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世界的真实
十束多多良在路上接到泽田纲吉的电话,电话里的纲吉大惊失色,焦急透着听筒直接传递到十束多多良耳边。
十束多多良嗯嗯的应付着,仿佛没听见他寄存在友人家,心爱猫咪的大黑跑丢了找不见这一消息,表现之淡定,一点也不像一个爱猫如命的铲屎官。
泽田纲吉快要跳脚,“多多良,我没有和你开玩笑,大黑真的不见了,”十束多多良因为信任才把大黑寄存在他家,他却没有照顾好大黑,没能把大黑完好无缺的交还给多多良,内心的愧疚快把泽田纲吉压垮,他语带哽咽,抹了把眼泪:“我早上还喂过他,接到你要来的消息,本来打算告诉大黑,可我找遍了整个院子,还去了你的旧房子,町缘界44号,跑遍了并盛町,问过所有人,都没有见过大黑。对不起多多良……”
“你怎么又哭了,”十束多多良声音满是无奈,他揉了揉眉心,“我又没怪你,腿长在大黑身上,猫咪喜欢到处跑不是很正常。”十束多多良竭力想要安抚泽田纲吉,他确定此事泽田纲吉是真冤,纲吉的为人虽然软糯,可人品十束多多良是绝对信的过,只要纲吉答应过的事情,拼死也会完成。
十束多多良没想到纲吉会因为过度的责任感,在大黑不见后产生这么深重的愧疚之情,这是他考虑不周的错。纲吉或许只为自己太没用,连猫都看不好,只有十束多多良清楚,没有大黑放水,纲吉根本不可能看住大黑。大黑一个逐渐恢复妖力的九命猫,虽然整天在他身边看似混吃等死,可认真起来,吊打上百个纲吉一点压力都没有,无声无息逃过纲吉的注意,溜出去十束多多良一点都不意外。
十束多多良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没注意把握时间是他的错,当初他把大黑寄样在纲吉家时,为了安抚大黑,和大黑定下约定,他会在今天中午十二点去接大黑走,结果没想到在八原,为处理的场静司和夏目友人帐之事生生把时间拖了过去,大黑估计是看他爽约才会自己动身去找他,他倒是不担心大黑的安全,此刻大黑多半已经顺着他的气息找到了吠舞罗,十束多多良唯一头痛的是,大黑千万不要一个想不开,去给他找事情。
十束多多良暗自祈祷,大黑在纲吉家默不作声扮演着一只普通猫咪就干得挺好,大黑到了吠舞罗不要张扬自我,不小心张口吐露人言。
但……
十束多多良内心深处泛灰,他对妖怪了解的太清楚,依照九命猫特有的种族天性,极度记仇,这种预期八成希望渺茫,他刚放了大黑的鸽子,对于不守信用的人,大黑绝对不会因为他是大黑的主人就爪下留情,估计这会大黑已经为他准备了不小的烂摊子等着他回去。
最大的可能就是大黑绝对不会再遵循他们之间的约定,安安分分扮演一个成天傻得只会扑蝶的宠物猫,最关键的是,哪怕大黑在人前显露异常,多多良也无法责怪他,毕竟这个约定还是他这个主人先不遵守的。
十束多多良顿觉步履沉重,他不敢想等回到吠舞罗,他要怎么对周防尊和草s出云解释,严格上说为了被收留,他对周防尊和草s出云隐瞒自己的危险性,这事他做的不地道,无可辩驳。
不论是周防尊和草s出云要怎么看待他,他都认打认罚。
电话那头,纲吉仍在自责,十束多多良翻了个白眼,不管他怎么苦口婆心劝导,纲吉还是我对不起你的模样,他又不能把大黑是妖怪的事情捅出来,直言大黑已经找上他,让纲吉放心,大黑一点皮毛都没蹭到。
他真这么保证,纲吉倒是可以释怀,可大黑异于普通猫的事情就瞒不住了,他当初费劲心思,和大黑定下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不让纲吉发现他身边有超出常人的事件,今天的多多良仍旧奔波在绞尽脑汁只为保护好友的世界观的道路上。
“纲吉,一时半会我跟你说不清,我马上就到了并盛町了,我到你家我们再聊。”十束多多良不再犹豫,挂断电话,看了眼荒郊野岭的周围,他徒步走了这么久,仍在这个破树林里打转,不远处山石陡立,丘陵连绵,荒无人烟的小径上,抬头看不见飞鸟,低头只能数青蛙。方圆十里一点人烟都没有,更不用说看见并盛町的影子,他离并盛町很明显还有很长距离,十束多多良脸色沉了下去,身上的灵力倾泻,浩大的灵力波动引的林中栖息的飞鸟受到惊吓纷纷盘旋着飞上顶空。即使很不愿意承认,果然他这是迷路了。明明按照手机上地图的指引,他的方向没错啊,为什么越走越偏?
