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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五章 怪物害怕了(日万,求月票,求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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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开车离开了鬼街,最后来到了当初那条斜坡深涧下面。
    这里是何问之最后一次跟缝制男人有接触过的地方,缝制男人当时也是从这个地方离开的。
    既然要找他,那就从这里开始好了。
    何问之牵着狗绳,又拿出了从缝制男人头上薅下来的头发,放在了小黑面前,让它先好好闻一闻。
    大概确定了之后,小黑便开始在地上闻了起来。
    只是这一闻,小黑立马就皱起了狗脸。
    何问之见它模样古怪,拍了下它的狗屁股,问道:“你又咋了,是不是闻到什么了?”
    何问之也嗅了嗅鼻子,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啊。
    然而小黑毕竟不是普通的狗。
    狗的嗅觉本来就灵敏,更何况还是像小黑这样变异了的。
    就在刚才,它在这个地方又闻到了食粪鬼的味道,它再一次想起了那晚被十几只食粪鬼支配的恐惧。
    不过还好,虽然还有残留的味道,让狗子心里多少有点恶心,但并不会影响它的工作。
    它又换了个地方嗅了嗅,紧跟着就是绿幽幽的双眼的一亮,目视着前方,立刻便跑了上去。
    几人见状,也是紧随其后。
    这时候,李子儒抬手看了看手腕的手表,时间是夜里十点整。
    “有把握今夜就找到缝制男人吗?”他忽然问了一句。
    陈天奎也是扭头看着何问之。
    这狗子虽然神奇,但毕竟不是它的,而且听说上次找到那个地下鬼域也是狗子的功劳,所以陈天奎也是好奇的很。
    何问之想了想,说道:“只要他还在我们春市境内,应该就没问题。”
    两人听到这样的回答,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只不过陈天奎一直把双手搭在了腰间的板斧之上,两眼之中甚至还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看来,这段时间里面他可能确实准备了不少,心里也在想着到时候要如何一雪前耻。
    李子儒虽然面不改色,但他那紧紧揣着的双手,估计心里多少也有些想法。
    只不过嘛,何问之心里也有他自己的想法。
    到时候对付缝制男人,他还是希望对方能把火力主要集中在自己身上。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获得属性点啊!
    就在这时候,一直在顺着气味寻找的小黑已经朝着前面的小山坡爬去了。
    在那里是一片小林子。
    其实从春市前往魏星家养殖场的那条路,两边都是林子。
    准确的说,应该是一边是高山,另一边是低矮的斜坡。
    这下面有一条山涧,里面还有着一条小溪。
    溪水潺潺而流,清澈见底,其中满是圆滚滚的鹅卵石。
    狗子途径这里的时候,还稍微停留了一会儿。
    它先是喝了几口溪水,然后就是抬起脚撒了泡尿。
    何问之有点无语。
    这狗子怎么就不先把尿撒进去,然后再喝呢?
    说实话,会干那种事的狗子,何问之见过。
    大概率,很有可能是觉得水没什么味道吧。
    更可怕的是,他还见过一个更夸张的。
    那就是前世他一个朋友养的小狗,好像是博美犬。
    这狗子每次撒完尿,都喜欢再自己舔干净,简直就是狗中绝绝子。
    说它是缺乏微量元素啥的,倒也不像,毕竟吃的好、喝的好,天天都有补充,反倒是更像异食癖。
    好在小黑没这个问题,不然何问之可就真的要嫌弃死它了。
    过了这条小溪,前面就是那片小林子。
    几人都打着手电筒,在林子里四下照了照。
    这林子里倒是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就是比较冷清,毕竟大晚上的。
    兴许是觉得光这样走着怪无聊的,陈天奎忽然开口说道:“在我还小的时候,这些山林子里还有不少野兽。
    那时候,我老爹总喜欢大晚上带我到那些荒山野地的野林子里面去。
    他说的好听是为了给我练胆子,其实就是他自己嘴馋了手痒了,想来打打猎罢了!”
    一听这话,何问之说道:“陈前辈,你说的那时候,你几岁?”
    “那时候我才五岁!”陈天奎抬起右手,五根手指张开,他瞪着两眼说道:“我四岁的时候就被那老家伙拿着棍子逼我练武,不听话朝着我屁股上就是狠狠一下!
    我可是他亲儿子啊!就这么一个儿子啊!他都一点也不带心疼的……”
    回想起往事,陈天奎脸上似乎还有些不忿。
    只听他说道:“我记得有一次,我就是稍微偷了个懒。那我天天都在练武,我从四岁就开始练。无论春夏秋冬,无论刮风下雨,我一直都在练!
