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空间当中，白色的光辉闪耀夺目。
    何问之仿佛人形暴龙一般，在其中横冲直撞，肆意的破坏。
    一拳挥出，便能够看到一道道裂缝疯狂蔓延，就好似镜子被击中一样，不断扩散跟破裂。
    只是不论何问之如何去破坏，那些破碎的裂缝，最终又都会慢慢恢复。
    这个地方，就好像是永远无法打破一般。
    然而仔细去看，角落里，那个瑟瑟发抖，眼中满是震撼与不可思议的灵魂，他的手上拿着的那个黑色盒子，其中还翻滚着气泡，如同腐烂血肉一般的粘稠液体越变越少。
    每当何问之破坏掉一处，并且又自动修复了之后，盒子里的那些东西就会减少了一分。
    这一点被何问之看在眼里，心里也很明白。
    在这个诡异的空间之中，那个盒子就是关键。
    他只要把这个盒子破坏掉，应该就可以破除这个诡异空间。
    只是那个灵魂一直都被一个乌龟壳包裹着，一时半会儿似乎无法破开，盒子现在又在他手上。
    只是这个男人灵魂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冥器的效果竟然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无效。
    明明都把他拉进了冥器的精神幻境，可对方完全不受影响，甚至还可以影响精神幻境。
    这里是精神幻境，所以这里面的都不是实体。
    想要影响到精神幻境，那么自然就是同样通过精神来对抗。
    幻境不断被打碎、撕破，不正是因为对方的精神力太过强大吗？
    尸人派的这个人都已经彻底懵逼了。
    这可是【恙鬼】级别的冥器啊，为什么这个人的精神力会比【恙鬼】级别还要强大？
    当年灵气枯竭，导致很多修炼灵魂的方法都渐渐无效，甚至慢慢断了传承，最后研究出来新的修炼法门，也是主要锻炼身体之中的能量。
    就算是现在灵气复苏了，那些修炼灵魂的法门又可以用了，可是现在才灵气复苏了多久？
    怎么可能会有人类的精神、灵魂强大到这个程度？
    而且……那些怨灵恶鬼竟然都不敢靠近他，只是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并且，他在破坏的同时，打的无聊了，还会顺手抓一只怨灵恶鬼捏碎了，然后吸收掉。
    甚至，那些怨灵恶鬼就连反抗一下都做不到。
    这……
    到底谁才是怪物，谁才是厉鬼啊！
    尸人派的这个灵魂彻底懵逼了，【鬼哥】、【吃鬼的男人】……原来，这些就是他的手段吗？
    怕了……这个灵魂是彻底的怕了。
    他想逃。
    虽然肉体被献祭出去了，但是灵魂还保留着，哪怕是没了躯体，但至少抱住了灵魂。
    这在他看来，也能算是活着了。
    可是偏偏这个冥器有着非常大的限制，毕竟是人为制造的，并非是自然形成的。
    所以只要这个冥器的效果发动了，作为献祭了肉体的灵魂，如果想要离开，就只能等到被拖进了这个特殊空间里的人的精神被彻底控制，又或者是被慢慢消磨，直到死亡。
    可是这种事显然是不可能会发生的，而且还正好相反。
    现在被慢慢消磨，距离死亡越来越近的是他，还有整个精神幻境里的那些怨灵恶鬼。
    而且，如果要说控制的话，他跟那些怨灵恶鬼，此时此刻，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才是被控制了的对象。
    因为……他们彻底被恐惧给支配了。
    【吃鬼的男人】，太过于可怕！
    说实话，何问之对自己目前的状态，也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
    因为，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以精神，又或者说是意识的状态进入到某个空间里面了。
    当初，那个桃源村，第一次进入的时候，他就是以精神意识的状态。
    只不过那时候，他并不能释放出火焰，因为那是精神状态。
    可是这一次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被拖入了这个冥器空间之后，他的火焰竟然还可以随意操控。
    虽然可能因为精神跟肉体暂时分离了，所以导致威力下降了一些，但是这种情况竟然还可以使用，就让他觉得很奇特。
