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生死轮回，未央情 第二十三章：所有
倾城不过未亡人 作者:慕容以泽
第四卷：生死轮回，未央情 第二十三章：所有
倾城不过未亡人 作者:慕容以泽
第四卷：生死轮回，未央情 第二十三章：所有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去
那一战，慕珩领着五万士兵从两翼包抄大奉军队围困安怜等人的小道，将那一行人全部歼灭。大奉损失两万人，其后十二万士兵得到消息冲上来，慕珩杀红了眼睛，竟然向着大奉军队投放还未成熟的炸药，大奉冲往前端的士兵皆被此物骇住，一时之间不敢上前。而慕珩的后备军队也陆续赶到。
在与燕军交战中死伤三万人数，却还是有着二十万左右的兵力。慕珩的阵势骇住对方，大奉军队后退。此战被称为“若受之战”，慕珩以极小的代价灭了燕军五万人和大奉两万人，一战成名。
“慕将军......”随着先皇的那位将军看着慕珩心里很不好受，想说什么，却如鲠在喉。
慕珩将安怜的尸首抱起，看着他被射成筛子的身子，一言不发。只是伸出手一把箭一把箭从安怜的后背拔出来。鲜血慢慢从安怜的身子流出，慕珩咬住牙，任由着那满手鲜血滴答滴答地坠落到地面上。
“安怜......”慕珩伸手抹去自己面上的泪水，那满手鲜血糊得他一脸都是殷红。对比着慕珩血红的眼睛看起来极为恐怖。
“慕将军！安将军已经死了，您别再这样了！”那将军一把拽住慕珩的手，想要从慕珩手中夺过安怜的尸首，慕珩身上却瞬间暴露出杀气，连一招都没用就把那人弹得极远。
继续伸手将安怜身上剩下的箭给拔出，慕珩哑着声音：“谁都别碰他。”他压抑的情绪无法释放，只是机械的重复那些动作。最后安怜身上一根箭也没了，慕珩就看着他的尸首傻坐在那里，他全身是血，似乎是刚从血域里面走出来的修罗。
周遭所有的人皆不敢上前，只是看着自己将军抱着安怜的尸首，一言不发。
眼看着天渐渐黑了，终于有人开了口：“慕将军，天快黑了，若是大奉军队与燕军汇合，那么我们就危险了。
等了良久，就在众人准备放弃走开了，慕珩缓缓站起身子。他将安怜的尸首抱起走回马车边：“撤军，到东山。”
“是！”众人见慕珩终于下了命令，忍不住叹气。
那是一个简陋的马车，只是能坐人，慕珩拿了一床被子垫在安怜身下，将他放上去。然后要了水给他擦拭脸庞。
“慕珩。”陈屌坐在了马车门口，拿了一套衣裳递给慕珩，“给安怜换一套干净的衣裳。”
没有回应，慕珩只是机械地接过衣服，然后将安怜身上染血的衣服换下。看着安怜身上全是血洞，慕珩的手颤了颤。陈屌的目光没有投到慕珩身上，他只是看着渐渐下落的太阳，手中拿着一壶酒，自顾自的喝着。
就如阿卿于他一般重要，安怜与慕珩也是三年出生入死的兄弟。尤其是在这战场上的时候，安怜全部都是默默为慕珩做事，什么都是以他为先，他自然是知晓两人的情谊之深。
“你曾经劝慰过我，说是人死不能复生。既然发生了，那就是命中注定会发生的。那么现在我以这话来劝慰你，安怜拼了最后一口气也要将消息传递给你，那你就该好好把握。”陈屌仰头干掉最后那壶酒，拍拍屁股准备离开。
“的确是注定。”慕珩寒着声音。
“嗯？”陈屌听到慕珩开口，一时不解。
慕珩给安怜换好了衣裳，擦拭了身子，转过脸看着陈屌。他满脸的鲜血，极为恐怖，尤其是那双本该疏离淡漠的琉璃眸子，更是映照了一种可怕的光芒：“这是人为。大奉人不可能知道这条路。只是记载在太古宗卷之中的，就连大奉自己的人都是不可能知道的。安怜就是知晓这件事情才会带他们走这条小道。但是对方却在此处安排射手，那么指导他们的人不是黑耀门门主就是燕国太子南宫珏。只有这两人才可能知道太古卷宗中记载的事物。”
“？！”陈屌脑子懵住，慕珩竟然能在这种时候还分析此事。
“当然，这两个人也可能是同一个人。黑耀门为燕国服务，为了皇族的话，那他们中从未人见过面庞的太子和黑耀门的门主。”慕珩眼眸里面的红光渐渐掩去，浮现出一片冰渣。
月都，两月后。
月烁安已经顺利继位，皇后腹中胎儿也已经有了八个月。当月都得到安平将军战死沙场还有此次大战时大奉和燕国围困月国的消息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安怜头脑了得，身手了得，还是先皇最为看重的一人，现在死在了这场阴谋中......让人唏嘘。
