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所谓黑历史
这些年十束多多良奔波在外,时间从未白白虚度,除去各种不愿提及的肮脏事,他结交了不少好友,见识更是得到爆炸性增长,清楚世界多广阔,在灵力之外还尚且有很多力量体系并存。日本既然存在高天原和天照大神,那英国等地出现恶魔和天使,十束多多良毫不奇怪。
他修行越久,离世界本质越近,在刚接触到世界的真实后,十束多多良几乎怀疑人生,整个世界力量交错,法则之间相互制约,别的不说,凡多姆海伍伯爵家里不就有一个活生生的地狱君主级别恶魔执事。
十束多多良在黑道行事,去了英国自然无法忽视和不去拜访身为英国番犬的凡多姆海伍伯爵,他的任务好几次都和女王对夏尔的委托有重合之处,双方常打交道,破过几次案件后,夏尔和多多良算的上朋友,他们彼此年龄相仿,却又因为坎坷的遭遇早早成熟,夏尔与多多良不同的是,他承担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该有的灭家仇恨。
夏尔和恶魔签订契约,十束多多良在刚一见面就彻底知晓,在灵魂方面他可是祖宗级别的人物,任何灵魂上的波动,别想瞒过他的眼睛。十束多多良他心底怜惜夏尔,脸上却不敢表示出来,怜惜怜悯之类的感情对于夏尔来说是一种侮辱,夏尔不是软弱之人,他在踏足复仇之路起,就下定决心不惜付出一切代价,哪怕出卖灵魂,也要达成目的。
对于夏尔的选择,十束多多良他不想指手画脚,他能做到唯有尊重夏尔,他虽然能够理解夏尔,却无法原谅塞巴斯蒂安趁火打劫想要掠夺夏尔灵魂的行为,索性夏尔心底有数,从未沉浸在塞巴斯蒂安温柔的假象中,始终保持着理智上的清明,否则十束多多良绝对无法坐视自己好友灵魂被吞噬。
十束多多良不喜欢塞巴斯蒂安,塞巴斯蒂安对他历来以礼相待,十束多多良也不好给对方摆脸色,可他心底是怎么看待身为君主级别大恶魔居然能耐着性子给人类作执事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恶魔有什么可怕的,死神他都不知道见过几打,让多多良奇怪的是,职位同为死神,相互之间还是有区别的,地府里有黑白鬼使,静灵庭有护廷十三队,死神派遣协会划分各种科室,比如管理科、回收科,想起每次见面必定向他索吻的红发死神格雷尔·萨特克里夫,十束多多良打了个冷战,使劲摇了摇脑袋,想要把脑海里浮现对方富有感染力的笑声忘掉。
那笑声简直有毒,不,十束多多良惨白着脸,格雷尔整个人都有毒,有时候他无比羡慕塞巴斯蒂安的淡定,他尝试过像塞巴斯蒂安学习,在格雷尔骚扰他的时候,打过去,没想到挨了他几张爆破符咒后,格雷尔不仅没有败退,反而更加兴奋,把多多良恶心够呛后,几经试验后,多多良终于学会了对付格雷尔的办法,每次见到他的第一时间张开结界,用灵力拉开彼此距离,彻底把格雷尔隔绝,平心静气,绝对不动手,无视格雷尔郁闷的脸。
至于其他力量体系,十束多多良和开过念的流浪汉交过手,打晕过朝他施咒的巫师,躲避过玛蒙等幻术师的追杀,偷看过大圣杯,帮助死神斩杀过虚,给异次元魔女壹原侑子送过桃花酿,因为大黑脱毛的问题,去中华街找过d伯爵……
十束多多良自认这些年自己算的上是见多识广,心智锤炼的坚固无比,可他还是没想到世界上还有奇迹大陆这么个地方,多多良偶然踏足一次之后,有生之年他都不想再去。那片大陆上的经历是十束多多良心底不愿提及的黑历史,所有战斗序曲一拉开必定被法则限制,强制换装什么的,简直羞耻到极致。
如果不是d伯爵说大黑脱毛需要他们族里名叫大喵的同族相助,而大喵在奇迹大陆历险,十束多多良怎么会因为担心大黑被拐到那个鬼地方,他终于知道,当时d伯爵为他打通结界时脸色神秘的笑容代表着什么。
十束多多良咬牙,d伯爵绝对是故意的,他故意不告诉他奇迹大陆的法则,想要看他笑话。
人的潜力果然是巨大的,下限是用来突破的,节操这种东西,更是掉着掉着就没有了。十束多多良在第一次被迫换女装羞愤欲死后,接下来就迅速适应了奇迹大陆的战斗风格。
十束多多良暗自感谢父母给自己一副好容貌,他年龄尚小,长相精致,雌雄莫辩,换上女装后毫无违和感,绝对不会辣眼睛,否则十束多多良自己都受不了自己。
十束多多良安慰自己,女装没什么大不了的,连茨木和玉藻前大佬都装过女孩子,穿过女装,他这不算什么,幸好有这些妖界的前辈珠玉在前,十束多多良才能做好心理建设。每次十束多多良快要忍不住从寻找大喵的奇迹大陆落荒而逃之时,他就一遍遍以茨木童子他们的经历告诫自己,他遭遇如此大的折磨,没有找到大喵去给大黑解决问题就离开,他是绝对无法甘心的。
就这么着,十束多多良勉强自己度过欧式宫廷洛可可蓬蓬裙、中式古典齐胸襦裙、水袖、留仙裙、对襟、现代拖地长礼服、和服振袖、十二单……
这些十束多多良都忍了,可谁能告诉他,高开叉的旗袍、小裙摆泳衣是什么鬼?这个真受不了,十束多多良实在过不去心里那关,只能认输。身经百战,十束多多良从不喜欢输,在奇迹大陆他过的别提多憋屈。
