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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二人出灶房时,杨老婆子坐在院子中央,正看着小孙子在那趴着玩泥巴。
“老三再歇歇,老三媳妇下午可以去上工了,工分多,家里的日子才能过得好,我们家人多,可不比那些绝户,吃了这顿不想下顿。”
杨老婆子这话里有话,而如今的杨继西最厌恶的就是这种阴阳怪气的话。
他咳嗽了好几声,拉着孙桂芳对杨老婆子道,“我现在离不得人,再等等吧。”
说完,就拉着孙桂芳回房了。
听到这话的杨老婆子一愣,她没想到老三会这么说话,而且还说的这种话!
自打发生了那件事后,老三在家里一向是埋头干活,极少说话的人,除了执意娶孙桂芳那件事格外倔强,还没有拒绝过家里人的安排,特别是她和老头子的话。
杨老婆子的脸色不好看了,转过头去看对方,结果便见小两口将小房门一关,啥也看不见了。
而关上门后,屋子里就有些黑了。
因为没有窗户。
应该说这个年代的草房,基本上都是没有窗户的。
“西哥,你....”
不只是杨老婆子察觉出他的不对劲儿,孙桂芳也察觉出来了。
可她被紧紧抱住,杨继西哽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对不起.....”
第二章
许久后,听完杨继西话的孙桂芳靠在他的怀里扑哧一笑,“我看你是做噩梦了,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呢?你看你,现在不是好好的?”
这话让杨继西猛然一惊,他确实没有被压制的感觉!
但他并没有放松警惕,“不管再发生什么,我都不会任由摆布了!”
他不是玩偶,也不想做老四一家的对照组!“一生”都在愚孝父母,连累妻女,为人父、为人夫都不是好东西,重活一世,他一定要守着爱的人,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孙桂芳转过身,捧着他的脸认真道,“你啊,这种情况可能是梦魇了,别怕,我小时候也梦魇过,我姥姥说只要梦见那些东西,大声叫出声,就没事了,晚上我会看着点你,放心吧。”
知道她不信,但是杨继西却不再提这些了,本就是上辈子的事儿,他只要做到不重蹈覆辙就行了。
“爹向来管大事儿,不管家里的事,娘看着好说话,其实家里出主意最大的就是她.....”
说了一会儿话后,杨继西也给小媳妇说起家里人。
“.....说起来,因为我生病,我们还没回门,明天我们回去吧。”
杨继西道。
“你身体还没缓过来呢,回门的事儿不着急,来时,我爹娘就说了,队里春耕忙得很,回门推后。”
这不是客气话,是真的话。
杨继西也知道大家上工忙,便也没反驳,只是抱着她不撒手,真好,他回来了。
“奶!我和春花她们找到了好些壳菜,嫩得很呢!”
杨继西抱着孙桂芳只觉得有说不完的话,正当他们私语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一小姑娘清脆的笑声。
这是他二哥杨继南的闺女,今年六岁,叫大花。
“大花真厉害,”杨老婆子看了看大花的背篓,这背篓是大人背的,大花才六岁,背在身上又大又沉,可村里的孩子都是这样的,自懂事起就会帮忙干活。
被夸奖的大花露出灿烂的笑,接着就去旁边,把壳菜倒在地上,把老叶子掐掉,嫩叶子放在一旁的木盆里,待会儿一起清洗。
两岁还没有个小名的弟弟颠颠来到她面前,伸出手去捣蛋,大花细声细气地让他去旁边玩儿,杨老婆子却道。
“让他玩儿吧。”
大花只能用壳菜的老叶子让他玩着。
杨继西精神不济,很快就睡过去了,孙桂芳被他抱在怀里,也沉沉地睡去。
这两天她就没有怎么合眼。
刚睡一会儿,杨继西就感觉身上重得很,他的呼吸渐渐加重,眉头紧锁,双手不自觉握成拳头,可意识清醒了,却依旧不能控制身体。
这让杨继西愤怒又恐慌。
难道他还要做一辈子的傀儡吗?!
不甘心!他不甘心!
凭什么自己不能掌控自己的人生,凭什么要像提线木偶那样任由不知名的东西操纵?!
他依稀记得,自己死时,福运侄女叹气道,“三叔这辈子也不知道过着有什么意思,什么都听爷爷奶奶的,一点都不顾着自己的孩子和老婆,嫁给这样的男人,三婶也是可怜。”
可那不是他!杨继西一想到自己会被控制,孙桂芳会过上上辈子一样的日子,他就难受得要命,喉间涌出腥味,他竭力反抗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杨继西的右手心忽然发出一阵滚烫,接着他全身一阵轻松,呼吸平稳下来,意识也渐渐迷离.....
“三婶儿,三婶儿?奶说让你做饭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大花的声音从房门外传来,孙桂芳一下就惊醒了,她坐起身却被一旁的杨继西抓住了手。
“西哥,我睡过头了。”
孙桂芳拉了拉他,示意放开自己。
“我和你一起。”
杨继西发觉自己整个人都很精神,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十分轻松,他又想起右手心的异样,不由得看了一眼,却没有什么异样。
难道是他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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