    何问之心中在想，会不会是因为阳火又升华了一次的原因。
    在经历桃源村那次事件的时候，阳火还不能幻化成火焰白蛇，也不能形成白色的炎阳铠甲。
    而且，那时候的精神力也还没有蜕变。
    现在因为精神力蜕变了，获得了冰蓝色的火焰，这是代表着精神、情感、情绪的意识之火、精神之火。
    或许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即便是精神暂时离体，但也能抽调、使用肉体之中的阳火。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因为现在二者离得很近，都在之前那个突然降下的黑色虚影之中的原因。
    现在的火焰，虽然威力好像有所减弱，但或许只要再让冰蓝色的精神之火蜕变几次，应该就可以没有任何限制的施展。
    哪怕是精神跟肉体暂时分离了，也能发挥出完整的威力。
    何问之心里一边思考着，一边肆意破坏着。
    与此同时，他还会随时捏爆几只怨灵恶鬼作为补充，然后又是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那个拿着黑色盒子的男人灵魂。
    等到那个黑色盒子里的东西全部消耗干净，想来这个空间就会彻底被打破。
    到时候还要把这里面的那些怨灵恶鬼全部吸收掉，最后就轮到这个男人的灵魂了。
    说起来，因为想到了之前的桃源村，所以何问之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当初的那块铜牌。
    把桃源村鬼域消灭了之后，那块铜牌并未消失或者是破碎，所以后来就被何问之给顺手带回去了。
    只是没有了鬼域，那玩意儿看起来又没有其他什么特别之处，何问之也不知道怎么研究，让王道长看了看，他也觉得没啥问题。
    不过毕竟当初好歹是凭依了一个村的大鬼域，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太普通的东西，为了防止发生什么大变化，对周遭的居民造成了什么影响可就不太好。
    所以他就把那个东西放到了鬼街，让李子儒帮忙收着。
    鬼街有那么多鬼物存在，而且又有结界守护，同时也有两位【司夜使】境界的前辈，倒是可以放心一些。
    只是现在接触到了这个冥器的空间，何问之就突然在想。
    这个冥器空间，会不会跟那个桃源村的形成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呢？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铜牌是不是也有成为冥器的潜质？
    之前还想着弄点冥器回来，然后交给黄晓烟跟韩雨洛使用。
    现在有了这个灵感，何问之就想着回去之后找个机会试试。
    要是真成了，那估计会是一件很不错的冥器。
    一边思考着这些，何问之一边进行着破坏，同时那些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怨灵恶鬼，数量也在逐渐减少。
    他们即便是看到身边的同伴在一只只消失，却也不敢有任何反抗的念头，完全就是一只只待宰的羔羊。
    胆子被彻底吓破了，这是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恐惧，才让他们有些现在这副模样。
    终于，眼看着就要把黑色盒子里的那些东西消耗干净了，旁边还剩下几只怨灵恶鬼，何问之也一并抓过来全部捏碎。
    黑气飘散，他张开嘴猛地吸入口中。
    这些怨灵恶鬼的等级实力也算还行，一只勉强能够给三四种属性带来一点或者两点的提升。
    大几十只吸收下来，各种属性，零零散散的也都提升了一些。
    其中有几个属性随机的时候出现率比较高，像阳火跟气血就重复出现了二十几次。
    不过因为有时候是增加一点，有时候是增加两点，所以这一次阳火总共提升了四十三点，气血则是提升了三十八点。
    至于其他属性点，因为随机时候出现的次数较少，所以提升的也就比较少。
    不过，这也足够让人惊喜的了。
    毕竟这里可是精神空间，进入到这里的是精神意识。
    如果是放在以前，比如说在桃源村的时候，那么吸收了鬼物就只能提升精神力。
