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夜雨不息奔故里 半路两度遭恶袭(4)
第5章 夜雨不息奔故里 半路两度遭恶袭(4)
名叫喜儿的小姑娘埋怨道:“每到纳税交银子,阿爹便盘算卖女!以为我不知道,偏偏都听到了!在爹娘眼里,我不过是个换银子救急的典当!怎么不见爹把弟弟卖了?都是你的儿女,怎么就舍得女儿?”喜儿发着闷气,故意不理人。
荷姑拉过女儿,朝丈夫骂道:“你老子那是火烧了心,就算他有这念头,娘这里也不依。”
讨金婆婆瞧这一家子拌嘴,木纳神情,不觉有丝苦楚。正巧明儿到跟前,喊道:“婆婆可是我家远亲?只是孙儿未曾见过面,爹娘也不曾提及过?”
喜儿衣着粗布长褂,头戴纱花,虽年小却难遮掩娇容花貌,瞧着道:“你个蠢货,还没瞅出来。她就是一个过路的讨饭婆子。全身上下,就戴着的碎宝石戒指值钱些。许是豪门大户败了家沦落为要饭的。哪里就成了婆婆!”她一脸厌恶。
夫妇俩呵斥女儿一番。荷姑羞愧不已,转身搓着手,局促不安赔礼道:“老人家莫怪。我们这乡野孩子放养胡混。言语冒犯之处,还望原谅。”
谁知丈夫性情暴躁,捡起柴棒摔打过来:“我铁牛平生最恨走高踩低,偏你是这幅德行!我和你娘当年到这里时比这个婆婆还落魄。你倒小小年纪,学会了狗眼看人低。今个我不打断你一条腿,不信除不了你这嫌贫爱富的病根儿。”
荷姑尖叫着拉扯女儿到怀里。明儿笑道:“小妹这阵子跟前村的三姑私交甚好。自从三姑把女儿卖给城中伯候家为妾,又得她女儿命好,承位的伯爷仁厚和善,时不时让她坐轿回家小住,随行伺候的奴仆四五个。三姑脸面上风光,又因为姑爷给她买了地建了屋,整天打扮像个贵妇人。喜儿隔三差五偷偷去三姑家,就是为了得一些胭脂粉花。”
让使铁牛更加怒火中烧,过来拉扯喜儿就要一顿好打。喜儿瞪了明儿一眼,急得快要哭了。荷姑护着女儿进了偏屋的厨房,烧水做饭。
不料,明儿展出拳脚功夫,掌疾如风,劈将而来。铁头弯腰,腿脚如飞,踢打过去。父子两人一决高低,所使掌法为风波掌。明儿还是年幼,掌风力道大大不如父亲,但也应对二十多招。
讨金婆婆缓步走近,伸出枯手,口中不知所云。
铁牛见老人家靠近,以免伤到,便示意住手。上前道:“老人家可往前堂稍作歇息。我家屋里人手脚利索,粗茶淡饭一会儿可好。”
讨金婆婆咧了咧口,不发一言,复又面无神色,移步屋内。父子两人在院中又过起招来。明儿到底不敌父亲,连连求饶。父子两人嘻闹。荷姑站在厨房门口发话,让儿子把鸭棚打开,赶鸭子到屋前池塘里。铁牛哈哈笑着去喂牲口。
进屋后,讨金婆婆抬头伸直腰打量一番,屋矮墙破,旧桌老凳,显然是一贫苦农家。若说值钱物件也有一件,便是壁龛内一对单耳连枝彩釉对瓶。
讨金婆婆自认为老乞丐,可荷姑执意邀她上座。饭菜不过清粥、两碟水煮菜,米饼五张。一家人吃得香。荷姑给讨金婆婆让茶夹菜,怕她认生拘谨,又为自家贫寒拿不出像样儿菜不安。讨金婆婆喝完清粥边要走。荷姑拦不住,拿给她三张饼当干粮。
过了晌午,铁头在堂屋里大叫。荷姑慌忙过去瞧,只见铁头手里捧着几两银子。夫妻两人都不知从何而来。莫非是老人家见咱家贫留得?可一个乞丐哪来十几两银子!夫妻两人争论半天还是不知道银子怎么来的。直到铁头说银子就放在对瓶边上。
荷姑当年收下对瓶,只当是桌上摆件,从未看过瓶内。忙让铁头拿了下来,往桌上倒出沙土,里面带出足有十两银子。荷姑刨到一个嵌珊瑚的金戒指,盯着戒指喜极而涕,道:“那时,海王妃最爱镶嵌的各色宝石的戒指。这对瓶是你我被放出宫时王妃命人偷偷送来的,说是作为你我成亲的贺礼。不曾想到瓶中竟有这些金银财宝。这些年,你我竟全然不知。有这些银两做本钱,你也可以学做些买卖。听说把我们月申国的绸缎刺绣驼到北面具户国苍狼部落、奔牛部落、或是西面的牛贝国、乌鸦国、哈斯国,即可成倍卖出。听说那金山爷南荣大爷祖上就是靠贩卖生意发家致富。只是南荣府被贼人盯上,府中上下百来口都被杀了。虽过去了五六年,可得过他们家恩惠的人至今还念念不忘呐!”
夫妻两人又为自家虽说贫困却也人丁平安而倍感大幸。眼下这些银子可是雪中送炭,有本钱做买卖。夫妻二人将老乞丐视为福星,无不感激。
过了些日子,喜儿在柴房捡到一个紫珍珠耳坠便戴上。荷娘见喜儿满脸得意,道:“今儿个你怎么这么乐?是绣的绸缎被你爹夸了,还是得了什么东西?”喜儿笑着直摇头,道:“娘只看我身上多了什么?”荷姑停下手中针线活儿,疼爱地看着女儿。见女儿已出落的俊俏可人,便道:“你不丢三落四我都已经阿弥陀佛了,还指望你变戏法多个什么出来不成!快帮娘一把,把这线合了!”
喜儿凑近一步,把耳坠亮给荷姑看。荷姑摘下紫珍珠耳坠细细瞧,只觉眼熟,一时半伙又想不起来。喜儿说在柴房里捡到的,她娘也不再多问,只当她从外面哪里得了胡诌。
铁牛这几天跟邻村走长路的买卖人商量入伙。众人见他体格雄壮、又老实巴交,便让他在夏季跟队。铁头这段时间跟着这帮人走街串巷,学别人验货、收货。半个月下来,磨破了一双鞋。荷娘知丈夫奔波在外辛苦,便在汤里加了蛋。铁头讲着见闻,两孩子听得着迷都忘了吃饭。
荷姑嚼着饭菜想起事儿来,看着女儿耳朵上的紫珍珠耳坠嚎啕大哭起来。家人一阵惊慌,忙围住她。俩孩子被吓到,一直哭着叫娘。铁头问原由,荷娘哽咽道:“是我们的恩人啊!我有眼无珠竟然把她当成了叫花子,让她在柴棚过夜。我红荷愧对主子往日厚爱。”她悔恨不已,哭着捶打胸口。铁牛愣住了。两孩子不知什么事,望着父母不敢出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