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吞了肖家的，可不止万通商会。
    虽说，肖家是万通商会的成员，可万通商会，却时时都打着肖家的主意。
    张家，便是其中之一。
    张家代表南幽城的万通商会分部。
    所以，他们经常性的打压肖家。
    其他几家，也因为张家的压迫，所以都对肖家动手。
    即便是肖家家底厚，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抹黑肖怡然，是常有的事情。
    肖怡然对此，并不在意。
    她也料到了，这件事之后，各家自然会放出很多谣言。
    ……
    到张家的时候，张麟已经在客厅内等待了。
    茶水也已备好。
    听到脚步声，张麟头也不回，淡淡说道：“你来了……坐。”
    他似是早有所料。
    这句话，明显是跟言平生说的。
    “来了。”言平生也不意外，也不多说，直接坐下。
    什么也不问。
    茶香很好闻，言平生不懂茶，却也见过陆扶桑品。
    平日里倒也偶尔抿一两口。
    虽不懂茶韵，却也有模有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便连一旁站着的刘天亮，都有些忍耐不住了。
    张麟依旧不回头，还是站着的，静静的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幅字画。
    “白首方醒搔白首，平生不得平生志。”
    张麟喃喃自语。
    声音不小，能被言平生清楚的听到。
    言平生表情平静，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你可知，这字，是提给谁的？”
    这一次，张麟终于问言平生了。
    他算是有些佩服。
    一个少年，来到这之后，竟然一声不吭，就这么耐心无比的坐着，反客为主。
    “不知！”
    言平生如实回答。
    虽然字中有他名字，也明白，张麟想表达些什么。
    但是，他的确不知道。
    “这字，是陆扶桑给他自己的。”
    张麟淡淡说道。
    言平生微微一怔，然后笑了：“我想也是。”
    陆扶桑倒是经常说自己不得志。
    “你不好奇？”张麟此刻，倒是有些诧异了。
    言平生的反应，太过于平静。
    “不好奇。”言平生淡淡说道，“师尊说了，往事不堪回首，便让它们随风而去吧。”
    张麟眉头挑了挑，然后道：“你来南幽市做什么？”
    “办事！”
    “办什么事？”
    “修炼上的事。”
    “你是废体。”
    “所以，想找些奇迹。”
    “没有奇迹。古往今来便是如此。”
    “谁规定的？”
    “……”
    张麟顿了顿，冷漠道：“没人规定，这是常识！”
    言平生依旧平静：“常识又是谁规定的？”
    “没人规定！”张麟眉头一皱，“执拗有时候未必是好事。放弃吧。你有魂装设计的天赋，倒不如来万通商会。”
    言平生笑了。
    张麟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你比我想象中要沉稳得多。”张麟冷漠道，“不过，有时候，现世是残酷的。你留在肖家，会有麻烦。”
    “我不会留在肖家。”言平生摇头道。
    “那就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张麟道。
    “不过，师尊说了，让你别对肖家动手。”言平生又补充了一句。
    张麟面色一沉。
    他扫了言平生一眼，道：“你师尊管的挺宽。”
    “师尊不管的。”言平生摇头道，“只是那么一说，他没说要出来。”
    “哦？”张麟戏谑，“他倒是有些自知之明。”
    “他说，我一个人就够了……”言平生再次补充。
    张麟这一次，愣了一下，双眸中闪出了寒意。
    他看着言平生。
    很久了。
    已经太久了。
    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
    在南幽城，除了朝廷那边有几个人张麟需要忌惮一二之外，其他人见到他，不说恭敬，至少不敢乱说话。
    尤其是，这种狂妄之语！
    魁梧如山的身躯，散发着一种慑人的威压。两人相隔两个案桌的距离，言平生依然能够感受到来自张麟的那种压抑感。
    窗外，雪又下了。
    今年的雪，比往年来得更大，更密集一些。
    喜鹊不畏严寒，站在院子里的树枝上。此刻似是感受到了屋内的那种肃然气息，露出惊恐的眼神，而后一哄而散。
    “我不知道陆扶桑给了你什么东西保命。不过……你若是执意如此，他保不住你！”
    张麟声音很冷，寒冬的气息，都比不上他。
    言平生很淡定：“如果张家主找我来是为了说这些的话，大可不必。”
    起身，拿着自己的东西，言平生往外走。
    他不喜欢听威胁的话。
    张麟也没留他。
    就这样，言平生离开了张家。
    张家，在南幽城，数一数二。
    万通商会势力很大，张家地位也是超然。
    张麟的确有其过人之处。
    能够把张家抬到这个位置，足以证明他的能耐。
    儿子张惊涛虽然有些不学无术，天赋却也不错，修炼上，也有些令人欣慰的地方。
    而如今，却被人打成重伤。
    如果是其他人，张麟或许早已经直接出手了。
    但是，他是陆扶桑的徒弟。
    陆扶桑，这个名字，曾经很耀眼。
    如一颗冉冉升起的大星。
    最终，却被人射了下来。
    对陆扶桑的敬畏，张麟还是有的。虽然如今所剩不多了。
    “家主，为什么不直接动手？”
    刘天亮很不解。
    按理说，没有必要畏惧一个陆扶桑。
    “你不明白。”张麟淡淡说道，“有的人，虽然不在这里，却依然有人对他牵肠挂肚的。动言平生，暂时还不是时候。不过……要阻碍他，并不一定要对他动手。”
    刘天亮不解。
    张麟也没有解释，只有一句：“随我去一趟应天府。”
    ……
    应天府，朝廷在南幽城安设的府邸。
    唐云枝，少有的女官。
    只因为，她的父亲，唐飞鸿，深得圣上信任。
    唐飞鸿是南幽城的人，所以唐云枝，也便回到了南幽城，入住应天府，管理南幽城大大小小的事情。
    “是他的徒弟？”
    唐云枝面色古怪。
    心腹禀报的信息，让她有些诧异。
    “应该是的……”
    “那他呢？”
    “不知道，好像没有他任何消息。”
    “那带我去见见他徒弟！”
    “尚宫大人，张家主来了……”
    “不见！”
    “已到府外……”
    唐云枝沉默。
    片刻后，冷哼道：“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他又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