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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进门来,便见珠玉生辉,衣裙华丽如朝霞,面容更是美艳如盛开至荼蘼的牡丹,鲜活妩媚至极。
阮梨款款下拜,声音婉转道:“娘娘,臣妾没来迟吧?”
燕琅对她这副婊里婊气的模样报以一声嗤笑,指了指不远处殿中一角,道:“更漏就在那儿,迟了没有,你自己不会看?李元毓也就罢了,好歹算是天子,本宫勉强忍他一忍,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跑到本宫面前耀武扬威?!”
他们决胜的地方不在后宫,而在前朝。
在那里,燕琅是百分之百占据上风的,阮梨怎么会以为李元毓的宠爱能够支持她在强权皇后面前嚣张跋扈?
燕琅话音落地,阮梨面色不禁为之一变:“皇后娘娘……”
燕琅冷笑,厉声道:“阮氏僭越无礼,押下去,赐杖三十!”
阮梨慌乱道:“皇后!我现下可是正一品贵妃,不是七品宝林!”
“正一品贵妃怎么了,很了不起吗?”燕琅嗤笑道:“本宫面前,统统是妾!”
“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郭蕤,你等着!”阮梨恨声道:“陛下会为我主持公道的!”
内侍近前将阮梨押了下去,无视了她此时的愤怒与怒喊,燕琅半倚在椅背上,云淡风轻的笑:“胳膊的确拧不过大腿,只是要看那是谁的胳膊谁的腿,本宫的胳膊,能拧你一百条腿!”
第88章 干掉渣男当皇帝16
阮梨不是第一次挨打了,同样是三十杖,这一次较之之前,却更叫她觉得羞愤与耻辱。
从前她是山匪的女儿阮梨,虽说也跟李元毓夫妻相称,但她心里始终都有一个冰冷的声音不停地告诉她那个残酷的现实——你不是他的妻子,你只是一个外室罢了。
再则,她虽然也挨过打,但那毕竟是在宫外的别院,除去皇太后派去的女官和张氏,再没人看见过具体的行刑过程。
但现在的她是贵妃了,正一品衔,仅在皇后之下而已,郭蕤居然想都不想,就敢把自己拖出去行杖,且还是在满宫妃嫔的面前进行!
卧薪尝胆几年之久,刚刚直起腰杆没多久,就被人踩弯脊梁重新跪到地上,这样的羞辱与痛苦,没经历过的人又怎么会懂?
棍子落在身上,闷闷作响,听得人都觉脊背发寒,阮梨死死的咬紧牙根,半句痛呼也不肯吐出口,维持着最后的尊严。
燕琅冷眼旁观,也不做声,穆贤妃等亲附皇后的宫嫔倒是还好,那些亲附李元毓与阮梨的,却是噤若寒蝉,不约而同的低下头去。
“柳婕妤,”燕琅以手支颐,有些慵懒的听了会儿,忽的转向婕妤柳氏:“本宫听说,你宫里的齐美人没了?”
柳婕妤汗流浃背,忙出席下跪,颤声解释道:“齐氏月前染了病,身子一直不好,这才……”
最开始的时候,她声音倒还如常,到了最后,却渐渐销声,脸色苍白的闭上了嘴。
“本宫叫人去验看过齐氏的尸身,她是被人按在水里,活生生憋死的,再去细究,无非是因为当初在东宫时,她曾经打过阮氏的贴身宫人。”
燕琅静静看着她,道:“齐氏有过,却罪不至死,更不必说本宫当初便惩处过她了,你这样滥用私刑,害她性命,又算是怎么回事?”
“娘娘容禀,此事,此事的确与嫔妾没有干系啊!”郭后积威所在,又有贵妃在外受刑,柳婕妤如何敢隐瞒,哭道:“是贵妃吩咐人做的,嫔妾位卑言轻,怎么敢加以阻拦……”
燕琅转着腕上那串檀木珠,道:“你是一宫主位,却连宫中低微妃嫔都庇护不得,当时你拦不住贵妃,事后难道不会向本宫回禀?怎么反倒帮着她遮掩真相?”
柳婕妤面色惶惶,无言以对。
燕琅垂眼看着她,眸光冷淡道:“婕妤柳氏有失察,去婕妤之位,降为容华,禁足半年,以儆效尤。”
柳婕妤不敢分辨,叩头到地,恭谨道:“是。”
燕琅看她没玩鬼哭狼嚎那一套,倒觉得有些欣赏,笑了一笑,继续道:“贵妃阮氏擅杀宫嫔,残害无辜,行出僭越,屡有逆行,致使陛下受朝臣非议,与皇太后失和,百姓物议如沸……”
众人听她将阮梨的罪行定到了这种高度之上,便知道今日之事必然难以善了,垂眼静听,便听郭后含着凛冽锋芒的声音继续在耳边响起,恍若寒刀:“阮氏狐媚惑主,狼子野心,行刑过后,即刻缢杀!”
缢杀。
这可是贵妃,是皇帝的心头肉啊!
众宫嫔听得一个战栗,再不敢装没事人似的坐在那儿,齐齐起身,施礼道:“皇后娘娘以宫规而正宫闱,臣妾敬服!”
燕琅却不急着叫她们起身,半倚在椅上,以手支颐,道:“陛下跟本宫的事儿,只跟我们二人有关,只要别傻乎乎的往里跳,就碍不着你们。这后宫从前是什么样子,以后还是什么样子,本宫眼里容不得张狂之辈,你们若有人觉得自己脖子够硬,就只管试试看。”
众宫嫔心下凛然,忙道:“臣妾惶恐!”
阮梨在殿外咬着牙受刑,很快便有人传了皇后懿旨过去,她原本还强忍着不吭声,听说皇后下令溢杀自己,心头巨震,慌乱喊道:“臣妾是陛下的贵妃,位同相国,皇后凭什么滥用私刑,将臣妾处死?臣妾不服!”
“不服就忍着!”燕琅扶着宫人的手,走到殿外去,目光冰冷的看着她,道:“阮梨,皇宫不是耍嘴皮子的地方,本宫能做皇后,不是因为自己嘴皮子功夫满天下最好,最会说话,而是因为本宫的父亲是延平郡王,执掌军权,本宫的母亲是先帝的嫡亲胞妹,太宗皇帝的嫡女,放眼长安,与本宫年岁相仿的女子,哪个敢与本宫一较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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