    就算是外边下着雪呢,他都能把我抓起来丢到瀑布低下去……
    都练到这种地步了,我就偷个懒歇一会儿又怎么了?
    结果他就拎着刀追了我整条街!
    那是真打啊,当时追我的时候,我叔叔当年刚买的那辆四轮车都被他一刀劈成两半了,这要是砍在我身上了,那我不早就去见我爷爷奶奶了?!
    后来要不是我叔看到他刚买的车被劈了,然后跟我老爹打起来了,估计我真的就已经去了……”
    想起这件事,陈天奎吹胡子瞪眼,是越说越气。
    何问之则是张了张嘴,也不知道应该说啥。
    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当个八卦听听倒也无所谓,擅自评头论足可就不太好了。
    而且各家都有各家的教育方式,且不管这个教育方式是否正确,但那都是别人家的,外人还是少干涉的好。
    况且那还是陈天奎小的时候,才那么几岁而已,那起码都是三、四十年前的事情了。
    在那个年代,很多地方的教育方式似乎都是这样,一言不合就是打骂。
    仿佛只有打骂才是真正的教育一般。
    别说是这个世界了,就算是前世在地球上的那个年代亦是如此。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棍棒之下出孝子。
    而且陈天奎那还是武学世家,如果是书香门第,估计还会先讲讲道理,道理讲不通了,才会考虑动棍棒。
    看着陈天奎那副模样,李子儒也是又好气又好笑。
    “天奎,若不是伯父从小那样教育你,你又哪能有现在这番成就?”李子儒笑道。
    陈天奎两眼一瞪,不悦道:“哥哥!你的意思是,他那样对我都是对的?”
    陈天奎摸出了手机,打开了浏览器,翻了一会儿之后,把手机屏幕对着李子儒。
    “哥哥,你看看现在网上说的那什么【现代化教育】,我觉得这才是对的!打骂根本行不通,容易给孩子的心理造成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你看看我这小心脏,里面全是我老爹小时候打我的画面!那一棍一棍砸下来,我到现在都还疼!”
    陈天奎不忿的说着,一只手拍着自己的胸脯咚咚作响,满脸的横肉也在跳来跳去。
    就这模样还说小心脏,实在是让人有点不能接受。
    有了陈天奎说的这么一出,几人在这片漆黑阴暗的小林子里的氛围也好了很多。
    本来就不知道寻找到缝制男人需要花多少时间,于是三人接下来便索性直接在行走的途中聊了起来,大家各自诉说了一些关于自己的往事。
    陈天奎说完自己小时候的那些挨打经历之后,然后又说他妹妹陈青葵的出生。
    用他的话来说,陈青葵自出生起就让人觉得不凡。
    那是一个傍晚,天边彩霞漫天,火烧云般的景象,几乎覆盖了整个天空,就好像奇观异景一般。
    本来因为这个异景,是要给她取名为陈彩霞的,后来有个算命先生说叫彩霞不好,要选一个五行之中与木有关的名字才行,这样才能与她的命格搭配,今后也能有一番成就。
    所以后来就叫陈青葵了。
    并且,从那之后,陈青葵在武道修炼一途就展现出了极强的天赋,同样也是四岁开始练武,但她的表现却能完全碾压当时同一个时期的陈天奎。
    后来到了陈青葵八岁那年,陈天奎都二十多岁了,他就已经很难打赢陈青葵了。
    结果又是两个月过去,他只能勉强维持着平手。
    一年过去,陈天奎彻底被自己的妹妹碾压。
    就在陈青葵十六岁那年,她突破到了【游光使】境界。
    当年这个消息一传出来,可谓是震惊了整个修炼界。
    要知道,那时候可是灵气彻底枯竭的时代,虽然各门各派、各大势力多少肯定是保留着一些带有灵力的东西,但也都是有限的。
    就好比尸人派的王家,他们就是用大量带有灵力的东西来堆积,然后造就了王顶天这么一个天才。
    可是跟陈青葵一比,他就什么都不是了。
    毫无疑问,陈青葵就是神童。
    十六岁步入【游光】境界,还是在灵气枯竭的年代,那得是多么可怕的天赋啊?
    若是放在灵气尚未枯竭的时候,恐怕不到十岁就能达到这个境界吧?
