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比如呢？”听得入神，柱子忙道。
    “比如？呵呵，你俩还记不得河西村儿那个吊死鬼？”江小望说着，抱着膝盖，一脸无奈，“荒郊野岭的地方，一个小屋子，一老太太没事儿的时候躲屋儿里，白天的时候不开门，晚上的时候，屋里有灯光。路过的想借宿一宿，你一进去，就看她手里拿着个帽子，非要给你。你不戴上她赶你走，你要戴上，那帽子一下耷拉到脖子上，紧跟着，咔一下就吊在房梁上了，活活给你勒死。不少过路的都着了道儿。记不记得那个？”
    “啊！对对对，想起来了。”小纪说着，赶紧插话，“那是个恶鬼啊，凶得很！”
    “这话说的，有不恶的鬼么？”江小望说着，撸起袖子，“老爷子跟我说，鬼这种东西，集贫贱，衰败，悲哀，灾祸，耻辱，惨毒，霉臭，伤痛，病死，夭亡，孤独，淫邪，妄想，恶运，疾病，薄命，痛苦，入魔这十八中苦厄于一身，凡人不能亲近，谁碰见谁倒霉，像我们遇上的那个，还不是最恶的。”
    “那最恶的啥样儿？”眨眨眼，小平头也来了精神。
    犹豫了一下，江小望摇头，“我觉得还是不说的好。”
    “不说也行，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小纪说着，也拉了个板凳坐下，“你刚才说，那些东西，都是留在人间不愿意走的，原因是心愿未了。别的不说，咱就讲讲我弟遇上的那个！你说，就那种，就那种没事儿出来睡男人的，你说她这样的能有啥心愿啊？死的时候太年轻，没享受够？”
    “那……那也不一定。”柱子说着，龇着大牙显得很猥琐，“有可能是，男朋友不行，想试试更……更好的……”
    “滚蛋。”眼一瞪，江小望拍拍裤子上的尘土，“你当她愿意啊？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要知道，那种东西，是极寒极阴之物，她们在人间留的越久，就越痛苦，我虽然没体会过，但听人讲过，说是，这种东西在人间存留，就好像，一个大活人光着屁股呆在冰窖里，时时刻刻都受着煎熬，要不然怎么那么多孤魂野鬼等着要投胎……”
    “这跟她干坏事儿有啥关系啊？合着，我弟弟就给他当了回暖手宝啊？”一咧嘴，小纪有些不满。
    “这也不是。”江小望说着，一撇嘴，“你弟弟这小身板，还做不了暖手宝。我估摸着，她要的不是你弟弟，而是你弟弟身上的阳气。不不不，准确地说，不是阳气是精气。老子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从开天辟地以来，凡事就有阴阳两面。神为阳，鬼为阴。男为阳，女为阴。那女鬼为阴神所化，挨冷受冻，她想暖和暖和，必然要走上那采阳补阴的路子。而，采阳补阴的法子就那么几种，最行之有效的也没别的了。当然了，也不排除她是个有道行的精魅亦或是心术不正的修行之人的可能，但这种，都是极少数。”
    “那为啥……那为啥她非揪着我不放呢？我都在家躲了那么久了，还感觉，她在勾着我。”小平头说着，做泫然欲泣状。
    “那谁知道……可能是没别的可选，也可能人家专好这口儿呗。”江小望说着，贼笑两声，直说的那货一脸惊恐，才站起身抱着肩膀在院子了踱了几步，“诶，不扯了哈，我问你一点正儿经的。你说，你在那小树林里遇见她的时候，四周可有旁人在场？”
    ”没有！就我一个！要是有旁人，还哪有这种事！”那小平头说着，咧着大嘴直抹眼泪：“我当时也没寻思那么多啊，也没听说有女鬼拦路啥的，当时就就寻思，咋就天上掉馅饼，掉下一个小骚娘们儿？这么好的事儿也能落在咱头上……唉！以前，我爷就跟我说，有便宜莫占，图个心安，可当时就鬼迷心窍，早就把老人们的忠告忘到了九霄云外……”
    “这不怪你。”江小望说着，苦苦一笑，“莫说是你啊，多少有道行的前辈都折在了这样的事情上。当局者迷嘛，不亲身经历的话，很难理解。”
    “哥……”看江小望的神情，像是有些苦衷，坐在一边听声儿的柱子突然抻出脖子，上下打量，“哥！你……你……你不是……你不是也……也遇上过吧！”
    江小望一愣，没吱声。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眨眨眼，小纪做惊恐状。
    ”卧槽！那，那月儿姐……是不是亏了！”柱子说着，捂着嘴看小纪，小纪也很配合地做了个同样的表情。
    看他俩一唱一和，江小望赶忙摆手，“诶诶诶，别瞎说行么……”
    见他如此紧张，两个人齐刷刷地咧起嘴来，他们斜着眼睛看着江小望，谁也不吱声，就这么僵持了好一阵子，江小望才一脸无奈地摊开手，“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那时候你多大？”一阵沉默之后，小纪问。
    “十二。”
    “卧槽！！！！”一下子炸了锅，小纪和柱子全都站了起来，看他俩张着大嘴直转圈，江小望更加无奈，“不是，你俩能淡定点么？干嘛啊这是？”
    “十二！卧槽！哥啊哥！我是看错你了！你十二岁的时候就……诶呀！这事儿要是让月儿姐知道，月儿姐得咋想？”小纪说着，手捶墙，无语得很。
    这时候，柱子也来帮腔，“诶，诶，当……当时咋回事儿啊？给，给我们讲讲呗……跟你一起的那个，是个啥啊？你能看上的准没错儿，是女鬼吗？还是说，是个小狐狸精啥的？”
    “对对对，我也想知道。”拉了一个小马扎，飞也似地摆好了姿势，小纪也眼巴巴地看着江小望。
    看他俩一副闲得蛋疼的样子，江小望一阵苦笑，又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掂在手里，“真想知道？那好，今天晚上就让你们俩体会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