月烁安拿起奏折，看了看，然后寒着目光盯着下面的人：“慕将军本来打算带着二十万士兵退到洪城，可是发现了这一场阴谋，便联系了大奉上一位皇帝许從一还有李盼将军，让朕再拨十万士兵开往前线。推翻大奉新政权，灭了燕国。你们有谁愿意上前线？”
下面一群人皆是沉默，却是没人敢说话。就在月烁安要发火的时候，洛瑶穿着朝服从正面走出：“本宫去！”
“！？！”众卿转过脸看着洛瑶，她昂着头大步跨进大殿。
“皇姑姑，这是朝堂，您来做什么，下去。”月烁安不想让洛瑶卷入这政权之中，蹙起眉头，站起身。
洛瑶却是什么也不管，她走到大殿之中施施然一拜。那张精致的脸蛋上是无法磨灭的傲气，她直视月烁安，一双眼里晶亮透彻：“皇上，本宫愿意带领那十万士兵开往前线。”
那话说出，众卿大惊失色。孟钰一双深邃的眼眸更加如大海般难测。他看着洛瑶，她没有一丝一毫害怕的情绪，想着那一会在大奉山中他寻到她的时候，她颤着手将那把匕首狠狠地刺进那只豹子的下颚，明明害怕得不得了，那双眼睛却仍然是瞪得很大，盯着那处。
“臣愿去前线。”孟钰从跪着的众卿中站起，他一身紫袍，脸色相比之前红润了些。他的目光没有望向洛瑶，只是注视着高座上的少年皇帝。他不及洛瑶再度开口就已经说话，“长公主身为女子，自是不能前往前线。且若是长公主前往了前线，慕将军还要分神来保护长公主，那对于我军抗击大奉与燕军会拖后腿。”
“孟大人！”洛瑶憋了一张脸，她总不能说自己武功盖世天下第一吧。而且孟钰说他去前线，到底是什么心思洛瑶就不深究了，只是看着孟钰淡淡的神色，她心中莫名有些不爽，“皇上，本宫不会给慕将军等人拖后腿的，本宫......”
“够了，皇姑姑，您回去，这是在讨论政事，后宫之人不得参政。”月烁安说了以后眼看着洛瑶准备堵他一句，他继续说道，“即便您现在是慕将军的结发妻子也是一样。下去！”
洛瑶的话全部堵在喉间，她看了看月烁安，再瞟了一下朝堂中的其他人，尤其是孟钰，简直是气得不行。只是她还是有着良好的素质，转了身子，跨步退出。
眼见着洛瑶出了大殿，月烁安松了一口气，他转头看着下面站得挺拔的孟钰，神色晦暗。发冠前的珠帘也是遮住了他面上的一些表情。等了一会儿，月烁安开口：“孟大人，朕知晓你武功高强，但此次战斗并不是只看武功。”他和月启天一样，对孟钰是带了怀疑的。
“皇上，慕将军在战场上如入无人之地，难道您觉得只是凭借他的计谋？没有他的武力原因。有时候将军在战场前端是起着鼓舞士气的作用。”孟钰慢慢开口。
月烁安想了想，看着他护洛瑶的姿态，还有现在月都中的将军都随着慕珩去了大奉，也暂时挪不开人手。若是不同意孟钰那洛瑶肯定是不会安生的：“那好，孟大人，你带十万士兵进入大奉支援慕将军。”
“臣遵旨。”孟钰跪下，行礼。
孟钰率领十万士兵开往战场，而在那处慕珩召集了天机门门字徒众，按照他给的图纸等制作炸药还有投石机一类的物件。在这冷兵器时代，能都先发制人那便是赢得了一线生机。
前线不太平，月都仍旧也是不太平。那夜电闪雷鸣，似是显示着这宫中即将发生不简单的事情。就在那诡异的天气持续不久后，皇后早产。一时之间整个皇宫大乱，月烁安带着一行人前去。洛瑶已经守在了门外急迫得很。月烁安的表情很奇怪，他就站在门外，默然不语。
“长公主，皇上！”十七从里面跑出来，他焦急的看着这两人，脸上全是汗水。
洛瑶见到十七从屋中跑出，急得不得了：“怎么样了？”
“皇后娘娘胎位不正，现在极为危险，只能保一个！”十七满手鲜血，看着面前的两人。
洛瑶懵了，怎么会是这个模样，她偏头望向月烁安，那个孩子蹙着眉头，眼睛里面是洛瑶看不懂的神色。
“快啊！不然两个都保不了！”十七抹去额上的汗水，整座宫殿在湖南的天色中显得极为阴森恐怖。
“若是父皇在必定是选择保大人，那我跟随父皇的心意。请十七先生将我母后保住。”月烁安对他行了个礼。十七微愕，然后将头转向洛瑶。洛瑶颔首：“保大人。”
“我知道了。”十七说了那话，赶忙进去。屋中是一片混乱，十七守在皇后身边说着什么，可是皇后却剧烈的摇头。屋中一时之间僵持不下，最后不知道十七说了什么，皇后眼角的泪水哗哗的流下来......
