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什么？！”
    死寂无声的酒吧大厅里，王昊天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仔细听的话，还能够隐约间听出这位堂堂宗师强者的语气带着一丝激动。
    由此可见，此刻的王昊天心情到底波动到了一个怎样的地步！
    那可是杀子之仇，天底下最强烈的几种痛苦之一，尤其对象还是王昊天这样的宗师级别强者，更是将这种仇恨扩展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
    否则，王昊天今晚也不会如此癫狂，杀人如麻！
    此时此刻，不仅是王昊天激动，整个酒吧大厅，所有人都被灰鹰的话彻底引爆了，一双双灼灼的眼神，全都汇聚到灰鹰的脸上。
    “灰鹰，你不要乱说话！白鹰早已经失踪不见，我们这么多人都没有找到，难道你有他的消息？！”
    李雄鹰大声道，语气充满激动。
    “灰哥，难道你真的找到了白鹰的消息？那你就赶紧说出来吧！”也有人语气充满期盼。
    此话一落，立刻得到许多人的响应，几乎所有黑鹰帮的成员都激动了，如果真有白鹰的消息，那今晚他们或许就可以逃过这场灾难。
    甚至就连鱼龙帮这一边的于老瘸、于鏊龙等人，也各个神情紧张，生怕有什么意外发生，他们此刻可是巴不得整个黑鹰帮的人全都死光呢！
    牧羽也是神情微微激动，如果真能逃出这场灾难，那他也不想拼死一搏，毕竟那可是宗师级别的人物啊，哪怕是依靠系统的存在，也绝对会九死一生。
    在一道道期盼的目光注视下，灰鹰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对着王昊天抱拳，神色间充满恭敬：“回王宗师的话，虽然在下也没有白鹰的消息，不过却有另一个杀死您儿子的凶手线索！”
    什么？！
    灰鹰的话语刚落，顿时就好像平静的湖水中投入了一枚重磅炸弹，将所有人都炸蒙了，不是说杀死王昊天儿子的只有白鹰一个人么，怎么现如今又跑出来另一个人，这到底有几个凶手啊！
    “谁？”
    王昊天很干脆，一双威严如狱的眸子如同两道闪电，能把人的眼睛刺瞎，与此同时，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恐怖无比的气势，方圆数米之内，彻底成为一片真空地带。
    灰鹰感受到那股恐怖的气势，闷哼一声，脸色苍白如纸，同时他的眼中再次露出难以掩饰的惊骇。
    可怕！太可怕了！难道这就是宗师强者的恐怖？！
    “你只要说出凶手是谁，我可以确保你今晚可以不死！”
    这时候，王昊天的冰冷的声音又缓缓响起。
    灰鹰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自己内心的恐惧，然后在一道道目光的注视下，豁然转身，伸手一指某个方向，大声喊了句：“他！”
    唰！
    随着灰鹰的动作，所有人的目光纷纷转移方向，每个人都非常好奇，那个所谓的‘他’到底是何方神圣，然而，等看清目标后，一个个呆若木鸡。
    人群中，牧羽也是瞪大了眼睛，左看看又看看，发现周围的人以及灰鹰手指的方向确定无误都是指着他时，忍不住笑了：“灰哥，你就别开兄弟玩笑了，我……”
    “你什么你！你敢说那天晚上，你没有去交易地点？”
    然而，还不等牧羽把话说完，灰鹰已经连珠炮弹，展开强烈轰击。
    “你敢说，那天晚上，你没有亲眼目睹王宗师儿子的死亡过程？”
    “亦或者，你敢说你没有当一个帮凶？”
    牧羽脸上的笑容终于缓缓消失，那张清秀的面孔上，眼眸变得幽深而冰冷，极为陌生的看着眼前，与往常截然不同的灰鹰。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绝对不相信，这样的话是从灰鹰嘴里所说出，毕竟在一分钟之前，灰鹰一直在牧羽心中，都是一个仗义将义气的大哥，出手慷慨，对一帮手下也很好。