    从那时候起,他们陈家的名号便彻底在整个修炼界响彻,而这一切都是来自于当时年仅十六岁的陈青葵。
    说到这里,陈天奎是又爱又恨,眼中的羡慕嫉妒一目了然。
    毕竟那是妹妹,他是哥哥,但他却不如妹妹,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也是为什么,当时他教何问之练武的时候,发现了何问之天赋异禀,而且进步神速的时候,他的心里会有那种感觉,甚至是一度陷入了自闭。
    因为他以前就有过这种感觉,这种他再熟悉不过的感觉。
    他当时就想起了小时候做什么事,老父亲总爱拿他跟妹妹比的时候。
    做什么都不如妹妹,做什么都要被骂被打,他当时受不了,准备离家出走。
    可就在当晚他刚踏出家门口,就被老父亲发现了,然后腿差点被打断。
    有了这一次,陈天奎再也不敢有什么离家出走的念头了。
    只是他也没办法再做一个好孩子了,总是爱在当地惹是生非,到处跟人打架。
    有他打的过的,也有他打不过的。
    遇到了打不过的,最后只能被动挨打,然后就是鼻青脸肿的回到家。
    每次这样狼狈回家,他都还会被老父亲给教训一顿。
    在外面挨了顿打,回家了还要挨打。
    所以后来只要是在外面打架了,陈天奎当天就不会回家。
    只是后来有一天,陈天奎走在大街上的时候,却发现当初那些把他按在地上摩擦的那些人,竟然一个个鼻青脸肿的,来到了他面前道歉认错。
    当时那些人的模样,比陈天奎当初被打了还要惨。
    后来经过一番了解,陈天奎才知道,原来是他妹妹陈青葵出手了。
    当时陈天奎心里很不是滋味,作为哥哥,他也是要面子的嘛。
    然后就跑去当面质问陈青葵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不过陈青葵只是顾着练功,压根就没有理他。
    陈天奎也很倔,那就等到你练完,反正今天必须要有一个说法。
    然后就是一直守到了夜里十点多,陈青葵才在离开前说了一句。
    “因为你是我哥。”
    就这么一句话,让当时的陈天奎不知道怎么接。
    记得后来有一次,他们兄妹两个接到了任务,需要外出解决一起事件。
    虽说当年是灵气枯竭的时代,但是毕竟都有像尸人派那样的存在了,所以倒也不是所有的鬼怪都绝迹了,偶尔还是会出现一些,只是非常的少。
    那一次,他们就是要去处理一个鬼怪。
    只不过,那次的鬼怪危险程度显然是超过了预期,陈天奎不敌,险些就要被鬼爪洞穿了胸膛。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寒芒闪过,那只鬼爪就被斩断。
    陈青葵挡在了他的面前,手上拿着一把闪着银光的长刀,就如同快刀斩乱麻一般,瞬间就将那个可怕的鬼物给砍的烟消云散。
    只听陈青葵当时说道:“从今往后,你打不过的人,我来打!你杀不了的鬼,我来杀!你是我哥,我会保护你!谁敢欺负你,我就去砍死他!”
    听到这句话,加上当时又是那个场景,刚刚经历了那样的事情,陈天奎都快感动哭了。
    从那之后,他对陈青葵的偏见就慢慢的消散一空。
    虽然偶尔还是会羡慕、嫉妒一下对方的天赋跟修炼进度,但说到底这是他自己的亲妹妹。
    我是她哥,能有这样的妹妹,我该自豪才对。
    陈天奎的想法改变了,似乎也是解开了心结,后来他的修炼速度也快了不少,最后终于突破到了【司夜使】的境界,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加上他不间断的训练,他成功让自己达到了【司夜使】后期境界。
    只要再进一步,达到司夜巅峰境界,那么他也是有可能迈入【游光使】境界的。
    如此看来,仿佛他一路走来都在追随着自己妹妹的脚步,把妹妹当成了目标。
    听到这些话,何问之心里先是一愣,紧跟着又是震惊。
    一愣是因为,需要在五行木之中选名字,那直接叫【陈木木】多好?最起码带个木,偏旁都行。
    比如说,陈沐沐。
    这叫陈青葵,是木属性吗?
    葵……葵花吗?
    这算吗?
    震惊,则是因为陈青葵太牛了!
    【游光使】具体有多强大,何问之现在并不知道,但是缝制男人仅仅靠着一只【游光】境界的脚就敢那么嚣张,就能从中看出一二。
    而且当初那一脚,确实是把他的手臂骨头踢碎了,这还是何问之跟那么多鬼物战斗以来,头一次受了这么重的伤。
    虽然几个小时就彻底痊愈了……
    不过这也足以证明【游光】的强大了。
    而陈青葵四岁开始练武,十六岁就到了【游光】,只花了区区十二年时间而已。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感觉有点像是女版的龙傲天模板啊?”何问之心里想着:“不对,应该叫凤傲天……”
    就在这时候,陈天奎突然说道:“小子,怎么样,我老妹儿厉害吧?”
