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清是多久回到自己身体的。
    那个计时有问题。
    按照苏透计算的，应当是在23点52分左右回去。
    但实际上过了零点还是没回去。
    “···”
    睡着了。
    因为叶楚楚一直在说话。斟酌词语回复她也是一件费精神的活儿。
    再醒来就是在自己家里了。
    拿起手机。
    那上面有超多的废话。
    “大叔，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不就是一个第一次吗？”
    “就因为我玷污了你，然后你就立马报复我？即便是女孩子也不能这样啊！”
    “完了，我嫁不出去了，我已经被玷污了。”
    “纯白的白纸，被打翻的墨水污染了。明明我的性取向是正常的···呜呜···”
    “···”
    大概就是这些废话。
    “多和她聊聊，大概比起我，你可能更容易和她成为真正的好朋友吧。”
    关掉手机。
    洗漱。
    苏透想。
    其实那原本就不是靠自己努力得到的朋友。恐怕就算不做那种事，叶楚楚也会以某种契机进入森小鹿的生活。那是必然的事。
    吃饭的时候苏透观察了下苏妈。
    还是那副和煦的笑容。似乎没察觉到昨天自家儿子的异常。
    唯一难办的。
    “小透，早呀~”
    是又出现在路口的萧月儿。眼睛弯成月牙儿，好像很开心。
    是该开心。毕竟在她心里肯定已经认为自己沦为了她的玩具。
    “···”
    “离我远点。”
    想了半天，苏透放弃换种方式和她交流。
    “咦？”
    “已经换回来了？”
    萧月儿靠近的动作顿住了。
    “换？什么意思？”
    苏透皱起眉。
    难不成森小鹿连自己的秘密都暴露出去了？
    不。
    如果暴露了，她至少会和自己说。
    “就是那个可爱的小透，你不知道吗？”
    “···”
    “我大概知道可能发生了什么。”
    苏透长叹一口气，“但是那是个别现象，我就是我。我的意志和以前一样，一样的不想看见你。”
    “这就急了，一点也没有之前那种高冷的感觉了。到底还是冰山融化了。”
    “走吧。你想说什么我可以听。”
    苏透察觉到有认识的人的视线。他不想被人误会和这家伙有什么关系。
    “其实就算被我窥探到了秘密，也没必要这样嘛。我又不会说出去。想想看是只有我和阿姨才知道的秘密呢。”
    “···”
    苏透终于烦了，冷声说，“你是不是觉得和我上过一次床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上床？”
    在那一瞬间，苏透明显看到萧月儿脸上的惊讶。然后变成坏笑。
    “是啊，明明看起来那么冷冰冰的一个人，在那种时候又很温柔的爱着我。”
    “没做那种事？”
    “做了。”
    “···”
    “啊···居然脸红了哈哈。”
    萧月儿摸出手机，咔擦一张照片，“好可爱！”
    “啪嗒啪嗒。”
    苏透加快脚步。
    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
    赶紧结束这糟糕的一天，然后去森小鹿那边好好告诉她说话不说清楚的后果。
    到了学校。
    进了教室。
    变了。
    “苏透同学···早。”
    “苏同学···那个···算了。”
    “终于最后的骨气也还是没了。”
    “···”
    要说怎么了。
    也不用问。
    虽然第一次还健在。
    但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让他们误会的事情。被人看见，还被人传开了。
    变成现在这样一点也不奇怪。
    也不可能站起来大喊一声：“我和她什么也没有。”
    有辱斯文。
    最好的办法是处变不惊，继续冷处理，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慢慢地热度自然会减下去。
    然而就这样小小的愿望好像也不被允许。
    “看，我相册里最宝贵的一张照片。”
    “···”
    那是自己。
    她。
    被她亲到之后惊慌失措的自己。游刃有余一边偷袭一边拍照的她。
    就像是攻和受分明的一对甜蜜的情侣。
    “你到底想干嘛？”
    饶是苏透一直都很冷静，看到这张照片也淡定不了了。
    “我想要的你又不会给我。”
    萧月儿笑眯眯的。
    “所以你现在把这种东西给我看，意思是威胁我？”
    “我不会做那种事。强扭的瓜又不甜。”
    “···”
    真好。
    你还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我就是单纯的觉得开心，做梦也没想到会突然得到这种照片。我发誓，这也是我的秘密，只会给你看，不会给别人。”
    “呵。”
    苏透冷笑，“拍照的地方是操场，这个秘密可真够秘密的。”
    “对不起。”
    “如果我说有关系呢？”
    “我能赔的你都看不上。”
    萧月儿也不吃东西，就盯着苏透看，“那也不能全怪我啊。我就是那样，要是看到喜欢的人露出缝隙我不抓住机会进攻，那才有问题。”
    “说起来，多重人格对你的影响严重吗？我能联系权威的医生，要不要去看看？”
    “不用了，那是绝症，治不好。”
    苏透没什么胃口，但不想浪费粮食。还是三两下吃完了少了平时一般的饭菜。
    “其实自大的说一句，以我的学习程度，就算不来学校，在家复习考试的时候一样能考进想去的大学。”
    “我没逼到那种程度吧，我一直都有按你说的乖乖的保持距离。昨天那是意外，责任都在我，如果想要惩罚我的话，那我可以再更远一点和你保持距离。”
    “不用了。我还是专心在家自习，努力一下考上自己心仪的大学吧。”
    苏透放好餐盘，头一回对萧月儿露出笑容，“萧同学，加油吧，也祝你考上自己心仪的大学。”
    “站住。”
    校服被扯住了。
    “就真的有这么讨厌我？”
    其实挺惊奇的。
    万万想不到。
    萧月儿也会掉眼泪，声音也会哽咽。
    “嗯。”
    周围有很多人看到这一幕，窃窃私语。
    议论。
    嘈杂。
    不明真相的人。
    烦躁。
    正确的决定。
    “我不知道你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接近我的，但真的，那对我来说很困扰，也很麻烦。”
    “我不会否认人追求感情的权利，但是当你一次次被拒绝以后，就应该放弃。再继续下去那不叫勇敢的追求感情，那不是勇敢。那是给人强行增加枷锁。”
    “有句话，给你听听。”
    “有的时候，放弃，是送给自己最好的礼物。”
    临别赠言。
    离开，苏透是觉得有些累了。
    也不是逃避，只是累了。
    倒不如专心的留在家里，多顾一下森小鹿那边。
    “我注视着时钟，残雪也会有落下的时候···”
    接到一个电话。
    陌生号码。但大概知道是谁。
    “为什么？明明你就要死掉了。”
    “所以，就因为这样，你连让人触碰一下内心都不愿意吗？”
    “我不要你负责，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用管我。就只是单纯的喜欢你而已，为什么就是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