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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灼提这个的本意倒不是说就要去主营取衣服,她没觉得身上穿的这件粗糙到难以忍受。
何况,就算是去,她也舍不得傅司简再奔波这一趟了。
他为了找她都已经折腾好几天了。
我没恼,你别去,我穿这个就可以。
傅司简看了看穿在小姑娘身上宽得不像样的衣服,抬袖间隐约可见纤细腰身,觉得更该去取了。
路不远,很快。
我派别人去取,你去休息。
派谁?
随便找个士兵。
那贴身衣物,你也打算让他带?
顾灼哑口无言,又拦不住执意要去的傅司简,只好将令牌给他:你找姚云,让她去我帐中拿。
傅司简起身亲亲小姑娘还带着湿润的发顶:你睡一觉,我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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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里,裴昭丝毫不知道他的皇叔正盘算着去北疆当上门女婿。
听完禁卫的汇报,裴昭提笔写了封信,封好递给禁卫:将这封信送去王府,让玄卫带给皇叔。
是。
禁卫走后,裴昭才终于细细想这事的来龙去脉。
户部筹粮出了幺蛾子,却被栽赃在皇叔身上,偏偏这假消息还被京城将军府打听粮饷进展的人查到,又传去了北疆。
呵。
真当他这皇帝奈何不了他区区一个户部尚书吗?
皇叔教他时,言道:成大事者,善阳谋,少阴谋。阳谋者智,敌之不能还,为长久计。阴谋为间道,不足与阳图。
他觉得这话有理,便懒得用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他可不是不会用。
从朕私库里找一枚玉佩来。
御书房中除了皇帝,就只剩在一旁立侍的大太监,这话自然是说给他听的。
大太监属实有些摸不着头脑,禁卫查来的那些消息他听着都觉得惊心,怎么陛下又突然绕到玉佩上了。
但他不敢置喙,只问道:陛下,玉佩成色是要好些的,还是
便见御案后的裴昭皱了皱眉头,似是忍痛割爱终下决断:上好的。
是。
大太监退着走了几步,又听见裴昭补充道:别挑父皇他们送我的那些,再把章太医叫过来。
是。
大太监在私库里那些玉佩前挑花了眼,陛下这些玉佩,还真没几块儿符合要求。
陛下虽然没明说,但他毕竟侍奉多年,自是清楚圣意。
不只是先皇送的,先皇后、摄政王送的,皇上恐怕也都是不舍得的。
就是不晓得这玉佩要拿来送何人,不愿送,却还得送上好的。
大太监只觉得,坐在那龙椅之上,也不全然能凭自己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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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了玉佩回来时,正巧看见方才被他吩咐去叫章太医的小太监领着人过来。
便带着人一道儿往御书房走,停在门前,他道:章院首,您在这处稍候,我进去通禀一声。
年近不惑的章太医点点头。
大太监进了御书房,将玉佩呈上:陛下,您瞧这块可合适?
裴昭端详了一番,白玉通体温润,照着日头时晶莹剔透:合适。
就是可惜了。
大太监松口气:陛下,章太医在外头候着呢。
叫他进来,你去守着门。
是。
章太医进来后行了礼,照着往常问道:臣给陛下请平安脉。
裴昭摆摆手:今日找你不是请脉的,朕问你些事。
陛下请讲。
朕记得刘尚书家给宫中递过几次牌子请太医,是哪位太医去的?
是魏太医。
裴昭对魏太医没什么印象,皱了皱眉道:以后,都换成你去。
章太医听见这话愣了一瞬,才恭恭敬敬回道:是。
他觉得皇上这话,好似话里有话。
太医到底是有品级的臣子,照料皇室、编撰医典、精进医术、防治疫病、或是去军中诊治那些将士,才是他们的职责。
大臣们是不能有什么头疼脑热都找太医的,需得是天子近臣得皇上关怀,或是与皇室关系亲近有门路递牌子来宫中求贵人恩典。
如今后宫简单,没有什么贵人娘娘,递牌子便直接递到皇上御案上。
一般的小伤小病,不会有人如此没有眼色来打搅天子。
皇上专门交待以后由他去刘尚书家,这等小事原是不该由皇上亲自过问安排的,事出反常则必有深意。
只是他现在还无法窥见这深意究竟是何意。
皇上虽然年幼,朝堂行事上却颇有摄政王的影子,教人难以猜测其背后目的。
章太医隐隐觉得,刘尚书家,怕是要出大事。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便应验了。
太医院接到刘尚书在御书房前摔倒疼得无法走路的消息时,章太医向往常一样在太医院值守。
听闻是刘尚书,他收拾了药箱就往宫中赶,出门时还听见体谅他院首事务繁多、自告奋勇要替他分担的太医疑惑的声音:尚书,用不得院首大人前去诊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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