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权贵聚会
格列夫家族的车队遭遇到袭击,这对于圣萨尔瓦多地下世界造成的影响比所有人想象中的还要大。
阿托驾驶着奔驰车离开医院的时候,天上又下起了毛毛细雨,维克托坐在后座靠在座椅上,一声不吭,只是嘴里叼着一根香烟,望着窗外凝沉的雨夜。
说实话,靠着柔软的沙发,维克托只感觉到一种从骨子里发出的困倦,他马不停蹄的从拉乌尼翁赶回了圣萨尔瓦多。双脚一落地,又赶回了医院,确实人困马乏。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希望自己就这样坐着睡一觉,哪怕有几个小时就好。
不过眼下很明显不是他睡觉的时候,他还得赶往伊图尔维德酒店,今天晚上在那里还有一场“布拉沃俱乐部”举办的聚会。因为是俱乐部成立以来的第一次聚会,他这个俱乐部的发起人还得必须赶到场。
“先生,要不你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阿托作为一直跟随在维克托身边的人,知道他这两天没有休息好,于是他手把着方向盘,低声的询问了一句。
“唔,”维克托含糊的应了一声,揉揉鬓角,闭上了眼睛。
当家做主可没有那么容易。
最近维克托除了将大部分的精力关注到基民党内的高层动态上,还要分心阿卡胡特拉炼油厂的修建,风险投资银行的运转,绿湾基金在宝岛的投资,那动辄几百上千万美元的调动,让维克托想不盯着也不成。
除了这些,他还得关注圣萨尔瓦多其他几家贩毒组织的动作,这帮王八蛋,一个不注意,就跳出来搞事。
维克托原本只是想闭眼休息一会,只是人要是困极了,眼睛一闭就能立刻睡着。等到他一个冷颤从沉睡中惊醒的时候,车已经停了。前面的驾驶座空着,朝外看看,原来是已经到了伊图尔维德酒店了,皮鲁和阿托正站在车门旁边抽烟。
双手捧着脸抹了一把,维克托推门下车,阿托见状赶紧将手中抽到一半的香烟丢在地上踩灭,然后快步的走到维克托的身边,“先生……”。
维克托没有说话,只是朝阿托竖起两根手指,他立刻从怀中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放在维克托的竖着的两根手指间,然后又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燃……
一口烟气下去,尼古丁刺激得混沌的脑子变得稍微清醒一点,维克托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维克托看着皮鲁问道。
“先生,东西都准备好了,”皮鲁点了点头,然后朝一旁两个保镖手里分别提着的两个黑色的皮箱示意了一下,“不过,这些家伙真的能够在我们危难的时候帮助我们吗?”
吸毒上瘾的瘾君子不可信任,嗜赌成性的赌棍不可信任,同样,在皮鲁的心中,那些满嘴仁义道德,背地里男盗女娼的政客也同样不可信任,他鼓起勇气,向维克托表达了自己的观点,那就是,这帮阿谀谄媚的政客都是只懂得锦上添花,而从不会雪中送炭的人。一旦维克托陷入什么危机之中的时候,这些人不落井下石都算是有良心的了。
“好了,皮鲁,”维克托吸了一口烟,咳嗽了两声后,对皮鲁说道:“我从来都没有把这些人当做是什么合作伙伴或者朋友,我不过是把他们当做一件随时可以抛弃的工具而已,对这样一件工具,就没有必要太过苛求什么完美了。”
皮鲁肥厚的嘴唇蠕动了两下,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维克托很清楚皮鲁这些长久以来跟随在自己身边的人都抱着什么样的想法。
实际上,他们不仅担忧维克托和这些政客接触,而且对于他亲自参加政治游戏,投身于官场也持保留态度。
有这种观点的人在格列夫家族内并不少见。他们并不反对出钱收买政府官员,但是这种收买仅仅是一种简单的权钱交易。
组织给那些官员提供金钱贿赂,而那些收了钱的官员则为组织的活动提供庇护,仅此而已。
大部分都是社会底层出身的帮派分子只信奉一个道理: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
对于政治,他们是抱着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不喜欢至少是不习惯直接参与到政治活动中去,反对因为某些政治目的支持一个政客同另一个政客为敌。
作为格列夫家族的真正当家人,维克托当然需要了解组织成员们的想法,但是他却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反对而改变自己的策略,即使是皮鲁这样的亲信也不例外。
皮鲁很显然也知道,自己的意见影响不了维克托的想法。从根本上来说,他感觉自己根本就没有在这方面发表看法的权利,面对他刚才的质疑,维克托能够给他一个解释都已经很尊重他了。
将手中的抽到一半的香烟丢掉,维克托整理了一下衣领,对皮鲁和阿托说道:“走吧。”
聚会的地点设在了只有权贵们才能享用的“丝兰厅”,而接到邀请的,除了博萨诺这个传媒大亨以外,也只有区区的十三、四个人,除了安蒂诺和瓜杜伊这两位第四装甲团的主官是属于军方的人以及达米亚尼这位警察局长以外,剩下的人则是圣萨尔瓦多市主管各个部门的负责人。
市政府、海关、外贸公司、工商会、公共交通和基础建设、食品委员会、卫生和教育部门还有内务部这八个部门的一把手赫然在邀请之列。
像这些同贸易息息相关的几个部门,维克托平日里就一直同他们保持了密切的关系,该给的钱可一分都没有少给,所以邀请他们出席这场酒会当然没有什么问题。
更何况,还有博萨诺·布尔内斯这位传媒大亨在,这些当官的当然想要和掌握着联合报业集团,这个占据萨尔瓦多传媒界30%份额的庞然大物搞好关系了。这对任何一个政客来说,舆论都是至关重要的。
所以说,今天这场酒会,他们无论如何都是要参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