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觉家住在北五环外，靠近顺义那边。
    是一栋500平米的小独栋。
    2006年买下的时候，花了不到800万。
    当时，祝觉参加工作才一年，月工资已经达到两万多了，正处于意气风发的时期。
    而且那会儿刚认识老婆乔雪竹。
    为了早日赢得美人芳心。
    祝觉咬咬牙申请了零首付30年按揭。
    眼下，800万贷款还剩下300多万了。
    对零收入的祝觉来说，这就成了一个巨大的负担。
    更何况每年还有3万多元的物业管理费。
    失业那会儿，祝觉一度想过卖掉房子，回到十八线老家。
    这套当初花800万买的房子，眼下至少值4000万。
    卖掉房子还完贷款，还能剩下一大笔。
    足够全家四口人生活了。
    祝觉都可以退休了。
    只是抹不开面子，更不想委屈老婆孩子。
    眼下看起来，这都不算个事儿。
    只要这条命还在，一切问题都不算问题。
    祝觉不慌不忙赶回家时，正好赶上小乔送洋洋去上幼儿园。
    洋洋先看到祝觉了，忍不住扑过来。
    “爸爸！爸爸回来了！”
    小乔也十分诧异：“怎么？没赶上飞机啊？”
    “唉，别提了，陈总把优盘落到办公室了，我特地赶回来取。”
    “这不折腾人一样吗？”
    “哎呀，爸爸身上好臭！”
    祝觉赶紧把洋洋放下了。
    他现在是拟态，自己拟自己。
    可外貌虽然变了，在外面世界历险带来的体味却没变。
    而且，祝觉这拟态只能持续五分钟。
    “我先回屋洗一洗，你们赶紧上学去吧。”
    “嗯，我一会儿就回来，饭在锅里啊。”
    “好的，好的。”
    祝觉忙不迭地进屋了。
    推门进来，祝觉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嘛。
    一会儿睡在山洞里，一会儿睡在山坡下，一会儿又睡在海上。
    简直是一场又一场的噩梦啊。
    随着拟态的渐渐消失，祝觉赶紧找来大包，把里里外外的衣服都脱下来。
    光着屁股跑到楼上自己的书房，把大包塞进柜子里锁上。
    这才放心地回到二楼，钻进洗浴间畅快淋漓地洗起来。
    祝觉的这套小独栋有三层。
    一楼是一个卧室、一个餐厅、一个客厅、一个储藏室、一个卫生间。
    二楼是三个卧室、两个卫生间。
    三楼是一个书房、一个卧室、一个卫生间。
    祝觉洗了一遍又一遍，本来还想泡盆浴。
    可太费时间了，就作罢了。
    这个卫生间是主卧里面带的。
    洗完了，祝觉就裹着毛巾出来，打算到床上躺会儿。
    从卫生间出来，门边就是大衣柜。
    大衣柜上有个大镜子。
    祝觉就忍不住照一照。
    我草！这谁啊？
    祝觉身高一米七八，体重有80多公斤。
    作为80后中年人，不算太胖。
    但祝觉有肚子，还有一点中年人的油腻和浮肿。
    可眼下，祝觉的肚子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扁平的六小块儿。
    肚子没了，尺寸好像也变了。
    真应了老辈儿人的那句话：男胖浅，女胖深……
    正在胡思乱想着，楼下传来小乔的说话声。
    “怎么没吃啊？洗澡了是不是？”
    随着声音传来“咚咚”的上楼声。
    祝觉连忙迎上去。
    乔雪竹吓得捂住脸，又放下来。
    “你不会是想要三宝吧……”
    “管他呢。”
    ……
    祝觉认识乔雪竹时，她才上大二。
    大学毕业后工作不到一年，就嫁给了祝觉，成了全职太太。
    乔雪竹学的是设计，也算小有才华。
    结婚前还是个标准的文艺女青年，总是有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
    每年都要去参加草莓音乐节，成宿半拉夜地蹦哒。
    祝觉这么个铁憨憨绞尽脑汁向她靠拢，总算赢得她的放心。
    结婚后，乔雪竹就立刻变成一个居家女人了。
    每天惦记的都是家里的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儿。
    不说别的，就说每天的早饭。
    一个星期的每一天都不带重样的。
    每顿饭也有两三种选择。
    这一次，祝觉把都各种选择都同时吃了。
    一碗白米粥、一个花卷、两个鸡蛋、面包火腿、一杯牛奶、一盘小咸菜……
    祝觉突然意识到，如果不尽快找到来钱之道的话，吃都能把自己吃穷了。
    乔雪竹坐在一旁撑着下巴，像个小迷妹一样看着祝觉。
    “吃的有点多哈……”祝觉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筷子。
    “能吃才好呢，能吃能干嘛。”
    “能干吗？”
    “讨厌……”
    乔雪竹并不符合当下那些网红脸的审美。
    下巴有点方。
    有人说她长得像未磨腮前的杨密。
    还有人说她长得像绫濑遥。
    祝觉觉得老婆更像后者。
    由于乔雪竹从来不涂脂抹粉。
    穿着也偏森女系。
    所以，平时并不引人注目。
    都觉得她很平常。
    但祝觉心里清楚，老婆内有乾坤。
    眼下尽管已经生了两个孩子了。
    身材还是很能打。
    给10个会所嫩模都不换。
    “饱了！饱了！”
    祝觉起身帮老婆收拾桌子的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
    “我去开门！”
    祝觉急于想看到回来后的第一个客人。
    刚一开门，就有人喊：“这是祝先生家吗？”
    “是我……”
    “哎！你怎么还活着啊？”
    门外的两个人穿着制服，一看就是交警，他们登门通知家属来了。
    手里还拿着祝觉的背包。
    祝觉连忙将背包接过来，先声夺人：“来了？走！到我楼上办公室坐会儿。”
    “哎妈呀！这房子真大啊？不用换鞋吧？”
    “不用，来，到楼上。”
    祝觉领着两人到三楼去了。
    三楼是祝觉专用的。
    因为经常在家里办公。
    干完活儿就直接在楼上睡了。
    到了楼上，那两个交警还直打量祝觉。
    似乎不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就是那个被小汽车撞的飞起来的被害者。
    祝觉顺手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驾照放到他们面前：“正好我出门没带驾照。”
    两个交警不好意思地笑笑，一人拿出皮夹子，抽出身份证看了看。
    “错不了。”祝觉笑了。
    “呵呵，真够神的，这是咋回事啊？”
    祝觉叹口气：“当时我急着去赶地铁，被撞到旁边的隔离带后，有些懵了，就直接往地铁站走了，走半路才想起包还没拿。等我回来时，包已经被人拿走了。”
    “撞你的司机同志怕包被别人捡走，就保管起来了。您看看，少没少啥东西？”
    祝觉翻了一下：“嗯，没问题。”
    “您确定没事吗？到医院检查了吗？”
    一名交警还不放心。
    另一名交警拉他一把：“人都说了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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