    “厉害!”何问之竖起了大拇指,这不得不说厉害啊!
    “那你之前不是说还想辅练一门兵器?我老妹儿就是专练刀法的!她还自创了一门刀法,大开大合,猛烈无比!其中共有八式,一招的威力狠过一招!
    但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有谁能让她连续用出八式的,基本上都是一两刀、两三刀就砍死了。”
    陈天奎说着,脸上挂着笑,对自己这个妹妹感到非常的自豪。
    毕竟自从那件事之后,他们兄妹两个的关系就变好了,只是后来都长大了,妹妹就又不怎么理他了。
    反正不会主动联系,每次都是陈天奎主动找她。
    结果前几天他还被拉黑了,这让陈天奎心里很不开心。
    他看着何问之,说道:“小子,你若真想学,改天我就让我老妹儿教你,想来以你的资质,她应该是会同意的。”
    这感情好啊!
    一听这话,何问之两眼一亮。
    若是让【游光使】亲自出手指导,那效果估计会比现在好不少。
    不过何问之还是有些好奇,刚才陈天奎可是说,陈青葵自创的刀法共有八式,但是从来都没有真正用出来过,通常遇到敌人都是几刀就能解决问题。
    这到底是有多强?
    “陈前辈,敢问你的妹妹,陈青葵前辈,她现在已经达到了什么境界?”
    “她啊……”陈天奎摇了摇头,似乎有些遗憾。
    只听他说道:“我老妹儿自从十六岁那年达到了【游光使】境界,精进的速度就开始变的缓慢了起来……
    毕竟是【游光】嘛,十六岁就达到了也确实不容易,所以精进速度变慢了之后,一直到现在也只是停留在了【游光】中期。
    不过这不是刚灵气复苏嘛!也许我老妹儿厚积薄发,很快就又能突破!”
    何问之张了张嘴,却也没有说话。
    或许以陈青葵的天赋,真的可以做到吧。
    这一次北地石窟之中的秘境突生异变,也许她就能有所收获。
    就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回来春市,她不回来,就没办法跟她请教武学上的问题。
    若是跟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游光使】对练,想来不仅是武术方面能够有所提升,属性点也能飞快攀升!
    就在何问之打算问一问陈青葵准备什么时候回来,陈天奎又开口说道。
    “小子,好学是件好事,不过我当初也说过了,你现在要先掌握好自己的【杀法】!在你【杀法】未成之前,我是不会让我老妹儿教你的!”
    “晚辈知道。”何问之点了点头。
    如今他的【杀法】,已经基本决定就是在【拳】这一方面了。
    而且现在也能稳定做到一拳打出两拳的威力,接下来就是思考要如何增加。
    同时,还有把那个冲天火柱也融入其中。
    接着,几人又针对何问之的【杀法】聊了几句,李子儒也给出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在武术这一方面,将某一样练至登峰造极便有可能掌握【杀法】。
    对,并非是人人都能拥有【杀法】,这个非常看个人天赋。
    只要是掌握了【杀法】的武者,并且还能成功达到【极之境】,那么便可称之为宗师。
    武道宗师,亦或者是极道宗师!
    【杀法】本就是某一样的极致所转变而来,极致、极之境便是极道。
    这也就有了极道宗师这个叫法的由来。
    虽然只是一个称谓,但那更是一种象征!
    代表着实力与强大!
    陈青葵之所以会那么强,不仅仅是因为她已经达到了【游光使】中期,更是因为她早早的就掌握了属于自己的【杀法】,并且还顺利的踏入了极之境。
    那一年她不过二十岁!