    可是到了现如今，就连阳火跟气血，甚至包括其他属性也都可以提升了。
    这个变化，绝对称得上是非常不错！
    就在这时候，何问之把最后三只怨灵恶鬼吸收干净，这一次得到提升的分别是精神力、精神抗性、气血跟阳火四种，都各自提升了三到六点不等。
    他慢慢扭过头，转过身。
    高高翘起的嘴角，还有那露出的白牙，不难看出他现在有多开心。
    毕竟一个冥器就能提供这么多属性点，其中最高的都四十多点了，这可比当初打那个尸王收获的还要多。
    这能不开心吗？
    只是何问之现在这样的笑容，在那个手拿黑色盒子的灵魂看来，却是如同死神的凝视一般。
    嗙！
    何问之一步迈出，地面上发出了沉重的声音。
    男人灵魂瑟瑟发抖，满脸的惊惧，身影也是颤抖着说道：“不、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你怕什么啊？我又不会拿你怎么样。而且……你不是还有乌龟壳保护着吗？”何问之脸上挂笑，却是忽然间脚下一发力，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了男人灵魂的面前。
    “只是这个乌龟壳……现在还有那么硬吗？”
    说着，火焰猛烈的燃烧起来，炽烈的高温不断扩散，火势蔓延之间，一个硕大的火焰拳头便狠狠的砸了下去。
    看着这一群，男人灵魂已经彻底绝望。
    他可是亲眼看着那一只只怨灵恶鬼是如何死去的，也是亲眼看着这个冥器是如何被消耗殆尽的。
    事已至此，无力回天，想逃已经注定是不可能的。
    最终，他闭上了眼睛，耳边也传来了破裂的声音。
    咔啪！
    那个黑色的透明罩子最终破碎，一拳轰出之下，在下一个瞬间便出现了第二拳之威。
    罩子虽然坚硬，且又防御力极高，只可惜盒子里的能量几乎被消耗殆尽，最终再也支撑不住。
    两拳之威，它便彻底粉碎。
    与此同时，白色的火焰轰然射了出去，在接触到男人灵魂的那一刻便瞬间炸裂。
    由于是刚刚脱体而出的灵魂，作为鬼物来说，实力这方面真的是太弱了。
    几乎就是在碰到了白色火焰的一刹那，甚至都还没有开始真正的燃烧，失去了透明罩子保护的他，就被何问之身上的爆裂阳火气息还有高温给烫的瞬间蒸发。
    …………
    另一边，小黑自从被关进了这个莫名其妙的漆黑空间之后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不知所措之后，它变的更加不知所措了。
    因为，它体内的那个冥器明明早就已经跟它彻底融合了。
    很多东西，比如说当初吸收的那个尸王精血，它甚至都不需要自己炼化，冥器就会帮它完成这一切，然后再反哺给它。
    换个角度去想，那个冥器就好像成了小黑的另一个胃，这个胃不是用来吃饭的，而是用来装那些不正常东西的。
    可就在刚刚，它才被拉近了这个空间之后，狗子就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
    这是它第一次经历精神意识脱离了肉体这种事，完全就摸不着头脑。
    可是偏偏就是这个时候，它的身体却出现了前所未有的饥饿感。
    肚子饿了，好饿，非常饿！
    就好像好多天没吃饭，就像是被饿死鬼附体了一样。
    强烈的饥饿感席卷而来，让它的精神意识之中不断传递着这个信号。
    周围的那些怨灵恶鬼一只只覆盖上来，他们伸出了鬼手，纷纷抓着小黑的身子。
    他们呢喃着，不断刺激着小黑内心深处的欲望。
    这一刻，小黑绿幽幽的两只狗眼仿佛染上了鲜血一般，竟然是变的一片通红。
    “饿……好饿……要吃东西……我要吃东西……”小黑的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个念头。
    也不知道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驱使，那些怨灵恶鬼并没能成功激发到小黑内心深处别的欲望跟阴暗面，反倒是把这份饥饿感给无限放大了。
    它现在只想吃，如果不吃它就觉得自己马上就会死。
    它已经饿疯了！
    这一刻，小黑就仿佛是彻底失去了理智，如同一只饕餮恶犬一般的怪兽。
    它张开了血盆大口，对着那只刚刚伸手抓住了自己前脚的怨灵恶鬼咬了下去。
    撕裂声、咆哮声，还有恶犬的怒吼声在这个漆黑空荡的诡异空间里回荡着。