三个时辰的等候，屋外守候的人全部都是心情沉重。洛瑶走到月烁安旁边抱住他，小声地在月烁安身边说道：“安儿，一定会没事的对吧，一定会没事的。”洛瑶重复着，月烁安抬起眸子望着洛瑶，他那双眼睛似乎是有着蛊惑的味道，洛瑶看进去心里一阵滞痛，忍不住想要哭。
月烁安转身，他已经和洛瑶一般高了，他伸手将洛瑶抱在怀里，轻声安慰着：“皇姑姑，一定会没事的，母后不会出事的。”他那么说着，眼神却变得暗淡。
“轰！”红色的闪电劈了下来，本就诡异的天色越发诡异。洛瑶呆呆的望着那闪电，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她闻到了，闻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而属于皇后的气息越来越淡。她疯了一般，直接推开门，在众人骇然的目光里面一直接奔进去。
十七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皇后瞪大了眼睛望着房梁，下身满是鲜血，而她的气息已经完全的消失了。她的身边是一干极为恐惧的御医，他们见到洛瑶进来都是惊恐的望着然后猛地跪下。
“怎么回事......”洛瑶不敢哭，她深深憋着自己的气息，站在那里，也不敢大声说话，就像是害怕惊到了面前的人。
“刚才十七要拿刀剥开太后的肚子，我们立马止住了他，然后混乱中，一阵红色的闪电劈下。十七倒在了地上，太后......太后娘娘已经没了气息了！”御医说完，一下子扑到在地上，屋中所有人都大哭了起来。洛瑶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还瞪大了眼睛的清旋。她的手松了，只是指尖已经出了血，想必是剧痛让她使劲抓住身边的床板，将指尖抠了进去。
突然想到什么，洛瑶冲到御医面前：“皇子呢？小皇子呢？将太后肚子剖开！将小皇子救出来！”她眼睛血红，可是却是干燥的没有一滴眼泪。洛瑶拽住御医的衣领，使劲摇晃。
“没用了......那是个死胎......”御医艰难地吐词，看着洛瑶眸子一下子就暗了下去。
洛瑶一把将御医扔开抱住脑袋：“啊！！！！”她跌跌撞撞地走到皇后身边，“怎么可能！十七每日为皇后把脉，她怎么肯可能中毒！！！”
“臣等不知。”那些御医畏畏缩缩，洛瑶一把将身边的物件扔向他们：“出去！滚出去！你们这群庸医！！”
“长......臣等......”
“滚！”洛瑶爆喝，抱住皇后的尸体。
“是是是....！”
殿外是漫天的黑色云雾翻滚着，偶尔一两道闪电劈下，绽开一片红光。洛瑶脸色被那一道道的强光映得忽明忽暗，她喉中是小兽的呜咽。
“皇姑姑......”月烁安站在门外，看着洛瑶，有些不忍心。只是皇后不能活着，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也不能活着。若是当初她没怀上这个孩子，那....今天她也就不会死了。
洛瑶没有回头，她看着面前的还有着温度的尸首，将脸转到一边：“安儿，你会不会太过分了。”
月烁安愕然：“皇姑姑您说什么？”
“我本来不想要再管你做什么，可是你三番四次的让苏贵妃做那些事情。你真的以为每一次都能避过别人，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你手中一个无聊的棋子？！”洛瑶猛地站起来，会过头看着月烁安，那双晶亮的眼睛里映照的是月烁安的脸，而那眼里含满了泪水。
感到一股窒息的疼痛传到心尖，月烁安被那目光看得心里难受，他别开脸：“皇姑姑，您说什么，安儿不清楚。”
洛瑶将皇后的身子放平，轻轻地阖上她的眼睛。站起身来，走到月烁安面前：“我有青狐，我能知道所有事情的始末。我用了青狐看了皇兄残留的记忆。”洛瑶说完后看到月烁安的脸一下子就冷住了。洛瑶惨笑，她当初还那么愚蠢的让月启天将月烁安呆在身边，结果呢，是她害死了月启天！
“皇姑姑我......”月烁安有些急切，在这个宫里他最为在乎的就是洛瑶，若是连洛瑶都如此认为他，那么他所坚持的最后一丝温暖该怎么办？
“我只问你一句，你还要杀谁？”洛瑶逼近他，眼中不再是月烁安熟悉的温暖，而是让人一望便像是坠入万年寒冰冰窖的阴冷。
良久，月烁安颓唐地后退：“我不会再杀人了。这样你能放心了吗？”
