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已出家 作者:火海凤凰

    化缘不成就帮工

    一**引得百**鸣，一语惊醒梦中人。被化缘的真相雷得里焦外嫩的群众，顿时作四散奔逃状。“快回家收衣服啦。。。”

    “哎呀，我家还有棉被在外面晒着呢。。。”

    “糟糕了，孩子他爹还在地里呢，我得赶紧去送把伞。。。”

    牛方丈眼前一花，四周扬起一阵尘土。他咳嗽两声定睛再看，偌大的空地上只剩下两三枚铜钱散落在尘土里。原先的人山人海、里三层外三层，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

    二牛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师傅，这些人都会轻功吗？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太神奇了，我也想学。

    大牛默默地跑过去捡起地上的铜钱，这几个时辰就换了这几文钱？还不如开场说书呢！

    牛方丈把钱拢到袖子里，心里感慨万分：世风日下、不敬佛门啊！

    远远的有个中年阿妈在那里捶顿足：“哎呀，可惜了我的三文钱啊！原本是预备给小孙子买糖吃的，刚才一时混乱错手给掉到地上了。”

    旁边一个人接口说道：“你可千万别过去找他们要。他要是找你化缘，你不给不好意思，一给可比这三文多多了。”

    那个阿妈痛惜地跺跺脚：“哎，算我倒霉！那三文钱就全当捐给他们修庙吧。我可怜的三文钱啊。。。”

    大牛双手一摊，两眼望天：“师傅，你说咋办吧？”

    牛方丈的白眉毛又跳了几跳，他镇定地说道：“大牛，修佛之人讲究的就是心净。心里不能有魔，心要定，要相信佛祖会给我们指明方向的。”

    大牛懒懒地回答：“是，师傅，我努力心定吧！只是，咱们现在怎么办？这些人一听到咱们要化缘，一个一个跑得比兔子还快，这样下去，咱们的庙啥时候能修好啊？”

    牛方丈诚诚恳恳地念了一个阿弥陀佛，然后语重心长地教育意兴阑珊的大牛和满脸焦虑的二牛：“阿弥陀佛！你们两个不要心急。想必施主们身上没有带钱，都回家取钱去了。咱们就一路走下去，挨家挨户地问问吧。”

    大牛抹抹额上滴下的冷汗，心里暗想：师傅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回家拿钱？你当我是五岁的二牛啊，那么好骗！挨家挨户去问？这么丢人的事我才不干呢。他立刻举手发言：“师傅，让二牛跟你一起，我自己往这边走。”说完，也不等牛方丈回答，一溜烟地跑走了。

    哎哎哎，这孩子，真是的！牛方丈摇头叹息，真后悔收了这么个手脚麻利、动作迅速、格莽撞的徒弟。还是二牛好啊！牛方丈得意地小光头，乖巧、听话、尊师、敬佛。。。

    二牛眼巴巴地看着远去的大牛，心底有个声音在呐喊：师兄，我想跟你一块去！跟着师傅意味着：慢腾腾+小跟班+认真化缘+冷脸+。。。

    牛方丈迈起高僧的专用步伐，顺便把手里托着的化缘专用钵交给二牛捧着，挨家挨户地上门化缘去了。

    大牛一溜烟跑了几条街，忽然看见米铺门口站着几个人，米铺老板正对着那几个人评头论足、指手画脚。不一会就有几个人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另外几个人欢天喜地地跟着老板进去了。大牛想了想就来到米铺门口，米铺的伙计正从墙上往下摘东西。大牛急忙拦住伙计：“阿弥陀佛！施主，请问你这米铺可是要找临时做工的？”

    伙计一回头，呵，这不是村西头牛头庙里的大牛吗？“小和尚，你问这个做什么？”

    大牛尴尬地笑笑：“施主，不瞒你说，因为连日大雨加上年久失修，我们牛头庙的佛堂和僧房都坏了。。。”

    伙计一听，立刻紧张兮兮地打断他：“快走，快走，我们可没有多余的钱施舍给你啊！”

    大牛急忙拉住他的袖子：“哎哎哎，您别急啊。我是说，反正你们要找短工，不如就找我吧。我挣了工钱，拿回去修庙，也是你们在佛祖面前积德行善啊。”

    伙计听了，认真想了想，然后笑道：“按说是这个理，你们是出家人，本来就应该多关照。只是，我们这次找的短工是扛米的，你还小，恐怕做不了这个活啊。”

    大牛信心十足地笑了：“我可是有功夫的，几袋米可难不倒我！”

    伙计点点头，早听说牛头庙的老和尚武艺高强，教出来的徒弟估计也差不到哪里去。好吧，一样是用工，就全当积德了。他领着大牛直奔内堂，见到老板就一五一十、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说了。牛头庙也是米铺的主顾之一，虽说每月来买的米有限，但是怎么说呢？开店做生意就是图的人气旺，再加上它的特殊背景（寺庙），善款咱们捐不了，这工作嘛是可以提供的。

