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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们将您带到了这样的风险之中。”
西列斯就这个问题思索了一下:“我不能说我欣然接受。不过我的确对这事儿存在一些心理预期。”他稍微停顿了一下,补充说,“我在地球的时候是个小说家,你恐怕知道这件事情。”
短笛小心翼翼地说:“是的……所以?”
“所以我有不错的想象力。”西列斯较为平淡地说出这句话,“当我来到这个异世界,意识到这就是跑团剧本发生的地点,意识到这个世界存在一些奇特的力量的时候,我就产生了这种心理预期。”
就如同他在地球上看到过的那些小说一样,他可能成为了那个“主角”,成为那不可思议的故事的“主角”,尽管这的确是他真实的人生。
……实话实说就是,地球的那些小说已经将许许多多的可能性展现在他的面前,而拯救世界?
说真的,这剧情的发展还挺老掉牙的。他不禁在心中想。
穿越、异世界、旧神;这世界需要他来拯救这个世界,并且在这期间遇到许多危险——这简直是顺理成章的故事。
套路。他想。故事复现了无数次,于是,成为了小说家与读者共同习惯的套路。
……他突然莞尔,感到自己仿佛在很久以前就已经与费希尔世界有了一些缘分,因为他小说家的身份,与费希尔世界这奇特而古怪的力量。
有时候他感到,启示者——或者说,安缇纳姆的庇佑者——他们掌握的力量相当令人惊奇。
过去、历史、迷雾。它们仿佛彼此交织。
他的思绪在这事儿上转了一圈。
短笛才稍微松了一口气,西列斯就突然又问出了一个问题。
“我一直十分好奇安缇纳姆的力量。”他说,“为什么,那些旧神追随者总是试图借助安缇纳姆的力量,来复现旧神?这真的可以做到吗?”
短笛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真诚地说:“您今天的问题都相当难以回答。”
西列斯不由得一怔,感到这种说法多少有些奇怪。
“我不能说……一定可以。因为安缇纳姆的力量和旧神的力量是两码事。”短笛在这个解释上有点含糊不清,“仅仅就费希尔世界的历史而言,旧神的确被包括在安缇纳姆的力量之中,但那只是……历史。
“从历史中复现出来的力量,并不等同于力量本身……那只是复现、借用……那只是昨日重现。”
西列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通过安缇纳姆的力量来复现旧神的力量。这种做法有点像是历史书中某人年轻时期的一张照片——尽管那的确对应那个人,也的确指向那个特定的时间点,但是,人本身却已经从三维变成二维的了。
那不可能真的复现出彼时的力量,就好像每一次进行仪式的时候,也不可能真的让过去的某样东西穿越到现在;那只是复现,而非隔空取物。
不过……
西列斯突然怔了一下。
他的大脑中若有若无地划过一丝灵感——可能来自于他那相当唯物的故乡地球——即便是复现,能量也不可能凭空而来。复现的力量是否消耗了什么?
他没能捕捉这丝灵感,因为短笛很快就继续说了下去。
“所以我得说,守密人,这些旧神追随者所做的一切,的确都是无用功。”短笛语气低沉,“旧神的确已经陨落了——无一例外。或许除了李加迪亚,但是李加迪亚如今也不知道身在何方。
“死者不可复活,不管是人类还是神明。即便真的复活,那也不是其原本的样子。但是……我是指,费希尔世界的死者。”
这话吸引了西列斯的注意力。他惊讶地接收到了短笛的暗示。
他下意识说:“所以其他世界……”
“咳咳。”短笛装腔作势地用力咳嗽两声,说,“总之,在费希尔世界,复活是不可能的。”
西列斯眯了眯眼睛。
在费希尔世界,复活是不可能的;所以在其他世界,复活是有可能的?
在已知地球和费希尔世界的前提之下,还存在其他的世界,这一点并不让西列斯感到惊讶。但是,他的确因为这样的差别而感到了惊讶。
就仿佛……每个世界的基础物理属性与规则,是不同的。这进而导致了世界们截然不同的面貌。
他透过短笛的浅显描述,对那另外的世界投去了惊鸿一瞥。
不过他们还是很快将话题收拢回来。西列斯询问了几个自己一直有所怀疑,但是没法确定的,关于旧神的猜测。而骰子也一一给出了解答。
比如,佩索纳里吞食了翠斯利吗?是的。
西列斯也询问了“花朵”这个问题,因为他注意到,许多神明都与花朵有关——阿卡玛拉与玫瑰、露思米与金盏花、布朗卡尼和欧白芷——而佩索纳里的神位正巧是“春天盛放的鲜花”。
而骰子的回答则是:“在遥远过去的某一个阶段,这些旧神曾经……相当亲密。就如我之前所说的,祂们的关系曾经可以类比为人类的兄弟姐妹。
“所以神明都拥有了自己的‘花朵’,是佩索纳里赠送给祂们的……那世界上最初的花。只不过,最后祂们还是闹翻了,彻彻底底。”
短笛说到这事儿的时候,语气可以说是相当复杂。那些淹没在历史尘埃之中的故事,终究也会淹没那些想要探究过去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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