青、雨玫和贝芙莉其实没有错,她们三个尊崇了本心,瑞莎同样也没有错。
在伦敦一无所获后真的要去洛杉矶找瑞莎吗?在希斯罗机场走下航班的时候,卓杨已经做出了决定。
不去了!她们都没有错,错的是我。
我在情绪严重不稳定的情况下,非常不恰当地向她们四个求婚,非常不尊重她们,只是企图寻找备胎来渡过不堪忍受的情绪撕裂低谷,这是极其不负责任的表现。
我真的爱她们吗?如果有爱,从2006年初到2008年九月这长达两年半的空档期内,我为什么没有去爱她们四个当中的任何一个?
不止两年半,这十二年间我唯一爱过的人,只有那个叫克瑞斯汀·约瑟芬的女孩子,我的蔻蔻。
原来我是如此一个渣男,只是在把她们四个当成随时可以填补情感空缺的工具,甚至是生育工具,何曾有过真正的尊重。
可她们没有埋怨我,没有因此而愤怒,而且面对如此仓促、羞辱式的求婚,却始终在为我着想,尽管表达的方式不同。
瑞莎、晓青、雨玫和贝芙莉,她们有恩于我卓杨。
走出机场,卓杨给瑞莎科娃发去了短信,他实在没有勇气直接打电话。一个月了,也不能再拖下去。
——瑞莎,对不起。
其余的话,他什么都打不出来。这一刻,卓杨感觉自己渣到了极致。
伊斯坦布尔的那一晚,到底有没有做呢?也许这将成为永远的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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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莎科娃躺在医院里,手指轻轻抚摸着手机屏幕。伊斯坦布尔之夜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实际上她在那天过后一个星期里没有等到卓杨的消息,就已经知道结果了。
一切都是命。瑞莎坦然接受了事实,她给卓杨回复去一个笑脸,只有一个微笑的脸。其他的话,她也无法再说出口。
瑞莎已经决定退休了,下个月或者新年她就将回到乌克兰的家乡,她要隐居在家乡的小牧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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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杨在伦敦有很多朋友,切尔西和阿森纳就在这里,而且不局限于足球圈,伦敦也有足球之外的很多熟人。
但卓杨谁也不想去打扰,或者不想让他们打扰自己。他从北京出发得很突然,几乎全世界都不知道他现在在伦敦,他在这座城市里是隐形的。
泰晤士河是英国的母亲河,它很长,从伦敦市区穿城而过。卓杨在泰晤士河边随便找了一间十分幽静的酒吧,他只想喝喝酒,然后等着看老天爷让自己来伦敦有什么事。
尽管在夜色昏暗的酒吧里仍然带着变色墨镜,但酒吧老板还是认出了卓杨。
酒馆老板没有去打扰他,悄无声息转回酒吧后间,他打了一个电话。
“卓杨,他现在就在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