    二十岁的极道宗师强者,确实可怕。
    而陈天奎这边,他如果想要迈入【游光使】这个境界,或许就可以通过让他自己的【杀法】也达到极之境这个方法。
    只不过很难罢了。
    几人说着说着,又说到了李子儒身上。
    他的身世就比较凄惨了,年纪轻轻的时候,父母就染上了怪病,也是因为这个,他才会踏上了医者一道。
    而且他父母的病,还是出在灵魂方面,研究灵魂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那时候他才六岁,就已经要开始照顾父母,同时还要赚钱养活自己。
    可是那个年纪,哪有什么赚钱的方法,都是靠街坊邻居的救济。
    后来他医术小有成就,这才真的能赚到一些钱财。
    并且为了报恩,他给那些街坊邻居看病,向来都是不收费的,并且只要是能帮的,他都会帮。
    李子儒说着说着,却又突然停了下来,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何问之望着他,问了一句。
    “李前辈,那当初你父母的病……”
    “都去世了……”李子儒叹了口气,说道:“未等我医术大成,家父家母便已经支持不住,先一步而去……”
    “抱歉。”
    “无妨,都过去了,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李子儒摆了摆手,缓缓的抬起了头。
    几人跟着狗子,慢慢悠悠的走在林子里。
    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可以看到天上的些许星辰光点跟那轮圆月。
    李子儒幽幽道:“在这世间,万物皆有灵,只是灵有分好坏。
    有些灵天生善念,慈悲为怀。
    有些灵无恶不作,嗜血残暴。
    每一道灵,各不相同,都有各自的特点,时至今日,我也未能全部参透……”
    李子儒摇头叹息,他对现在的自己并未感到满意。
    在他看来,他所选择的这条道路,还有很多很多需要慢慢研究。
    聊着聊着,最后又聊到了何问之身上。
    不过他的人生就要简单多了,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
    平平无奇的童年,平平无奇的生活,而后便是父母双亡,加上他自己高考失利,整个人都自闭了,最终封闭了两年没有出门。
    这样对比一下,李子儒跟陈天奎的人生就要曲折多了,一个个的就好像故事里的主角一样。
    就算不是主角,那也是男二、男三之类的,反正都是重要角色。
    尤其是陈青葵,这绝对是主角模板吧?
    何问之忽然觉得,果然还是只有自己才是一个实实在在,平平无奇的普通人啊!
    就这样跟随着小黑不断前行,期间它又停下来几次,不是对着石头撒尿,就是对着树杆撒尿。
    这个可以理解,狗子都有这个习惯。
    大概就是做记号,又或者标记领地之类的。
    终于,在小黑的带领下,几人翻过了小山丘,穿过了小树林,眼前的视野逐渐开阔起来。
    这里是一条公路。
    这时候,陈天奎忽然开口。
    “这……不就是那条环山公路吗?”他指了指后面,又指了指眼前这条路:“我们刚才直接从那边走路过来,也根本没必要翻那座小山啊!”
    众人无语,毕竟这是狗子顺着气味走过来的,它哪里会管是什么路。
    只是这话在小黑听起来就是感觉不中听,而且还有主人在旁边,它胆子也肥。
    听到陈天奎的质疑,小黑当即便“汪汪汪!”叫了几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不过毕竟是狗嘛,谁会跟狗一般见识呢?
    也就是笑了笑,根本就没当一回事。
    然而这让小黑很不满,它觉得自己似乎被小瞧了。
    就在它准备再叫几声发泄心中的不满的时候,一辆面包车忽然疾驰而来。
    几人站在了路边,给面包车留下了充足的通行道路。
    然而那辆面包车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是有路不走,直直的就朝他们撞了过来。
    几人皆是眉头一皱,李子儒跟陈天奎脚下一点,便离开了原地。
    何问之则是一拽绳子,将小黑提了起来,一只手抓着它,一跃之下便远跳而去。
    轰!
    一声巨响,面包车直接撞到了公路旁边的护栏上,紧跟着又翻进了小林子里。
    下一秒。
    几道漆黑的身影突然从面包车里蹿了出来。
    在这漆黑的环境下,看不清这些人的面貌,
    手电动的光芒照了过去,才发现这些人穿着一身紧致的黑衣,戴着黑色的面罩,只露出来了一双眼睛。
    几人都是眯着眼睛,看着突然出现的四个黑衣人。
    他们身上并没有鬼怪的气息,都是活人。
    但是活人的势力,又为什么要找上我们?
    而且还是在这个时候?
    几人对视了一眼,心中有着疑惑。
    就在这时候,那四个黑衣人也是迅速行动。
    只见他们分别站在了四个角落,每人手中迅速掏出来一个漆黑的盒子。
    这盒子仅有巴掌那么大,却在它出现的那一瞬间,立刻传来了一股阴森邪恶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不妙,被提在手上的小黑立刻就狂吠了起来。
    李子儒也是瞬间射出了几根银针,朝着那些漆黑盒子而去。
    陈天奎的速度也不慢,感觉到了不妙,他抽出腰间的板斧就恶狠狠的扑了上去。
    不过这些人都是活人,所以陈天奎并没有打算要了他们的性命,而是利用斧背砸了过去,准备将他们击晕,而后再好好审问一番。
    正常的活人突然袭击,而且还手持这样有着阴森邪恶气息的东西,并且还挑选了这么一个时间,怎么看都有些不正常。
    可几乎就在同一时间,那四个人的速度也是极快,瞬间就划开了漆黑盒子上薄薄的盖子。
    唰!