十束多多良在找到大喵,大喵不耐烦的告诉他,大黑脱毛是妖力恢复的必经过程,只需保持源源不断地灵力供应,适当增加大黑锻炼强度,服下大黑转世前离体保存在族内的内丹,大黑自然会修炼出九尾。
总之一句话,他们这一趟寻找大喵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必要,得知这个消息的十束多多良当场就炸了,如果不是他还尚未修炼出划破空间的能力,需要d伯爵把他从奇迹大陆转移出去,他见到d伯爵第一面就能和他厮打起来。
十束多多良充分见证了d伯爵的恶趣味以及对人类的极度不友好,自此之后,他对中华街是绕着走,除非必要,绝对不踏足d伯爵的宠物店。
十束多多良以为他和d伯爵仅存的交集在那一次,他不知道的是,d伯爵把他战斗时的装束统统留存了照片,十束多多良还是大意了,既然d伯爵能够在把他扔到奇迹大陆,自然有办法监控他的一举一动。d伯爵没有恶意,只是单纯想留下多多良的黑历史,看他变脸,可任谁都没想到,这些照片在日后为十束多多良带来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烦。
十束多多良检查完自己的庭院,动身往g田纲吉家走,安抚完g田纲吉,告别了奈奈阿姨,十束多多良捧着一大推泽田奈奈为他准备的糕点,看着日暮西斜的街景,心中无比疲惫。
泽田纲吉是个认死理的家伙,十束多多良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纲吉能把大黑跑丢事情放在心上一辈子,不得已十束多多良只能朝纲吉撒谎,声称他在回并盛町的路上刚好碰见跑出去找他的大黑,为了避免大黑再跑的不见身影,他把大黑先放在宠物店,等他回到镇目町时会把大黑接回去,等到了落脚的地方,他会把大黑照片发给纲吉看,纲吉才半信半疑的不再执着。
期间十束多多良省略了各种纲吉不舍的腻歪之语,等他好不容易搞定纲吉,奈奈阿姨得知他离开并盛町成为定局,大为不舍,爆棚的关怀了几乎把十束多多良淹没,追着他问东问西,害怕他出门在外被人拐骗,等他从纲吉家脱身,已经是很久之后。
十束多多良盯着手中拎着的土仪,这些分量不轻的家伙都是奈奈阿姨为他准备的,给身在东京照顾他朋友周防尊和草s出云的谢礼,十束多多良不敢让奈奈阿姨和纲吉知道自己在酒吧,他深深叹了口气,只觉得心力憔悴,这种相互隐瞒的生活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并盛町这边奈奈阿姨和纲吉都单纯好骗,周防尊和草s出云可不好哄,待会回去还有一场战役要打,十束多多良一想起留在店里的花鸟卷和大黑,眼睛就是一片黑暗。
但愿尊哥和出云哥看着他给他们带了好吃的份上,别把他赶出家门,晚上的镇目町很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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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走进吠舞罗大门之前,十束多多良做了不少心理建设,用手在脸上使劲拍打了几次,鼓起勇气,元气满满的朝周防尊和草s出云喊道。
他刚一进去就被店里人头攒动的景象,吓得语塞。店里人来人去,跳舞的客人挤满了舞池,吧台附近更是群魔乱舞,十束多多良一眼看去,几乎看不到草s出云和周防尊的身影,他费力的挤过人群,来的吧台面前才看见忙的快崩溃的草s出云。
“唔,你回来的刚好,赶紧,多多良,先把这个给38号桌子的客人送过去。”草s出云见到十束多多良大喜,顾不得其他,把托盘上调好的玛格丽特塞到十束多多良手里,头也不回的说,他清理完上一个酒单,手上调酒器翻飞,直接开始调制下一个。
店里闪烁的灯光,喧闹的音乐是周防尊早就习惯的环境,可他此刻还是不舒服的信手拉开衣领,秋意甚凉,吠舞罗里气氛正烈,让周防尊热的直接露出大半个肌肉紧实的胸膛,他平时躺着的沙发上坐满了人,周防尊一改往日的悠闲,只得站起身子,为客人服务,在十束多多良回来之前,他清点库存提取备货送酒收款什么都干,足不沾地。周防尊第一次感觉店里客人太多,也是一件让人很不愉快的事。
在看到十束多多良后,周防尊像是看到救星,拉着十束多多良,“你先帮我顶一会,我抽根烟。”他往后退了几步,隐身在窗帘之后,斜斜靠在墙壁上,右脚撤在左脚后轻点地板,一手撑着身体,单手撕开烟盒,直接用嘴叼出一根万宝路,他把烟盒塞回口袋,摸寻打火机时。十束多多良已经把自己随身携带的打火机翻开凑到周防尊烟边,周防尊轻笑,混不在意,就着十束多多良的手,深深吸了一口,把烟点燃。
透过烟雾茫茫和打火机微弱的光线,周防尊在吠舞罗店里昏暗的气氛中勉强辨认着十束多多良脸上的神色,他狠狠抽了一口烟,嘴里吐出的烟圈徐徐升往空中,氤氲了一室的喧闹,隔着窗帘他们好像被分割在两个空间,狭小的窗台后,周防尊和十束多多良相顾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