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皮肤烧伤之后的情况，他们比谁都清楚。
虽然限于监控摄像头的像素分辨问题，哪怕放大，也显得有些模糊。
但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红花是绿叶衬托出来的。
在色斑模糊的摄像头放大之后，能清晰看到，比起那坑坑洼洼，足矣打上马赛克的眉骨下方的面部，眉骨上方的位置。
呈现出来的虽然依然是一片刺目殷红。
但相对而言，视觉效果却清晰无疑的表露着，眉骨上方的血肉组织，明显是处于平坦状态的。
“这……”何止闫旭？
看清这一幕，郑开阳也有些傻眼了。
好友柳诚则一手托着下巴，眉头紧锁盯着监控摄像头屏幕：“快速的促进血肉自我生长，代价是什么？”
这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
血肉可以生长，但是能量来源难道是那不明棕色流体状药物？
“还有，怎么保证血肉生长的如此平坦？”
郑开阳同样一脸困惑不解。
刺激血肉增长的药物不是没有，但从来没有这种好像具备自我意识一样，让坑坑洼洼的面部血肉，快速达到一个相同的平衡点。
疑惑太多。
同样手术台上的闫旭，简直要更加震撼，疑惑也更多。
但是几度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口时，看着林涛那专注的上药，还是生生给忍住了，反而更加耐心的观看起来。
一边快速用小镊子清理逐渐凝成的血痂。
一边快速的涂抹药物。
趁着林涛忙碌的空挡，闫旭转过身，来到林涛身后，趋于本能的想要抓起林涛扔下带有棕色流体药物的药棉，结果被林涛直接一个呵斥：“不要动。”
“我，我没别的意思。”
“放下！”
好吧。
这药物是人家林涛自己带来的，闫旭能说什么。
郁闷外加不满的瞥了一眼各项指标正常的仪器，只能回到林涛对面，看着林涛全神贯注的重新开始上药。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
费劲的清理完整个面部之后，林涛又转而对脖子进行清理。
这一通操作全部完成，距离林涛步入手术室，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小时。
但林涛丝毫不敢怠慢下来。
“皮肤组织？”
忙完这一切，虽然已经一头汗水，林涛却喘息都没有，转身吩咐着，一旁连忙有护士送上托盘。
这是刚刚才从王雄吉大腿上取下的底层皮肤。
皮肤分很多层。
切割皮肤也很简单，但林涛的要求非常怪异。
他需要腿上皮肤切割下来之后，对表层皮肤进行分离，只要底层皮肤，这个要求太奇葩。
不过私人诊所嘛，一切满足雇主要求。
在两个护士的帮助下，用镊子夹起，还带有血丝的，半透明的底层薄如蝉翼的皮肤，在林涛吩咐之下，就像是一张布一样，不断调整方位。
最终不偏不倚的盖在了王雄吉的脸上。
“刀？”
一把锋利的手术刀递给林涛。
真正展现技术的时候到了。
吩咐护士抬起这层皮肤之后，林涛动作飞快的在皮肤上进行雕刻。
大约十几秒，一张极其粗糙的人皮面膜形成。
这一下不用林涛吩咐，看着他按了按手，两个护士就知道该怎么做，小心翼翼把这人皮面膜，盖在王雄吉的脸上。
追求速度的后果，就是精度不够。
面膜盖上之后，看着那嘴角，眼角完全不对称，林涛不得不抓起镊子，再次修改。
还好先前本着留有修改尺寸，这些嘴角眼角位置，都只是进行了很小的开口，现在余量完全足够。
“接下来？”
闫旭看着这个几乎严丝合缝盖上的面部皮肤后，忍不住抬头望向林涛。
“等！”
说了一个字，林涛脸上带着几分忐忑，转身放下工具，从护士手中接过毛巾，擦了擦额头，喝了口水之后。
转头目光阴晴不定的盯着王雄吉。
接下来问题还有很多。
譬如，排异反应如何？
这层薄若蝉翼的底层皮肤，会不会与面部的血肉进行完美融合？
再然后，融合之后，能不能开始上药？
五分钟后，林涛拿起镊子，开始从嘴角，试图揭开那层底层皮肤。
他成功了。
这一也意味着，融合还没有完成。
小心调整之后，林涛继续开始等。
十分钟之后继续尝试。
结果却让他直摇头。
半个小时后，当再次尝试后，林涛欣喜的发现，皮肤已经没那么容易揭开，尤其是戴上医学显微镜之后。
能够在微观层面观察到，皮肤已经与血肉开始纠缠在一起。
“有排异反应吗？”
抓起王雄吉手腕皮肤感受了一下，林涛看向医院。
愣了愣神，闫旭脸庞转头看向身旁密密麻麻的仪器，再三检测之后：“暂时还没有排异反应。”
“那好，手术暂时结束，你们想把，把他剩下的腿部皮肤组织给大腿重新缝合，患者给换上猪皮也行。”
顿了顿，林涛点头道：“我的动作结束了。”
说完，林涛开始弯腰收拾自己的东西。
重中之重，就是仍在一旁的那些沾染药物的药品，已经还剩下一小半的棕色粘稠流体药物。
最后林涛才在闫旭紧急的吩咐之下，拔出胸口十几枚银针。
一旁仪器立即出现了大量异常的数字挑动。
不过还好，全程很谨慎的林涛并没有闯下大祸，经过一阵手忙脚乱的操作之后，闫旭长出一口气：“正常的反应之内。”
“那好，我先走了。”
拿着自己的东西，林涛说了一声，也不着急。
径直转身走向手术外。
闫旭正想叫住林涛，可叫住林涛说什么？
偏偏他手头还有一个大腿皮肤处理的手术，没辙，只能先管好自己手头这工作。
当然了，林涛也并不轻松。
走出手术室之后，就被两个莫名的男人给拦住。
“这位先生，稍等一下。”
面对林涛疑惑的目光，郑开阳连忙自我介绍道：“我是这家诊所的老板，也是一位专业的心外科主刀医生，这位是我的朋友，柳诚。”
简单介绍之后，睁开眼一脸好奇道：“林先生能和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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