    可谁又能想到，眨眼间，往日中所敬畏的大哥，说变脸就变脸，变得让人极为陌生。
    “王宗师，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我还有证人！”
    灰鹰转头，对着脸色早已经阴冷如水的王昊天抱拳道。
    “说！”
    王昊天缓缓吐出一个字，可任何人都能听出那话语中所蕴含的浓浓杀意。
    “白鹰的一帮手下我就不说了，因为怕你们误会我作弊，可有一个人的话，你们肯定相信的！”
    灰鹰露出强烈的自信道，然后伸手再次一指，直点王昊天的身后，在那里，赫然站的是鱼龙帮的众人，而灰鹰手指的目标，正是于鏊龙。
    见事情演变到竟然连他自己都牵涉到其中，于鏊龙的脸色也彻底变了，怒声道：“灰鹰，你这个老杂毛，不要血口喷人！”
    “哼！我血口喷人，于鏊龙，我问你！那晚是不是你和牧羽亲眼所见，王昊天的儿子被白鹰杀死？”
    于鏊龙长大了嘴巴，然后在王昊天阴沉的目光注视下，只能点头，这是事实，他否认不了，也不敢否认，当晚虽然很乱，可在场的人却有很多。
    “那是不是王宗师的儿子让你上前帮忙，牧羽却阻挠了你，最后才导致了悲剧的发生？”灰鹰再次逼问。
    于鏊龙长大了嘴巴，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快速点头，大声道：“是他！就是牧羽最后的阻拦，方才导致这一切的悲剧发生！”
    “王宗师，您可绝对不能放过这个混蛋啊！他甚至比那白鹰还要可恶！”
    于鏊龙开口叫嚣，一副牧羽犯下了滔天大罪的模样。
    “王宗师，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是非区直，想必以您的法眼，一眼就可以看出！”
    这时候，灰鹰转身对着王昊天恭恭敬敬道，那副冾媚的表情，就好像一条摇着尾巴朝着主人乞讨的哈巴狗，异常的无耻。
    而他之所以这么清楚当晚的事情过程，完全就是从牧羽嘴里得知的。
    “小子，你临死之前，还有什么话说？”
    王昊天一双阴冷的眸子，已经转移到牧羽的身上，那眼神中所蕴含的滔天杀意与仇恨，早已经如同火山内部的岩浆，沸腾翻滚。
    这一刻，牧羽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每个人的眼神都异常复杂，明白事情经过的人是同情，不明白事情经过的人是冷漠和幸灾乐祸，同时还有许多人带着仇恨，大声叫嚣着杀了他！杀了他！
    毕竟，不少人的心中，牧羽已经成为和白鹰一个层次的存在，今晚这一切都是对方搞出来的，罪该万死！
    整个酒吧大厅，一片混乱，叫嚣声辱骂声络绎不绝，就如同古代那些犯了罪的犯人，被绑在十字架上，周围的民众疯狂扔石头和臭鸡蛋。
    然而，就是这么一副混乱的景象中，牧羽却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冷静，他并没有大喊大叫的为自己辩护，只是用那双幽深而明亮的眸子深深盯着灰鹰的眼睛，光芒越来越亮，甚至都超过了王昊天的那双眸子。
    被牧羽那双幽深而明亮的眸子盯着，灰鹰突然心中升起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那种感觉，比王昊天所带来的生命威胁都不遑多让。
    “灰鹰，今天的仇，我牧羽记下了！来日只要我不死，必定厚报与你！”
    唰！
    说话之间，牧羽突然全力施展迷踪步，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急速冲向乱世王朝后门的方向，所过之处，直接撞倒了所有拦路之人。
    “呵呵，小家伙，你以为你能跑得了么？”
    而就在牧羽展开急速，亡命逃窜之际，半空中，忽然响起王昊天戏虐而充满刻骨杀意的仇恨笑声，一道黑影如同鬼魅，快速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