十束多多良踹了脚鞋边的石子,把没有挡路的石头踹出老远跌个粉碎,方觉得心头畅快些,心情不好的时候,需要适当发泄。
十束多多良会迁怒一个石头,这么幼稚没品的事,让别人听见,八成以为在造谣。由此看出多多良多在意大黑在他猝不及防到时候让他掉马这件事。
按照地图的方向,他和并盛町之间横亘着不知道几座大山,如果平时他还有心情慢慢绕,此刻十束多多良心情极度恶劣,随意扫了眼周围,确定没有一点人后,右脚狠命在土地上一跺,地板上借力的地方蛛网纵横,已经是破碎的不成样子,他提气纵身,腾空而起,生生凭借着灵力停滞在空中,他朝着大天狗招了招手,大天狗会意的朝他使出一道暴风,锐利的风声呼啸,十束多多良灵力周身游走,把自己保护的密不透风,他放松身体,顺着空中风流动的方向,像一叶扁舟在惊涛骇浪里朝着自己的目的地飞去。
这个办法还是十束多多良在着急赶路时发明的,他并不常用,因为要注意的事项太多,害怕被人发现,害怕引起恐慌。
至于他为什么不让大天狗带着他飞,而是选择着这么并不省力的办法。大天狗带着他只有两种办法,一个是公主抱,因为大天狗背生双翼,他不可能趴在狗子背上。公主抱他丢不起那个人,外人看不见狗子,万一不小心被看见,他的姿势自己都不忍直视。
还有一种方式,大天狗像提着一袋大米一样,把他从空中扔过来抛过去飞过一次后,有生之年十束多多良实力拒绝大天狗再靠近他。至今十束多多良回想起整个飞行过程只能用苦不堪言可以形容,云霄飞船在大天狗面前都要甘拜下风,那次后多多良生生治疗好了自己的晕动症。但是他一点都不感谢大天狗,即使这种偷懒方式是他自己提出来,狗子只是遵从他的命令带他一程,足以让多多良华丽丽迁怒狗子,自觉大天狗不靠谱。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十束多多良舒舒服服躺在风暴中心,漫不经心扫过他飞越的一座座山峰,身体力行践行着老师教给他们的课本知识。
风声减弱,十束多多良扭腰一个转身,侧翻用手在地上一撑,腾空后悠然着落。
他顺着熟悉的街道一步步朝着纲吉家走去,一路上碰见邻居一一点头示意,此次离开后,估计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会再回来了,并盛町这里是他成长的地方,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了然于胸,在这里快乐的记忆远大于悲伤,或许日后疲倦,他会选择在这里终老。
在去g田纲吉家之前,十束多多良去看了眼自己的屋子,检查了一下墙上所下的封印是否被人碰过,他一手撑着墙壁,指端灵力源源不断汇入符咒中,墙上的符咒一个个亮起,连成法阵彻底将整个町缘界44号笼罩其中,宅院里渐起迷雾,将屋子里的一切都遮掩在内,这下除非十束多多良亲自解除他的封印,否则任何人都无法闯入。
十束多多良怔怔望着符咒,仿佛能透过墙壁回忆起这些年自己的经历。
十束多多良临走时,买下町缘界44号的古宅,那是他住惯的地方。这些年除去真一的剥削,十束多多良积攒下不菲的佣金,这些钱足够他买下整个宅院。也许没有家的人,会格外在意这些外物,町缘界44号,不管在外人眼里如何恐怖,也是他和姑姑等式神待了好久的地方,当初只是把它当成一处临时落脚之地,没想到时间一长,对町缘界44号有了感情,不愿割舍。
宅院里的每一处都有他练武和符咒爆破过的痕迹,每一个角落都写着他的名字,哪怕他被迫离开,也要为自己留下后路,他的东西绝不容许其他人染指,十束多多良把宅院封藏,外墙上贴满着驱逐符咒,只要其他人一靠近就会下意识忽略或者想起其他要紧的事情,远离他的家。驱逐符咒是他从英国巫师麻瓜驱逐咒里得到的灵感,他经过修改和改进后,意外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