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他们大惊小怪。
    能跑来念古斋喝茶，大部分多多少少对于古董都有所了解，所以当林涛开口，道出这卖相极丑的瓷瓶真实身份后。
    所有人都无法保持淡定。
    “这东西，国家貌似不允许买卖？”
    “肯定的，这得进博物馆。”
    “卧槽，西汉年间的瓷器，这，这简直……”“啧，这一下，你看唐掌柜的表情。”
    早已傻眼的关元，还没有来得及面对林涛的询问给出答复。
    一旁的唐掌柜，已经猛咬舌尖，让自己清醒过来。
    “这个不算数！”
    说着，也不害怕纤薄的瓷片割手，直接动作飞快地抓起瓷瓶，一把将其抱在怀中，冰冷声怒怼林涛道：“这种瓷瓶，是国宝，不允许被私人售卖转让的。”
    这当然是扯淡的话。
    西汉年间，代表着其珍贵的历史价值。
    但至于算不算得上国宝文物，那还得另说。
    不过唐掌柜已经决定了。
    “一旦完成专业鉴定，无论是上交国家，落个好名声，还是留在店里当做不售卖的镇店之宝，都不能送给这个毛头小子。”
    唐掌柜心中暗道。
    开玩笑。
    平白免费送给林涛？
    “你想都不要想！”
    见林涛皱眉不悦的看向自己，唐掌柜冷笑道：“换一件吧，再寻找一件，我还是之前的话，不过这件西汉瓷器，你就不要想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
    听着林涛的反问，唐掌柜面色一怔，随即嗤笑道：“你爱信不信，反正我话撂在这里，要么，你重新挑选一个价值不超过十万的古董和老关换铜印，要么，今天这事就此作罢。”
    古语有用，买的没有卖的精。
    简陋是一件喜闻乐见的事，可问题是，买家想着捡漏，卖家琢磨的就是怎么防止被捡漏。
    而且这种事还得看运气。
    没运气，怎么捡漏？
    林涛听着唐掌柜的话，在一众围观注视之下，环视一眼整个三楼之后，回头道：“对于你这种言而无信的人，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
    “你……”唐掌柜正想要说些什么，就见林涛突然迈起脚步，径直转身走向了距离他最近的一个木质橱柜。
    “选吧，选吧，你尽管选！”
    见林涛又开始了重新捡漏，唐掌柜立即笑道。
    他就不信，捡漏一次还能捡漏第二次？
    哪怕捡漏成功，其实也无所谓。
    “空口无凭，只要我不认账，这小子能奈我何？”
    唐掌柜心中美滋滋的想着，甚至还巴不得林涛多捡几个漏，好鉴别出自己没有发现的那些珍贵古董。
    “唉，这年轻人如此赌气，实属不智。”
    “这话可说早了，刚才能捡漏成功，你怎么就不知道人家还能第二次捡漏成功？”
    “哈哈，捡漏成功又如何？”
    “是啊，这唐掌柜只要愿意拉下脸，不怕丢人，改口不认账，空口白牙，那能算得了数？”
    众人虽然鄙夷唐掌柜这种言而无信的态度。
    但却也知道，这种事，就是看个乐呵，他们可没有插手的余地。
    只是对于林涛固执的重新从木质架子上，抓起一个小巧的瓷瓶，纷纷摇头，表示极其不看好。
    捡漏第二次能成功吗？
    概率极小。
    可哪怕成功又能如何？
    唐掌柜会认账吗？
    “这个价值多少钱？”
    见林涛转身，举起手中的瓷瓶询问。
    唐掌柜一脸笑意轻蔑道：“八十万，汝窑瓷，你换一下吧，去看看那些插着花花草草的装饰品，那些都是廉价货，你身前这个货架上，基本价格都在十万以上。”
    “八十万？”
    听着林涛的反问，唐掌柜楞了一下后，连忙道：“有什么问题……你敢？
    ！”
    正说着，噌的一下，唐掌柜站起身来，怒目瞪圆，一脸怒不可遏。
    啪嗒！伴随着他的尖声咆哮。
    在所有人傻眼、震惊的注视下，林涛直接将手中价值八十万的汝窑瓷，随手便重重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这，这……疯了吗？”
    “这年轻人火气真旺啊。”
    “不过家里要是没点家底，我看今天他八成得去蹲号子。”
    “这也太嚣张了。”
    “直接砸店，尼玛，牛叉啊……”一片惊愕之中。
    围观的吃瓜群众，直接被林涛这一手给震得七荤八素，至于身为老板的唐掌柜就更不用说了。
    “你，你……”还没等他一口气喘匀，就见林涛脚步上前，随之又抓起一个方形，色彩更加鲜艳的瓷瓶。
    这简直要将唐掌柜快给气炸了。
    但林涛却仿佛生怕唐掌柜不够愤怒一样，举着这个大方形瓷瓶，开口问道：“多少钱？”
    “你再敢砸的试一试！”
    唐掌柜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伸手颤抖指着林涛咬牙切齿，一幅恨不得将林涛给生吞活剥了的样子。
    见状，林涛嘴角挂着不屑的浅笑道：“试试？”
    “……”“试试就试试！”
    话落，啪嗒一声。
    清脆的声响中，瓷瓶瞬间在林涛脚下四分五裂。
    “老唐，唐掌柜！”
    附近有人见唐掌柜被气的身体一颤，脚下一个趔趄，连忙伸手去搀扶住唐掌柜，却被其一把推开。
    “砸，你继续给我砸，有能耐今天给我全砸了。”
    一边剧烈喘息着，唐掌柜一边怒极反笑的瞪着一双怒火滔天的吃人目光道：“正好，现在古董生意不好做，王八蛋，我特么先谢谢你替我清库存啊。”
    结果，话音刚落。
    在唐掌柜眼角抽搐中，林涛又是抓起一块瓷瓶，直接狠狠摔在地上。
    不过这一次，倒是没有急着继续砸，而是停下脚步，笑看愤怒不已的唐掌柜道：“替你清库存？”
    “你……”“唐掌柜，我摔得这些东西，价值几何，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若是你信，那咱们可以找个中间人来见证一下。”
    不等唐掌柜开口，林涛便看向先前那个最先发现西汉瓷器不凡的小老头道：“老先生，过来帮个忙。”
    “啊，什么事？”
    “放心，我还没有累到砸不动，看你样子对瓷器应该是很有研究的，那就帮我坚定一下这些瓷器碎片。”
    闻言，小老头长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