    只听一声轻响,木头盖子被打开。
    咕噜!
    啵!
    仿佛是气泡在沸腾,而后又炸裂的声音。
    漆黑的盒子被打开的一瞬间,一股滔天的寒意席卷而来,透明的黑色薄膜瞬间扩散,将这四人保护在其中。
    与此同时,周围又弥漫起了一层黑圈,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包围在其中。
    叮叮叮!
    噹!
    李子儒射出去的银针被那薄膜当中,纷纷掉落在地。
    陈天奎用斧背狠狠砸去,却也被那薄膜推开,反震之力甚至让他的双手有些发麻。
    两位前辈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几分,陈天奎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翻转了板斧的正反,用斧刃狠狠的砍了下去。
    大斧深深的砸了进去,然而却未能将这薄膜砍破,深陷其中的斧身又被弹了出来。
    见是如此,陈天奎不再犹豫,立刻拉开了身为。
    薄膜太古怪,包括周围的黑圈也跟薄膜是同一种东西,恐怕也无法轻易破开。
    这是被困在其中了!
    而且,那个黑色盒子里的东西也很古怪。
    仿佛一滩黑泥,又好像是腐烂的血肉,甚至还在翻滚着气泡。
    那里面的东西跟黑盒子就好像一体,古怪诡异的气息,却又仿佛有一种在哪里见过的感觉。
    “好像有点像冥器……”何问之忽然说道。
    关于冥器,当初王道长跟白若子都给他科普过一些。
    只不过冥器的种类很多,根据不同的种类,作用跟效果也各不相同。
    以前何问之遇到的冥器,都是诅咒型的。
    而这四个漆黑的盒子,却还不明白是什么类型。
    只是同时出现四个,还一模一样,冥器难道还有配套的?
    这四人打开黑色盒子之后,薄膜出现将他们保护,但是他们却没有马上进攻,似乎还在准备什么。
    只是他们都有那个薄膜保护,李子儒跟陈天奎又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何问之看了一眼,把小黑放在了地上,准备自己也上去试一试。
    现在不是刚好已经掌握了一拳可以打出两拳的这个招式嘛!
    既然有这种就连【司夜使】都无法破开的乌龟壳,那正好可以用来试一试。
    可就在这时候,他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竟然是白若子打来的。
    接通后。
    “问哥哥,不好了!我刚刚得到消息,尸人派知道你的身份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向他们告密,说梅坪村小秘境里的【鬼哥】所使用的招数跟春市的【吃鬼的男人】一模一样!”
    “问哥哥,如果你真的是……你就快跑!”
    “尸人派残忍,而且这次他们不仅仅是为了给王顶天报仇,据说他们还跟一个两百多年前便沉睡了的怪物达成了合作!”
    “那个怪物很可怕,听说他还有一只【游光】境界的脚……”
    “他们这一次派了四个人过去,每个人都带着一件冥器!并且都是相当于【司夜使】境界的冥器!”
    一听这话,何问之刚才心里的那些疑惑瞬间就通达了。
    原来是尸人派找过来了,而且那个缝制男人也跟尸人派有关系。
    不过却没想到,尸人派竟然这么土豪,为了对我,竟然一次性动用了四件相当于【司夜使】境界的冥器。
    也难怪刚才李前辈跟陈前辈的手段都被那个薄膜挡住了,毕竟那是相当于【司夜使】的冥器,与两位前辈实力相当。
    只是……尸人派为什么要派普通人过来?
    派实力高强的尸人不是更好吗?
    “白若子,我问你,尸人派当中,也有纯粹的活人?”
    “有的,毕竟他们也要传宗接代,不过只要生育完成了,也可以选择是否要炼制成尸人。”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何问之点点头:“白若子,谢谢你。”
    “问哥哥,这一次真的不是开玩笑的,尸人派这一次是狠下了心,就连我们安插在那边的线人都被发现了,现在也只来得及传回来这些消息,恐怕他们都已经死了……”
    一听这话,何问之沉默了一下。
    没想到尸族友善派还会让他们的线人打探自己的事情,是他们对我也感兴趣,还是因为白若子在友善派身份不一般,所以用这种方式报答?
    何问之想了想,说道:“白若子,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我会记着的。不过你还是说迟了,尸人派的走狗,已经在我面前了。”
    “什么!?”白若子大惊,喊道:“问哥哥,是不是四个黑色的盒子?那可是尸人派专门制造出来的冥器,吸纳了不知道多少的怨念、戾气……那是可以制造出一个精神幻境的冥器,若是无法从自己的内心世界走出来,将会被永远困在里面的!”
