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四大天后 作者:杨斯年

    荒山洞进迷踪狗，唐家人惹毛一窝狼

    金老太也被这突然变故吓了一跳，唐家好见是个动物蹿进洞中忙飞身过去挡住娘亲和妹妹，周子默眼见弟弟如此英勇也起一把扫帚拦在娘亲身前，金老太被众人挡着看不清到底是狼还是虎。就在女眷们的尖叫声中和少年的上蹿下跳之时，只听唐家兴微弱的声音响起：“别打了，只是一只柴犬。”

    一屋的**飞狗跳瞬间停止，大家定睛一瞧，一只灰白色的毛绒小狗正在唐家兴裤腿上蹭着呢，唐玉字一下来了兴致，只见那只小狗不过才三个月大小，一双豆眼滴溜溜盯着人看，仿似一团绒线。唐玉字一个蹿步上前去要那小狗，却被婶子石真真拽了过来，道：“别碰，你看这狗明明是只白狗，如今变成了灰狗，身上得有多脏。”

    唐玉字本来就不是一个爱干净的，又听说这狗本来是个白狗便借着火堆微弱的光仔细看，果然发现那狗的脖颈处是纯白的，而身体其他地方的灰色不过是太久没有洗澡变成了灰色。唐玉字正专心看着，那柴犬就仿佛是通了人般不好意思起来，全身缩成个团不让人看，直把几个孩子逗得哈哈大笑。李巧娘看着看着，看出不妥来，指着狗道：“你们看它嘴边沾的是什么？”众人又仔细去看嘴边，竟是星点酱和一颗蚕豆皮，不用说，前几日那打碎的将罐子便是它做的好事。

    “好啊，是你这狗东西偷了我的蚕豆吃。”范红叶一把夺过周子默手中的扫帚就要动手大狗，唐家兴却将身子护狗，道：“娘，这狗也是饿坏了才会偷吃咱家东西的，不就几颗蚕豆和干吗？”范红叶偷藏零食这件事本没人知道，此刻洞中女眷皆是一脸鄙夷地看着她，范红叶只得辩驳：“我，我就带了几颗蚕豆来。”

    唐玉字冷笑道：“人饿急了还知道偷食呢，如何有脸来怪狗？”

    范红叶一听这话便急了，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是你二婶，你竟拿畜生来和我相比？”

    李巧娘也自觉唐玉字过分了，拉过孩子道：“快给你二婶赔不是。”唐玉字赖着不去，倒是唐家好走过去给婶娘赔了一个礼方才作罢。唐家兴看那狗长得可爱，又极聪明，便去舀了一瓢水想要给狗洗澡，范红叶一把过去把唐家兴手中的水瓢打掉，厉声问：“你要做什么？”

    唐家兴平素一人寂寞，因脑袋里常有怪想法因此无人愿意陪他玩，早存了养狗的心。只是范红叶平素太抠，舍不得粮食喂狗，如今平素得了一只，自是乐得不得了，道：“娘亲，我要养它。”

    范红叶气得直跳脚，刚要拒绝就听见石真真大叫一声：“不行！”唐家兴为了狗有敢对抗娘亲的心，却没有敢对抗洁癖婶娘的心，一脸的兴奋劲儿随即黯然。柴犬狗像是知道了自己不受欢迎，于是“呜呜”了两声便转身出洞，刚走到洞口，便像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后腿向后一蹬，凶狠大叫起来。唐家人不知道这只柴犬为什么会像变了一只狗一般疯叫，再看洞口，赫然是一双绿莹莹的狼眼睛。

    唐家几个媳妇拽着孩子迅速向内退去，恐惧的气氛一下子蔓延了整个山洞。金老太从地上起一生火让众人往隔间里去。金老太的意思是让众人进去不要伸头看，她好施展武功将狼打退。奈何身后女儿媳妇早吓软了脚，一个个地能记得把孩子拦在身后就算不错了。眼见那一对绿色眼睛一点一点自黑暗中逼近，金老太握紧了手中棍，誓要和洞外的野兽拼到底，哪怕被身后一家人洞悉了藏了几十年的秘密。

    就在对峙之间，洞内的柴犬一直不停地朝洞外吠叫，那对绿眼睛显然有些畏惧，柴犬一点点往前挪步，试图以气势压倒洞外的狼，谁知柴犬只顾看狼没注意脚下，不小心被刚才范红叶打掉水瓢时洒落的一滩水滑了一下。洞外的狼趁柴犬一步注意，一个蹿步飞起直奔金老太而去，金老太刚要施展法之间那只狼腾跃到半空时，突然翻个白眼落了下来，并有一个毛茸茸的物体随之下落。等落到地上一看，原来是柴犬也腾跃到狼身后，用力咬下一块来，正咬在小狼的脖颈处。小狼落在地上呜呜地叫了一会儿，便一命呜呼了。

