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凶手嫌疑人
赵寒一手接住。
那是一个包袱,面上绣着一幅精美的梅花傲雪图,显然这位绣工是个心灵手巧之人。
萧寻从耳房里走了出来,那包袱,就是他找到并抛给赵寒的。
赵寒打开了包袱。
包袱里,有个有盖子的宽口大壶,用木料加竹子编织而成,形状像个半张着嘴的鬼头。
赵寒把盖子拧开。
壶里,装着半壶黑红色的粘稠膏类,就和木架上沾留着的那些,一模一样。
一阵异香,顿时四散而开。
姜无惧立马又有些陶醉的样子,到处闻着,还舔了舔舌头。
除此之外,这包袱里还有些女子常用的饰物和衣裳之类,此外,就再没什么特别的了。
显然,这就是吕氏的那个包袱。
“小寻,”赵寒道,“那小房里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什么?”
“男人衣裳。”萧寻说道。
“其他呢?”赵寒道。
萧寻没再回答。
赵寒知道这小哥的性情,他不回答,那就是没有了。
赵寒又环顾着屋内的一切,思索着,神色似乎有些凝重。
“荆管事,”他道,“那吕氏吕清霜,现在就在后院的柴房里,对么?”
“对啊。”荆梅道。
“劳烦您带我去见她。”
……
……
没想到,这延府的院子还挺大。
沿着红门、穿过长廊,往里走了一进又一进,都还没到头。
中间穿过不少正堂和厢房之类,里面都放着些花瓶木雕等的摆设,模样都颇为精致,仿佛是某种古物。
只是有些奇怪的是,这些摆设有的还在,有的却不见了,只剩下个空空的托盘在那里。
就好像,刚刚被搬走了似的。
众人又走了好一阵子,终于来到了后院的一间柴房门前。
吕氏吕清霜,那个害死延老爷的凶手鬼物的嫌疑人,就在这里面了。
嘿嘿……
柴房里,突然响起了一声奇怪低沉的笑。
荆梅吓了一跳。
赵寒却一步上前,一脚踢开了柴房的门。
柴房里,堆满了黑压压的木柴。
中央的空地上,一个穿着襦裙的美貌女子双手背负,被绑在了地上的一根木桩上。
她两眼紧闭、满脸尘霜,显然被绑在这里,已经有许多天了。
绳子捆着她的全身,把那个玲珑浮凸的身段,全都显露了出来。
她的身前站着一个男子,正是那郑端安。
他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又拿了个大酒壶,一边喝着、一边对美貌女子道:
“清霜,你不该跟着他的。
你是我的,是我的……”
荆梅看着这一幕,忽然神色一变,大喊一声:
“郑端安!!”
她冲了上去,把郑端安从那美貌女子的身旁,拉了开来。
“你干什么你?!”郑端安醉醺醺的样子,甩着荆梅的手,“放开我,我是少爷、是你的少爷,懂吗?!”
荆梅好像突然乍醒了,马上放了手,可仍然挡在了美貌女子的面前:
“少……少爷,可这是女鬼啊,你疯啦?”
“什么女鬼?”
郑端安又喝了一大口,看着荆梅背后的美貌女子:
“我……早跟你说了,哪里有什么女鬼?
她是女神仙才对。
你让开。“
荆梅不让:“少爷,她就是女鬼。你不记得,那晚咱们看见,老爷是怎么被她害死了的吗?”
”放屁!”
郑端安突然又生气了,一指荆梅:
“你让不让开?”
荆梅摇头,神色坚决。
“你……”
郑端安一怒,整张脸突然涨得通红:
“你总是这么给我捣乱,我看,这女鬼是你才对!”
嘭!
他把酒壶摔碎在地,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小刀,就要往荆梅的身上扑过来。
赵寒身形一闪,一把抓住他的手,稍一动。
郑端安手里的刀,就凌空飞了出去,插在了柴房的墙壁上。
“延公子。”
赵寒淡淡一声说出,却像洪钟一样的响。
荆梅捂住了耳朵。
郑端安更是脑里一阵雷鸣似的,整个人一下愕住,酒好像全都醒了。他呆呆地看着赵寒,忽然一下酒劲上头,往旁边就倒。
荆梅连忙扶住:
“少爷,你怎么了,少爷!”
她似乎对郑端安非常关心,郑端安刚才骂他甚至要掏刀刺她的事,她好像完全都忘记了。
赵寒没理会他们,只是看着那个被绑着的美貌女子。
这女子的样子,正和荆梅描述的一样。
容颜艳丽、肤白圆润,有种大家闺秀之感,只是两边脸颊下,有一缕微微的苍白。
她轻闭着眼,就像睡着了一样,对刚才发生的一切,似乎都没有任何的察觉。这当然就是那延永寿的二夫人,害死延老爷的“女鬼”嫌疑人,吕氏、吕清霜了。
她的身上,也散发出来一种异香,就和厢房里黑红膏类的味道,一样。
荆梅连忙扶着郑端安往旁边走去,说着:
“赵法师,少爷他肯定又是被这女鬼施法迷住了,所以刚才才会那样的。
您可要小心,这女鬼可不知什么时候,会醒来的啊……”
赵寒朝萧寻打了个眼色。
萧寻几步走去,站在了荆梅和郑端安的身边,护着他们两人。
“羽儿,又该你了。“赵寒道。
洛羽儿点头,又施展起了探气之术,眼里的玄光照向了吕清霜的身子。
她摇了摇头。
没有丝毫的鬼气。
“不会吧?”姜无惧道,“那这么说,这吕氏不是女鬼?
那咱们在那屋里看到的,还有荆管事那晚见到的,又怎么说?
那延老爷又是让谁害死的?”
赵寒想了想:
“羽儿,你给这吕氏探探脉,再检查下她的身上,有没有什么异样。”
洛羽儿点点头。
赵寒几人都转过了头去,洛羽儿迅速检查了起来。
吕氏的脉象还算正常,只是稍显虚弱,隐隐有种内虚的感觉。
可这又不是普通人的那种虚,而像是个中空的容器,里面什么都没装的感觉。
而她的身上,肌肤都是柔软嫩白的,没什么异常之处。
只是她的那双手,涂满了那种奇怪的膏药,手上有些茧子,似乎经常做些什么用手的活计。
洛羽儿检查完了,又帮吕氏盖好衣裳,就把这些都告诉了赵寒等人。
“荆管事,”赵寒问,“把吕夫人绑在这里之后,你们可曾对她做过什么?”
荆梅连忙摇头,说除了三天两头给她喂点粥之外,他们连进来都不太敢的,更别提对她做过什么了。
赵寒若有所思,半晌,又问:
“那我在前面几进院子里看到,你们好像有许多瓶雕的摆设,都不见了。
请问,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
荆梅似乎有些慌张:
“这兴许是……这几日里,有些贼子趁院里没什么人,翻墙进来拿走了吧。
这段日子,奴婢也是心神不宁的,没看好这府里的东西。
奴婢……有罪啊。”
“是这样。”
赵寒看着荆梅和她扶着的郑端安,又环顾了柴房的四周一眼,目光落在了昏迷的吕氏身上。
“荆管事,”他说,“我已经知道,害死延老爷的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