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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昭昭点点头,到底还是没忍住,便索性问道:“可是那寻鹿台……”
“那是陛下对孝纯皇后情深,感怀孝纯皇后,欲寻芳魂。但是别人,”何松朝她做了个禁言的手势,“以前有宫人妄议孝纯皇后死因,被五马分尸的。陛下仁慈,唯独这事提不得。”
何松换了一种方式说,看似是提醒,实则却是在向许昭昭说明原委。
孝纯皇后的死有问题,霍辞也是那之后才变的。
他如今这样,多半是和孝纯皇后的死有关。
何松说完便立刻不提这茬,继续说下去:“奴婢伺候了殿下几年,也都看在眼里,有时也不怪殿下发狠,实在是……”
他又停住不说了,朝着西面努了努嘴,许昭昭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西面有临华宫,临华宫是安贵妃住的地方。
“殿下看着是恣意妄为,宫里都怕他,可太子哪是这么好当的?那位光图着贤良的名声,有事便是殿下顶在前面,看起来倒是他让着殿下,殿下是太子,有些事他不得不做,不得不扛起来。”何松说,“这回陛下去泰山封禅,前前后后劳心劳力的是殿下,中途还伤了一回,最后却是那位陪着陛下回的京,殿下也是有苦难言。”
许昭昭想了想,问道:“说起来殿下伤的那次,可真是严重,竟是被什么人刺杀的。”
何松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只是殿下也不止伤过这一次,近两年特别,有一回昏迷了好几日,也被殿下撑下来了。”
“这样……”许昭昭忽然开口,脑子里灵光闪了闪,有些神思恍惚,“不过,殿下受伤的时候,可比平日里要平易近人得多,不知公公有没有觉得?”
闻言,何松脸上笑容更深,道:“谁说不是呢,是温善些,宫里先前都说殿下若是一病,反而少了戾气,自小这样。奴婢这三年间遇着过殿下伤或者病,倒真是这样,不过也才头两次,后面就又老样子了,奴婢不怕良娣笑话,殿下还是老样子奴婢才舒坦些……”
这个话题对于何松来说,显然没有刚刚那些容易犯忌讳,可以闲聊似的说一嘴。
但对于许昭昭来说,却如同醍醐灌顶。
她原本也只是试探着问问,看看同样境况下霍辞如何,没抱多大希望何松也遇到过阿辞。
这样看来,她几乎已经可以确定,霍辞只要受伤或者生病,阿辞就会出现。
许昭昭一下子握紧拳头,连后背都突然沁出绵密的汗,也不知是冷汗还是热汗。
既然如此,她就一定要想办法试一试。
不成功大不了一死,成功了阿辞就能回来。
她不太怕死,只怕一直面对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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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承光殿。
霍辞正持着一本书在看,随意斜靠着,若只这么静静的,倒像位风流公子。
何松自外面回来,虽见霍辞身边又无一人侍候,连相近的伍年等都在殿外逗两只麻雀,但还是径直走了进去。
霍辞眼角余光瞥见何松进来,眼皮子动了动,并没有赶他出去。
“殿下,奴婢回来了,”何松在一边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今儿许良娣也好。”
何松每日自棠梨阁回来之后,都要来向霍辞汇报一遍许昭昭的情况,这是主子给的差事,他必须要做好。
当然,何松也不知道这差事要到什么时候才停下,或许要等霍辞不那么在乎许昭昭了。
霍辞翻了一页纸,声音淡淡的:“她做什么了?”
“没做什么,许良娣性子内向沉静,还是和前几日一样,大半时候在绣花,偶尔出来走动走动,不过也就只在棠梨阁里面,很少往外面去,偶尔去了,也只是略走走就回来。”
何松说得详尽,霍辞有几分满意,听着便点点头。
他又问:“有人来找她吗?”
霍辞那点小心思,自然是自己也不好意思对别人说的,甚至怕别人察觉,他堂堂一个太子,岂会如此。
就和宫里争宠的妃嫔一般。
何松连着来报了几次,终究也没说起过这方面的事,霍辞便有些坐不住了。
何松不解其意,想了想之后才回答道:“没有,棠梨阁不大有人进出。”
他思忖着这大概是霍辞心疼许昭昭了,东宫那些贵女们个个出身不凡,岂是那么好相与的,不暗地里给她使绊子那就是大善人了。
“殿下是担心其他娘娘欺负许良娣?”何松问。
闻言,霍辞忽地把手中握着的书卷放下,有些气急败坏,但又不像真的生气。
只见他凤目一挑,说道:“谁担心她了?没人找她最好!”
何松闭嘴不敢说话了。
“说下去。”
何松连连应是,笑得一脸乐呵呵。
接下来的话,是何松和许昭昭已经串好气的。
到底坐着喝茶闲聊有阵工夫,棠梨阁那么多双眼睛看着,难保有那么几双不干净的,一往外头传,再传到霍辞耳朵里,没事也有事了。
“今日许良娣倒是得空,还留了奴婢说了会儿话。”何松道,“听说许良娣的姐姐将要出嫁了,许良娣念着姐姐,可又出不去,便来问奴婢送些什么东西过去好。”
那边何松还在絮絮叨叨些什么,霍辞没有继续听下去。
“什么时候?”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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