    角落里，那个被透明黑色薄膜包裹着的男人灵魂都看懵了。
    这条狗是什么情况？
    虽然早就听说了【吃鬼的男人】不简单，因为他会吃鬼。
    可是这条黑狗怎么也开始吃起鬼来了？！
    一开始，他们觉得利用普通的手段肯定没有办法对付【吃鬼的男人】，所以这一次才会专门选择精神方面的攻击方式。
    纵使你再如何厉害，再如何能吃鬼，但是都把你的精神意识给抽离出身体了，你总不能还嚣张的起来吧？
    嗤啦！
    就在这个男人灵魂震惊于狗子为何会吃鬼，同时想着终于可以把【吃鬼的男人】消灭的时候，一个什么东西被撕裂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放眼望去，这个由冥器构成的漆黑独特空间之中，竟然有一条裂缝出现在上方。
    仔细看去，那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燃烧，似乎是一双手。
    唰！
    下一秒。
    裂缝越来越大，一时间白光大涨，炽烈的高温猛然席卷而来，同时将整个漆黑的空间照亮。
    “哈哈！好，果然跟我想的一样，这个所谓的冥器，所谓的精神幻境，其实就是跟桃源村大同小异，都是通过结合鬼域的方法！”
    何问之一跃进入其中，忍不住笑了两声，在他进来之后的那一瞬间，那道裂缝就自动修复了。
    角落里，那个手持木盒的男人灵魂，一时间只觉得头皮发麻，魂体颤颤不止。
    “撕裂了……竟然被撕裂了……！”
    “这可是【恙鬼】级别的冥器啊！这样程度的特殊空间，竟然被撕裂了？而且还跳进来了一个人？”
    “等等！这耀眼的白光，还有浑身燃烧的火焰……”
    “他……不就是【吃鬼的男人】吗？！”
    看着站在那里哈哈大笑的火焰人影，男人灵魂瞪大了眼睛。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也被拉进了精神幻境了吗？”
    “精神都被剥离了，他为什么还能安然无事？”
    而且，男人的灵魂可以清晰的感受得到，这一次入侵了他这边的这个人，竟然是以实体进入了的！
    “他竟然是携带着肉身进入了精神幻境？！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狗屁精神幻境。”何问之不屑一笑：“不过就是结合了一个鬼域罢了，还真当是什么了不起的冥器了？”
    开始吹的那么牛逼，还以为真会有什么独到之处呢！
    可是自从何问之发现可以徒手将这个地方撕裂一个口子之后，他就发现这个所谓的精神幻境，其实压根就跟鬼域没有太大区别。
    估计就是利用了鬼域形成的手法制造出来的。
    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可能这样轻松的就闯进来了，更不可能还带着肉身一起进来。
    “你……！”男人被呛的说不出话。
    可就在这时候，已经被饥饿感冲昏了头脑，彻底陷入了疯狂吞食之中的小黑却是突然扑了上来。
    它已经吃红眼了，根本就分不清什么是什么。
    飞扑上来的一瞬间，它就张开了血盆大口，獠牙闪着寒光，就要朝着何问之咬去。
    见此一幕，何问之抬手就是一巴掌拍了上去。
    啪！
    一声闷响，直接扇在了狗子的脸上，它瞬间便倒飞出去，摔在了地上。
    “吃了几只鬼就飘了是吧？连主人都敢咬了是吧？！”何问之呵斥道。
    “嗷嗷嗷！”这一巴掌估计是真的把小黑给拍疼了，摔在地上就是狗爪抱脸嗷嗷直叫。
    随着它的不断惨叫，它血红的双眼也渐渐变回了绿色。
    一巴掌可算是把它给拍醒了。
    清醒之后的狗子，狗脸在地上蹭了蹭，紧跟着就夹着尾巴来到了何问之的身边。
    狗头不停的蹭着何问之的腿，在那里卖乖，然后又是舔着他的脚裸，紧跟着就是“汪汪”叫了两声，而后又是凶神恶煞的朝着角落里那个拿着黑色盒子的男人灵魂也叫了几声。
    这意思就好像是说，不是我，是他，就是因为那个人，我刚才才会控制不住我自己。
    何问之笑了笑，也没有多说。
    他刚才也知道狗子是被控制住了，不过却不知道，狗子竟然还能直接这样吃鬼物。
    他琢磨着，或许就是因为它体内的那个冥器。
    如此看来，那个冥器不简单啊！
    那真的是当初光明村的那个女鬼留下的东西吗？
    何问之心里想着，又是摸了摸小黑的狗头。