    唐家几个媳妇吓得差点瘫倒在地上，倒是几个孩子欢呼雀跃，就连唐家好也深感这只狗的勇敢而狗的脖子，刚才还神气十足的柴犬迅速在地上撒娇打滚，逗得几个妇人也来了兴致。唐家兴趁势向道：“咱们家养这只狗吧。”

    金老太一向是不喜欢动物的，可这只狗才刚也算救过了她，所谓江湖人士自然都是讲道义的。于是微微笑点了点头，道：

    “我们倒真缺一个看家护院的。”

    范红叶和石真真眼见婆婆已经答应，也不敢再有什么话，不过一个迅速跑到隔间里将剩余的零食藏个严实，另一个忙去烧水给狗洗澡。待到唐家兴给柴犬洗过澡之后，众人都傻了眼，如同雪团一般白的柴犬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那柴犬甩了甩身上的水，团成一团在唐家兴脚下蹭来蹭去，唐家兴当即决定给狗起个名字。

    “就叫你唐家旺吧。”唐家兴将狗抱再怀中，唐家旺果断地“汪”了一声以示同意。

    就在众人的注意力都被狗吸引走之时，一直在隔间里打瞌睡的唐老爹出了隔间喊了一声：“晚上是烤兔子还是烤野**啊？”众人这才意识到唐家的男丁还没有归来，而洞外已经是一片倾盆大雨了。唐老爹出了隔间一看地上有一只死狼，观其大小竟是一只没长大的狼崽子，遂问道：“这小狼崽子是怎么回事？”

    金老太感叹老伴这一觉睡得香甜，便将唐家旺如何保护一洞妇幼之事告知给唐老爹，唐老得本就是个不管事的，家中添个人他都无所谓，别说一只狗了。刚要回隔间睡个回笼觉，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道：“这狼崽子死在咱们这，山上肯定还有狼群啊。若是寻到洞中来，可不是一件小事啊。”

    金老太这才意识到这小狼的死可能招来无穷后患，只听范红叶懒洋洋道：“这有什么，小狼已经死了，难不成还能给母狼托梦不成。我说啊，赶快把这狼崽子的皮扒了，等洪水退了卖了还能换半亩地。”

    狼皮褥子冬天垫在炕上最是柔软暖和，一头成狼皮可换一亩地，范红叶见这狼崽子死在地上，深恨那唐家旺咬下脖子上的一块，不然一张整皮也许还能多换些银两。唐连枝最喜欢堵范红叶的话，只是如今却是真心相告：“你懂什么，这狼的嗅觉最好，咱们这有了血腥之气，保不齐那狼窝里的狼已经奔咱们这来了。”

    范红叶虽对野外猎兽毫无见闻，但也不相信唐连枝所言之悬，不屑道：“哪有这么吓人，咱们在这住了这么许久，每日煮饭做，也没见狼闻着味道来。”

    唐老爹儿时曾随家中老辈上山打猎，对狼的习多少听说一些，不禁感叹：“这恐怕是前一阵子雨下太大，将咱们这边的气息压了下去，又或者狼群其实已经闻到了，只不过因为洪水一事而不敢轻举妄动。动物对这种灾害总是比人敏感。”

    范红叶听闻唐老爹都这样说，心中也有些惴惴不安。石真真本就看这狼皮恶心，遂道：“那咱们还是赶快把这死狼扔到山下去吧，若再放到这儿，不是招祸呢吗。”

    范红叶如何舍得到手的银子被扔到山下，刚要出言阻拦，只听李巧娘道：“这狼皮若是扒下来可是不少钱呢，就这么扔了实在可惜，不如将它埋到地下，待相公归来再议。”

    若在往常，金老太定会反对这不靠谱的建议，但是李巧娘平素不是一个贪钱之人，金老太将当家主母的位置让给李巧娘也不是因为她是长媳，而是看重她一贯勤俭。如今李巧娘竟也看上了这一张狼皮的钱，可见是公帐上钱财无多，日后洪水一退修房种地也是一笔不小开销。金老太狠了狠心，道：“挖坑，先把这狼崽子埋了。”

    一干人忙在洞中翻锹铲土，七手八脚地将这狼崽子埋入土中。待土被盖上之后，石真真便起刷子、皂角水、以及艾草熏香。将那死狼的痕迹清得一点不剩，整个洞中都飘着艾草那刺鼻的味道。石真真满头大汗地背对着洞口自地上站起，道：“甭说是一只狼崽子了，就是死一窝狼我也能给这味道盖住。”

    站在石真真对面的唐玉字战战兢兢接话，道：“婶娘，让你再埋一窝狼的机会到了，只是不知，不知这一次还能不能弄死它们了。”

    石真真回头一看，洞外五六双绿莹莹的眼睛正盯着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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