    于是，大牛凭借着和尚身份，终于在米铺谋了个差事，职责：把陈年老米翻出来晒晒干、把粮仓打扫干净、洗涮干净、烘得干干燥燥。。。报酬：每日200文，待遇等同大人（这足可以看出米铺老板向佛的善心）。

    夕阳西下、鸟儿归巢、羊群回圈。

    在通往村西的大路上，一高一矮两个和尚拖着身后两条长长的黑影，步履蹒跚地迎着夕阳而去。不远的牛头山在火红的晚霞中，画出神秘的背景。

    忽然，身后传来大牛的声音：“师傅、二牛，等等我。”

    牛方丈回头一看，夕阳中大牛跑得满头是汗。他心疼地叫道：“慢点跑，不要急，师傅在这等你。”

    大牛气喘吁吁地从后面跑上来，牛方丈出一方手帕给他擦汗，一边抱怨他：“大牛啊，你跑到哪去玩了？师傅和二牛在村口等了你半天也没看见你。”

    二牛像只小狗围着大牛打转，鼻子呼哧呼哧地直吸溜：“师兄身上藏了什么好东西？好香啊！”

    牛方丈也闻到了：“是粽子！对不对？”

    大牛从怀里掏出几只粽子，献宝似的递给牛方丈：“师傅，这是米铺老板给的，说是让我带回来给您和二牛尝尝鲜。”

    牛方丈念声阿弥陀佛，赶紧递给二牛一只：“正好！二牛这孩子半日都没有吃东西了，快吃吧。”

    牛方丈也递给大牛一只：“你这孩子有孝心，知道给师傅和师弟带回来。来，咱们一起吃，好赶路。”

    三个人欢乐地啃着粽子，一边聊天。

    牛方丈：“大牛啊，你这大半天的，跑哪去了？”

    大牛呜呜咽咽：“师傅，我去做工了。”

    牛方丈手一抖：“啥？你去做工了？和尚去做工？”

    大牛继续含糊不清：“不是啊，师傅。化缘不好化，我想做工赚钱快，所以就去米铺做工了。”

    牛方丈眉毛一挑：“你做工赚多少钱？”

    大牛出一包铜钱递到牛方丈手里：“今个只做了半天，所以只有一百文，明天开始做满全天，有两百文钱。米铺老板说好了，我可以做半个月呢。”

    牛方丈的眉毛抖啊抖啊，跳个不停：“一天两百文。。。”好销魂的数字啊。

    二牛忽然羡慕地开口：“师兄，我和师傅今天忙了一天，只化到40文钱！明天，我也要去做工。”

    牛方丈尴尬地咳嗽，世风日下啊，连捐给佛门的钱都如此吝啬！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做工赚钱快，我是不是也应该去找份工作做啊。

    （某凤画外音：废话！要是化缘有这么好化，那还要劳动人民干什么？不如人人捆一包袱去当和尚得了。）

    一夜无话，只除了大牛酣睡、二牛小眼圆睁、牛方丈在脑子里激烈地进行思想斗争之外。五更时分，大牛神抖擞地起了床，顺便摇醒呼噜噜酣睡的牛方丈。

    牛方丈一骨碌坐起来：“大牛，已经五更了吗？”昨晚的思想斗争工作做得太晚了，直到四更天才睡着。

    “是啊，师傅。”大牛答道。

    牛方丈急急忙忙下床穿鞋：“你等等我，我今天也要去村里找个事情做。”经过一夜的思想斗争，相较于高僧的形象，还是赶快赚到钱把庙修好比较重要。

    大牛不敢置信地张大嘴：“师傅，您年纪一大把了，谁会要您？您还是继续去化缘吧。”

    牛方丈不理会他，自顾自去洗漱：“别小瞧你师傅，我可是工匠高手，刷墙、打家具、修房子样样都会。”

    大牛鼻子，只好继续摇二牛：“二牛，醒醒！我和师傅都要去村里做工，你一个人在庙里可要守好庙门，好好招待来庙里上香的施主。”

    二牛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咱庙里好久都没来施主了，守不守都一样。你们都去为修庙筹钱，我不能闲呆着，我也要去做工。”

    牛方丈从屋外进来，正好听见二牛的这番言论，他欣慰地点头：“说的好！这正是我佛门子弟一片奉佛的痴心。阿弥陀佛！二牛年纪虽小，志气却高，将来成就必然不俗。也罢，我们师徒三人就一起出庙做工吧！”

    佛曰万事皆有因果，如果知道二牛这番出庙将会引来今后数十年挥之不去的噩梦，不知道牛方丈是否后悔今日说出这番慷慨激昂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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