    并且告诉他，这里的那些怨灵恶鬼，想怎么吃就怎么吃，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毕竟之前答应过小黑要给它一些小鬼作为养料来补一补，现在不就是现成的嘛！
    紧跟着，便是一人一狗在这其中肆虐。
    何问之进行破坏，消磨着黑色盒子里的那些东西，小黑则是尽可能的把里面的鬼物吃个干净。
    何问之想了想，又让一直待在香囊里的黄晓烟也出来。
    小黑单独干活还是太慢了，有了黄晓烟的加入之后，那些怨灵恶鬼消失的速度瞬间加快。
    角落里，那个手持黑色盒子的男人灵魂彻底麻了。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吗？
    还有那个突然出现的女鬼，她杀鬼然后吸收魂气、鬼气的手法为什么会这么熟练？
    男人灵魂看着盒子里不断减少的能量，心里已经知道了自己接下来会是什么结果。
    最终，当何问之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心知会死，却也想死个明白。
    于是他便问道：“你就是如何做到的？你是怎么破开那个精神幻境，又是怎样以肉身之躯进到我这个精神幻境里来的？”
    听到这个问题，何问之先是一愣，紧跟着随口说道：“就像走街串巷一样，有什么可奇怪的吗？
    没有门，撕开一扇门不就好了？
    我等会儿还要去你另外两个同伴那边也串串门，怎么，你有意见？”
    男人灵魂：“……”
    …………
    另一边。
    李子儒脸上的表情不断挣扎着。
    站在角落里的那个男人心头不停冷笑。
    “当年镇魔司杀我等先祖杀的比谁都痛快，现在你镇魔司之人也终于落到了我的手里！”
    “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现在你的精神意识被拖入了这个空间，这里的怨灵恶鬼将会撕裂你的灵魂！他们会不断扩大你心中的欲望，还有你内心深处的阴暗面！”
    “你要么臣服于我，要么就永远被困在其中，直到活活耗死！”
    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狰狞，曾经那场大战他到现在都没有忘记。
    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通过族中的典籍记载，他完全可以想象出当时的惨烈。
    尸人一派当初就如同猪狗一般被随意屠戮，最后更是只能灰溜溜的躲在阴暗的角落才得以保全住最后一丝延续下去的希望。
    他们苟延残喘着，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复仇，如何给当年屠杀他们的那些势力回以血的教训！
    而此时此刻，他终于可以亲手杀死一个镇魔司的成员了。
    并且这个成员，还是镇魔司当中的【司夜使】！
    他心中畅快无比，看到李子儒脸上不断闪过的挣扎跟痛苦的表情，他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的狰狞了一分。
    可就在这时候，一股莫名的气息突然在这个空间里回荡。
    那一只只攀爬在李子儒身上的怨灵恶鬼忽然四下散开。
    一抹精光闪过，李子儒睁开了眼睛。
    只听他嘴唇微动，一直重复着一句话。
    “人有善恶之分，灵有好坏之别。他人的选择我无权左右，但自己最终要踏上那条道路，却是自己的决定……”
    “老师，多谢您当年的教诲……”
    说实话，李子儒也险些就要陷入罪恶的深渊，出卖自己的灵魂，陷入不可挽回的地步。
    可就在那一刻，他却回想起了自己的恩师。
    也是因为这个，他才在那漆黑的深渊之底，找到了那一丝光明。
    李子儒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站在角落里的那个男人。
    “既然你不愿意以人类的身份好好活着，那就以诡异的姿态再死一次吧……”
    就在这时候，他的身上荡起了一阵阵黑白两色的氤氲之气。
    在他挥手之间，这些氤氲之气便化作了一根根黑白两色的细针。
    嗤嗤嗤！
    一根根细针疯狂的刺了出去，只听一声声脆响，那个保护着男人的透明罩子不断荡起了波纹。