    “精神幻境?”何问之眉头一挑,这东西他还真的不怕。
    这些天,他自己的那个梦境里就有哭泣新娘每天提供十点精神属性点。
    以前的精神力也提高了不知道多少,现在都已经凝聚出了冰蓝色的火焰。
    他倒是很好奇,这个只有【恙鬼】级别的冥器,究竟能有怎样的精神幻境。
    “你放心,我答应过邀请你吃饭,可还没请呢!”
    说完,何问之就挂了电话。
    他看了眼李子儒跟陈天奎,两人同样也看着他。
    刚才电话里的声音,何问之也没有刻意躲着他们,他们都听得清楚。
    “原来是尸人派的走狗。”何问之说着。
    他又问道:“李前辈,这四人是个活人,不知镇魔司有没有不能动活人这样的规矩?”
    李子儒笑了笑:“活人有活人的律法,死人有死人的规矩。既然活人不愿好好活着,偏要闯进了死人的世界,还与死人同流合污,害人性命,那么也就不用顾忌那么多,自然也要用诡异世界的规矩来对付。”
    “哦?那要怎么处置?”
    “当诛!”
    话音刚落,三股庞大的气势瞬间爆发。
    还躲在薄膜中的四人,面色也是猛地一变,不由得加快了自身的进度。
    这种冥器是尸人派人为制造出来的,其中吸收了非常可怕的怨念跟戾气,通过这些怨念跟戾气,制造出来的精神幻境不仅仅可以影响活物,就连鬼怪都无法幸免。
    一旦心神,又或者说是精神被影响,哪怕是没有被彻底控制,那也会沦为一个疯子,之后便是深深陷入在自我的内心世界,在不断地狂暴中慢慢死去。
    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道过不去的坎,又或者说,每个人都有着阴暗面。
    有的时候一个人看起来天真、乐观、开朗、活泼。
    可即便是这样看起来友善的人,同样都有着邪恶的一面,又或者说是不愿意面对的那一面。
    而这个冥器,作用便是为了唤醒那一面,并且不断的刺激、扩大,最终让这个人被内心的黑暗吞噬。
    最后,要么就是被控制,沦为一句傀儡,要么就是被困其中,活生生被耗死。
    只是,想要发动这样可怕的冥器,加上又是人为制造的,所以也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那就是献祭自己。
    他们四人刚才打开黑色盒子之后,之所以一直不动,正是因为再进行着这个过程。
    加上四周都被黑圈包围,也不担心会有人跑出去,所以可以完全安心的进行这个过程。
    就在这时候,只听一声巨响。
    白色的光芒铺天盖地而去,整个黑圈之中被点亮。
    直到这一刻才发现,原来在这黑圈之中,在那些薄膜之上,竟然是一张张狰狞的鬼脸。
    他们不断扭曲、咆哮着。
    他们双手不断撕扯着自己的脸颊,黑洞洞的眼眶被无限拉长。
    他们仿佛在承受着无尽的煎熬,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痛苦浮现在那一张张狰狞可怖的鬼脸之上。
    下一秒。
    四道虚影降下,将在场的三人一狗笼罩其中。
    小黑虽然一直都很警惕,但却也有些懵逼。
    我就是一条狗,为什么连狗都不放过?
    …………
    一片漆黑之中,陈天奎两眼迷茫,有一道道画面闪过。
    一个中年男人面色严肃,手中拿着一根两指粗的棍子,正认真的盯着院子里站桩的小男孩。
    小男孩已经站了许久,大腿忍不住打了个颤。
    啪!
    一棍子忽然就狠狠的抽了上去。
    “抖什么抖!这才多久,这就站不住了?!”
    “你还是不是我陈家的男儿?”
    “你将来要怎么继承我陈家的家业?!”
    此时的小男孩浑身都是淤青,强忍着疼痛不敢哭出来。
    一棍子把他打在了地上,也不敢有任何怨言,而是迅速爬起来继续站桩。
    然而,又是一棍子打了上来。
    “站好了!你这叫连桩功?我看你是在蹲茅坑!”
    啪啪!
    又是两棍子抽了上来。
    男孩眼角滑过泪水,抽泣着说了一声:“又不是非要我继承家业?而且……我说过我要继承吗?”
    “你!”中年男人两眼猛地一瞪,棍子再一次狠狠抽了上去:“顶嘴!敢顶嘴!老子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不继承谁继承?难不成还能让女儿继承?!