“皇上，这是我给予你的最后一丝信任。”洛瑶说完以后比出一个请的姿势，月烁安僵硬地扯了嘴角，退出了房门。殿外的雨似乎是憋屈了许久而得到释放，那雨就像是石子一般的砸下来，月烁安看着这漫天的乌云闪耀着蛇迹般的光线，一把推开撑伞的太监冲进雨幕。
“皇上！皇上！”小玄子在月烁安身后跟着，看着月烁安越跑越远，他再回望了一下身后这座已是死气的宫殿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碰！”月烁安一把推开苏贵妃的大门，却见到她整个人颓唐地倒在地上。
他全身湿透了，原本暴怒的脸在看到苏贵妃那么萎靡的倒在那里一下子就呆住了。
“小姨！”月烁安跑到苏贵妃身边，将她扶起来，却是看到她的脸惨白惨白的，唇角是滑下的鲜血。他看着苏贵妃有些无措，连忙伸手想要出手做什么，可是苏贵妃却止住了他的手，“小姨，林星含呢？你怎么这样了？”
“我没什么......”苏贵妃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猛地咳嗽了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看到这样的情况月烁安似乎是理解了什么，他看着苏贵妃的脸一脸的不可思议：“小姨......你难道用的是反噬的巫术？！”
“嗯......”苏贵妃笑了笑，她看着月烁安哭了起来，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孩子此刻无措的望着自己，眼泪是决堤的洪水，冲刷着，“别哭安儿......”
“为什么......”苏贵妃伸手拂去月烁安脸上的泪水，她笑得很勉强，月烁安紧紧的捏住她的手，“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若是告诉了我，我们就用其他的方法杀死皇后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了......”
“安儿，小姨早就该死了，巫术用得太多，我的命线早就已经没了几年，与其慘活着剩下的几年还不如为你做好最后一件事情。”苏贵妃猛地咳嗽起来，鲜血越咳越多，而她眼中的光芒也越来越暗，她紧紧握住月烁安的手，眼里有了最后一丝挣扎，“安儿，你要当皇帝必须心狠，有些罪名我来代你担当，你母亲必定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的。”
“可是......可是这样的代价太大了......”他说着将脸埋进了苏贵妃的胸前，渐渐的，耳边微弱的心跳声消失掉再也听不见。
月烁安走出房门，身上还是湿漉漉的。林星含似乎是从外面赶来，她的手里握着长剑，见到月烁安连忙跪下：“奴婢参见皇上。”
“星含，将小姨敛了吧。”月烁安说完这句话再度走到了雨幕之中，他似乎是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声了。那处还有什么东西活着？以什么名义......
林星含瞳孔急剧缩小，立马冲进屋中。远远的只有一声绝望地喊声，淹没在那轰隆的雷鸣之中。
大燕，皇宫。
“陛下，您看都是太子出的馊主意，现今死了那么多的士兵，这简直就是在拿国家开玩笑。”珍妃靠着燕王，一张脸上满是不悦，她扭着自己的青丝，眉眼间是慵懒的情态，“若是让元儿来指挥，现在必定将月国那群蠢货给玩弄于鼓掌了。”南宫元，燕国二皇子，珍妃亲子。
燕王抱着柔香玉体，叹了口气：“上一回有人行刺，朕已经有了把柄能将太子弄下来，只是皇后那处势力强大，且有着黑耀门做护盾，朝中大臣们也反对。朕也是没有办法。”燕王的手不规矩的在珍妃身上胡乱摸着，灼热的气息喷在珍妃身上。
“哼！”珍妃一把推开燕王，转了个身，狐狸一般的眼角上扬，唇边却是不屑，“陛下说是这么说，其实就是被太子逼得连掌握燕国的权利都没有了。现在朝中哪个大臣不夸耀太子，明明谁也没有见过太子却总是那么说着，将太子当作神来崇拜。”
“爱妃别生气。”燕王叹了口气，他那种人怎么会看不出珍妃的心思，只是......他将眼里一闪而过的光芒隐住再度上前抱住珍妃，“爱妃等着，朕会有机会让下面那群老顽固知道的，应该听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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