    可就在这时候，竟然是有一根细针直接穿透了透明罩着，射进了其中，扎在了男人的身上。
    有了这一根，几乎就是在下一秒，穿透而过的细针越来越多。
    最终，这个男人身上密密麻麻，扎满了一根根细针。
    他瞪着一双眼睛，其中满满的不敢置信。
    只要在这个空间之中，他的防护罩应该就是绝对的，不可能被破坏的才对，可是为什么那些细针却能够穿透而过？
    “你到底……？”男人的灵魂在慢慢消散，到死都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啪！
    他的双手无力垂下，那个漆黑的盒子掉落在地。
    李子儒看了一眼，说道：“我乃当世鬼医，你若真想取走我性命，就不该用针对灵魂的方法。
    因为……我比你更懂灵魂。”
    …………
    环山公路之上。
    两道漆黑的虚影轰然破碎，何问之跟黄晓烟，还有狗子同时出现在一道破碎的虚影之中。
    而另一边，李子儒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公路之上，在他的脚边还掉落着一个漆黑的盒子。
    那些仿佛腐烂的血肉一样的东西打翻了一地，其中冒着黑烟，同时还在翻滚。
    与此同时，在李子儒出现的那一刻，他的那道虚影破碎之后，竟然是飘出来了不少怨灵恶鬼。
    见此一幕，何问之有些不解。
    盒子里还有不少那些东西，那李子儒是怎么出来的？
    他刚才之所以会提前去救狗子，是因为狗子实力最弱，李子儒跟陈天奎都是【司夜使】，都未必需要他救。
    却没想到，李子儒竟然没怎么消耗盒子里的那些能量就出来了？
    虽然有着疑惑，不过他还是急忙让狗子上去消灭那些怨灵恶鬼。
    周围依旧被黑圈包围，那些怨灵恶鬼出来之后只能在里面徘徊，飞不出去。
    “黄晓烟，你也去，一个不留！”
    “好。”黄晓烟点点头，紧跟着又忽然回头说道：“那你还要不要，我可以把他们抓下来，然后都交给你……”
    听到这话，何问之笑了。
    这个黄晓烟，还真是会替人着想啊！
    “不必了，你都吸收了吧。”
    “嗯。”黄晓烟轻轻应了一声，低着头飘了过去。
    “问之小友，你也出来了啊。”李子儒观察了一会儿周围之后，又是担忧的说道：“天奎这边，也不知道如何了……”
    “前辈放心，我有办法！”何问之说着。
    现在大家都出来了，目前还只有陈天奎被困在了最后一道虚影里面，他的情况到底如何，现在也根本不知道。
    不过看李子儒现在的表情，似乎很不乐观。
    “天奎性子莽撞，小时候也确实遭受了不少不好的对待，而且他那种性子，要么不被迷惑，要么就是彻底被爆发了出来……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唉。”
    李子儒愁容满面，可是站在了这道虚影的面前，他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在那个空间里面，他有办法可以很好的对付，并且打破空间直接出来。
    但是在外面却又不一样了。
    然而却在这时候，只听何问之说了一句。
    “前辈莫慌。”
    嗤啦！
    一双大手插了进去，一道硕大的口子瞬间就出现在了眼前。
    李子儒：“？？？”
    他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开始确实有想过要不要用暴力破坏，可是陈天奎还在里面，而且这是针对于精神意识的。
    人的内心深处是非常薄弱的，若是被侵蚀，后果很严重，陈天奎的情况他尚且不明，所以想着如果暴力破坏了，会不会对里面的陈天奎造成什么影响。
    结果……一个口子这么简单就被撕开了？
    “……”他说不出话。
    何问之：“前辈，还愣着干嘛，赶紧进去啊！”
    “哦，好……”李子儒点点点头，尽量不让自己表现的太大惊小怪。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问道：“问之小友，你这是什么法门？竟然可以做到不破坏整体，直接打开一个口子？”
    何问之回头看了一眼，淡淡说道。
    “我每次进出鬼域都是这么干的。”
    李子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