    如今虽是灵气枯竭,但外界仍有妖魔肆虐!
    我陈家世代习武,世世代代都在与那妖魔争斗!
    你现在跟老子说不想继承?你这话有本事去跟你那些已经牺牲了的先祖去说!去跟这世间的黎民百姓去说!”
    “这些事情我们不做,谁去做?”
    “死在那些妖魔手中的先祖之仇,我们不报,谁来报!”
    中年男人呵斥着,手上棍子的抽打却一直没停过。
    紧跟着,画面一转。
    一条老街上,男孩逃命似的狂奔,后面有中年男人持刀追着,他脸色凶狠,仿佛罗刹一般。
    过往曾经的画面,一个一个在陈天奎眼前划过,不断地加深着他对那些事情的印象。
    本来都该忘了好多,却又在此刻不断地想起。
    他心中的怨念被不断加深,就仿佛有一只来自于深渊的恶魔,不断地在他耳边低语。
    “破坏……破坏掉这一切……”
    “恨吗?妒吗?”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忍受?”
    “放开手脚,挣脱开束缚,做自己想做的就好了……”
    恶魔的低语在耳边环绕,漆黑的空间之中,陈天奎的身上竟然已经爬满了一只又一只狰狞可怖的恶鬼。
    他们嘲笑着,讥讽着。
    在这阴暗的一角,那个将自己献祭了的男人,此时正手持黑色的盒子,以灵魂的姿态看着这一切。
    …………
    另一边。
    李子儒看着奄奄一息的父母,他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父母的灵魂出了问题,只剩下三天,他只有三天的时间去想办法。
    这一刻,他的心里忽然浮现出了一个想法。
    不论是神,又或者是恶鬼,只要是能够救回自己的父母,他愿意付出一切。
    哪怕是自己的灵魂。
    嘶嘶嘶——!
    黑暗的空间中忽然响起了古怪的声音,就好像是常年躲在阴暗角落的老鼠在偷偷的爬行、摩挲。
    一只只狰狞的恶鬼攀爬到了李子儒的身上。
    可就在这时候,一个画面忽然出现在了李子儒的心头。
    那是一位年迈的老者,同样也是他的恩师。
    “世间万物皆有灵,虽有好坏之分,但好坏又是从而定义?”
    “这个即便是为师,也不说不明白……”
    “不过……自身的好坏,却是需要由自己来决定的……”
    与此同时,这个漆黑的空间里,也有一个灵魂手持着黑色黑子,看着这一切。
    …………
    光芒万丈,白光耀眼刺目。
    乳白色的火焰在升腾,将整个漆黑的空间照亮。
    在这个鬼地方,充满了狰狞恐怖,影响人心智的冤魂厉鬼。
    只是此时的他们,纷纷缩在一个角落里面瑟瑟发抖。
    他们没有理智,他们只会盅惑别人,不断放大别人的负面情绪跟内心的阴暗。
    可是此时此刻,他们本能的感受到了恐惧,不敢靠近那个浑身燃烧着火焰,散发着炫目白光的男人。
    何问之爆吼一声,双拳狠狠的捶在了地面。
    巨大的爆炸声轰鸣震耳,这个黑色空间的地面瞬间就被砸出了一个裂缝。
    只是下一秒,又被修复了。
    轰轰轰!
    爆响声不断,白光还在升腾,火势正在节节攀升。
    何问之随手一抓,就从那堆躲在角落的恶鬼之中抓起来一个。
    捏碎之后,就是一口吸了。
    他扭了扭脖子,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完全由白色火焰构成的狰狞长蛇盘踞在他的身上,随着何问之猛地一回头,白蛇也跟着一阵扭动。
    只见何问之双眼燃烧着火焰,头发漂浮起来,无风自动。
    浑身上下散发着热气,热浪一层叠着一层。
    他微微张开嘴,一股灼热的气流喷涌而出。
    他咧嘴笑着,对着那个站在角落,手持木盒,还处于懵逼状态的灵魂说道。
    “【恙鬼】冥器,还献祭了自己,就这点本事吗?”
    “如果你不能再拿出什么新花样,你会死的……”
    轰!
    何问之一脚猛地塌地,地面崩裂,整个虚幻的精神空间,竟是发出了如同玻璃破裂的声音。
    “怪、怪物……你不是人……你是怪物……!”那个灵魂惊恐的说着。
    “呵!”
    何问之笑了。
    “我是人!”
    “而且,你不是就出生在怪物之家吗?”
    “你可是一直与死人为伍啊。”
    所以……怪物害怕了,就把人当成了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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