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尔尼诺博士的话，就像炸弹掉进了粪坑里，炸得全世界都是屎。
    被愤怒烧毁了理智的尼尔尼诺博士，做出了玉石俱焚的傻逼事情，就如同他五年前鼠目寸光相信了皮埃尔时一样。虽然在他的话里，他自己是被逼迫和威胁，也是受害者，而且他将许多事实做了夸大，但整件事情的脉络无疑被讲清楚了。
    尼尔尼诺博士事无巨细，将他想发泄的全部发泄了出来。反正大公子皮埃尔如今不知道在世界的哪个角落里花天酒地，贝卢斯科尼早在2011年就不再是总理，而且还被判处了七年监禁，并剥夺今后担任公职的权力。
    压错了宝的尼尔尼诺博士不会责怪自己愚蠢，因为蠢人都认为自己聪明，他将失望和失败全部归罪于贝氏父子，极力将自己幻想成一朵白莲花。
    如此猛料，在足坛造成的震撼可想而知。只要和当年事情有关的人、只要当年在AC米兰的人，都被卷进了这场漩涡之中。
    贝卢斯科尼和加利亚尼批驳了尼尔尼诺博士，称他是‘无耻的谎言制造者’，但他们回避了五年前卓杨转会巴塞罗那的原因，只说是双方友好协商后的结果。
    巴雷西、马尔蒂尼等名宿，称这一事件‘令人悲伤和愤怒’，将不会被原谅。涉及到的两外两家俱乐部，皇马和巴萨都公开发表声明，表示无意去评论米兰俱乐部的内部事务，但在卡卡和卓杨五年前的转会中，自己是坦荡而光明的，一切都符合公开公正的原则。
    众多米兰红色帝国时期成员，包括现任皇马主教练安切洛蒂都表示，如果尼尔尼诺博士说得是真的，这将让所有人感觉悲哀。这样的事情，不应该发生在AC米兰这样一家伟大的俱乐部身上。
    资本的丑恶和谎言本就无处不在，只不过米兰被引爆了而已。
    卓杨和卡卡无疑处在漩涡最中央的位置，所有媒体都在等着他们。
    卡卡痛苦地保持了沉默，因为他别无选择。但终于知道自己五年前是被米兰主动放弃，更重要的是那时候米兰就知道他的伤病情况，却对他本人隐瞒了，这种打击无疑摧垮了卡卡心中的红黑信仰。
    人总是会留恋自己最风光的日子，卡卡最辉煌的足球岁月就发生在第一次效力米兰的六年时光里。如果说他以前只是把米兰当做心中的第一的话，那么在经历了皇马的蹉跎之后，米兰无疑自动进化成了卡卡心中的唯一。
    去年夏天选择回归AC米兰，卡卡既是不想让卓杨太过抗拒，也是圆了自己红黑的信仰之梦。而这个梦，其实是在皇马的时候形成的。
    虽然知道在如今的米兰不太可能，但卡卡回来后还是怀着终老红黑的念头，就像马尔蒂尼和巴雷西一样。可尼尔尼诺博士引爆了五年前的秘闻之后，他的红黑梦破碎了，原来一切都是阴谋。
    而作为漩涡中心的卓杨，他初闻此事后，非常惊愕。没有愤怒，没有委屈，就只有惊愕。
    卓杨离开米兰时，说实话是怀着歉意的，因为他无法做到当时贝卢斯科尼‘米兰终身旗帜’的要求。不过人潜意识里不会让负疚感一直背负，总会给自己找解脱的借口，卓杨也不例外，所以这些年里内疚已经淡了很多。
    这五年里，卓杨偶尔也会感觉当年的事情有些不对，但他并没有多想，因为说到底他其实并没有损失什么，转会巴萨本身是一件令他愉快的事情。
    虽然说背负了米兰球迷的骂名，都认为他是个投奔金钱的奴隶，甚至也有零星的声音称呼他‘足球娼妓’，和维埃里一样，但卓杨真的不在乎别人这么说。
    因为这样的标签，反而会让他卸下高大上伟光正的包袱，做人不用那么完美其实是一件庆幸的事。这个标签也让他在两年后‘叛逃’皇马少了许多心理负担，媒体那里也显得合理了一些。
    而对于老贝，不管别人怎么评价，卓杨认为他是个包容而且亲和的长者。现在尼尔尼诺的爆料，终于揭穿了老贝所有的狐狸面孔，知道自己被抡圆了耍了一圈，可卓杨真的不愤怒，只是惊愕得三荤五素。
    不管老贝五年前怎么忽悠他，但有一点说对了：卓杨不可能在AC米兰停留整个职业生涯。
    即便五年前没有转会，但以后呢？反正迟早是要离开米兰的，那么三年和五年又能有多大区别。真相大白之后，彻底没有了内心的负疚感，卓杨终于轻松了，今后也可以坦然去看圆桌骑士团那些人的眼睛。
    再说了，即便愤怒，又能怎么？把自己气着了不值当。
    消息爆出之后三天，卓杨的官方团队终于做出了正式回应，是以卓杨的语气。
    “在米兰的时候，我赢得了一些东西，也输掉了一些比赛，但这些其实都不重要。我在那里遇见了许多伟大的足球人，也认识了很多朋友，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很喜欢在米兰的每一天，喜欢米兰內洛，喜欢圣西罗，喜欢科莫湖。我总觉得自己是个幸运的人，因为我总能在足球世界里遇见美好的东西。在马迪堡、在米兰、在巴萨和皇马，都是如此。”
    “我曾经是米兰上空的妖王，我现在仍然是米兰圆桌团骑士，有了这些，就足够了。五年前发生了什么，已经丝毫不再重要，也与五年后的我没有了任何关系。”
    “我的米兰仍然是我的米兰，他在我心中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就这样吧！”
    卓杨的表态，让很多人松了一口气，不光是老贝和加秃，也包括他的老朋友们，尤其那些与米兰仍然有牵挂的人。卓杨如果借此肆意宣泄心中的愤怒，恐怕会让本就已经混乱的米兰折腾不起了。
    卓杨以一种高姿态甚至傲慢的姿态，表明了对五年前算计的蔑视，也申明了对米兰的感情。紧接着巴雷西、马尔蒂尼等人都给他打来了电话，以圆桌兄弟的名义。芭芭拉哭着发誓说她五年前绝对不知道此事。
    两个月后，AC米兰最大的两个球迷组织、圣西罗南看台公开向卓杨道歉。
    夏天的时候，贝卢斯科尼在贝加莫的别墅里，就在那张曾经忽悠卓杨的真皮沙发上，他对加利亚尼说：“老秃，不行的话……就卖了吧。丢雷老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