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思量一番，墨斗还是有些想推掉这单生意，“秦国那边啊？那我不是还得跑到你们那个地方去专门拼一艘船？”
    “兄弟，你也可以选择直接把配方卖给我们，5000两。”
    这价格太美丽了。
    可惜墨斗拿不出。
    他是全程手动拼装，哪里有配方？
    也是停了一会儿，对面又说话了，“我们在南野有人，只要你点头，立刻拜师，你放心，我们的人等级很高、装备……相对于你当然是很垃圾，但比普通玩家还是要高一个档次的，做任务非常快，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让他一直在你门下，传承点很快的，单是这个，价值就已经很高了。”
    本来想直接推的，听他这么一说，墨斗反倒是来了兴趣，“你们在南野有人？散人？”
    “这点您不需要担心，和贵帮会敌对的人我们当然不会硬塞给您。”
    “我不是指现在，我是指以后，你也说了，他们装备很给力嘛，这样的人不可能没有帮会咯，只要有帮会、就会有纷争，现在不敌对、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敌对？”
    “不要紧，什么时候敌对了、他什么时候退帮就是，或者您可以指定一个帮会，只收这个帮会的徒弟。”
    哦？
    那就是说，确实是“他们”，而非“他”。
    “有哪些帮会可以选啊？”
    “甲乙两级联赛，任何一个帮会。”
    “那如果我说，我要本帮的人呢？”
    对面有些不耐烦了，“先生，我们是非常有诚意得想与您展开合作。”
    “那我也是非常有诚得意问你这个问题啊。”
    “都是成年人，没有必要拐弯抹角，好，我承认，我在贵帮确实有安排眼线，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嘛？说难听了，贵城，凌天阁和完人堂，在我们城市难道就没有眼线？”
    “真是奇了，那照你这样的逻辑，国服七八十个城市，要每个城市都有一个强力帮会把眼睛插到其他地方，一个300多人的帮会岂不是有3分之一都是眼睛？我们城市还有两个插眼帮，这种情况应该不算少数吧？原来贵帮实际上是酒厂，只有琴酒一个人做事，其他要么战5渣要么就是卧底，但不知道阁下你是琴酒还是波本啊？”
    对面稍稍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相当高调得回道，“先生，有一个事情我需要澄清一下，像我们这般有实力的公会，国服不超过20个，贵城有两个，那是凑巧；
    “说难听一点，本来在既定安排里，我们是不打算在贵帮内部安排同事的，恕我直言，贵帮帮主，嘿嘿，可能还没有那么高的威望。
    “同样的，我们在国服大部分城市的联络工作，充其量就是一个两个人，我犯不着为了一个两个闲鱼帮会浪费人力，我相信其他有实力的公会也是同样的选择，哦对了，非常抱歉将贵帮归类到了闲鱼这一类，无意中对您造成的冒犯还请阁下见谅。”
    好nb的大佬啊！
    上来就拿实力来压人，真以为墨斗是没见过世面的工作室？
    “阁下会这么讲，那就是觉得这笔生意没得做了？”
    “我相信阁下是一个理智的人，不会被无聊的江湖义气所捆绑，我们的需求就是这样，您尽管提条件，我会尽我最大所能替您向我的上风做争取。”
    眼线这种事情都敢讲的这么明目张胆，还说自己有上风？
    太没有诚意了。
    “那好啊，我这个人呢，最是胆小，最怕被骗，你要做生意，一切ok，我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开大号来谈。”
    毕竟是在出租车上，墨斗不太敢确定这话讲完之后对面有没有闷声哼出那一句“嗯”。
    声音确实是听见了，但不能排除是司机师傅被人加赛之后的愤恨。
    但下一句却是听得非常真切，“那就是没得谈了？”
    “你要这么理解那是你的事，我可没有拒绝。”
    “先生，有些情况，您可能不是很了解，这么说吧，鄙公会实力确实寒酸，没有多少能量，也无法对您的现实生活造成什么影响，但有事，呵呵，常言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
    墨斗还真奇了，这连人身威胁都有了？
    “我觉得，你与其在这里讲这种话，还不如多花些精力去处理一些正事上，比如说，想办法锻炼一下自己的沟通能力，我个人认为，称呼他人的时候，呼名唤姓当然不好，但区区一个‘先生’的称呼，连前面要加哪个字都不知道，是不是也有些诚意不足呢？”
    “阁下以为我们没有这样的能力？”
    墨斗是打字回得，“有又如何？”
    对面愣了半晌，总算是挤出了一句“希望您记住今天说过的话。”
    墨斗还没来得及回呢，对面头像就已经黑掉了。
    放下手机，墨斗深呼吸了一口。
    他现在，心里……
    好怕怕啊！
    回到家，墨斗没有第一时间登号，而是……
    从床头柜边摸出了自己的“眼镜”，带上后来到电脑旁打开了电源。
    边等开机边哼歌。
    电脑启动的同时，一个ui界面还停留在上世界显像管屏幕时代的软件登录界面也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副“眼睛”，实际上是0局内部系统的专用登录器，通过镜框边缘对外投射、光线直接聚焦到虹膜，焦距都是提前对好的、一人一镜。
    这东西，启动有三层密码，首先是设备电源，声纹识别——就刚才哼的歌；
    亮屏密码，当然就是虹膜了，光线投射嘛；
    最后还有一层，登录密码。
    这个就直接在键盘里面敲就是了，亮屏后系统会自动接上最近的蓝牙输入设备；
    当然，墨斗这个键盘，从任何角度去看都是20块钱一根的薄膜键盘、鼠标当然也是10块钱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坏的便宜货，哪怕是完全拆开、以民用技术去分析芯片电路，也是断然不可能找到节点所在。
    就是比较卡……
    用的其实都是老技术，操作体验渣的要死。
    jun用科技是这样，不能随便上最新的技术，越尖端的东西就越娇贵，老是坏，完了坏了还不知道该怎么修；
    就得用老技术，哪怕出问题了、当事人随便捣鼓一下就好了，不容易耽误事儿。
    卡是卡，但好歹能用。
    密码敲下，“眼镜系统”里成功登录，电脑频幕上也出现了商品的搜索界面。
    键盘输入嘛，对着桌面乱打一通，再蠢的人都会怀疑，是故软件启动的同时，会自动给输入设备映射出一套端口，操作的时候自动生成一套跟实际操作不完全对等的输入信号，模拟出一个“购物”或者其他的电脑使用场景。
    这系统，做的也比较渣，涉及ai嘛，然后又是“不完全对等”。
    那就是说，有一部分还是“对等”的。
    很容易出乌龙，做事的时候不知道ai会编造出什么样的东西。
    当初在0局用这玩意儿的时候是在机房嘛，同期所有人都在，上课到一半，有一个汉子屏幕里就出现了wsj。
    那尴尬劲儿，光想想那屏幕上超大的“夜用超薄防侧漏”广告语墨斗就……笑出了声！
    反正又不是他搜的！
    当时老师还一本正经得说“大家以后要是遇到了类似情况一定要临危不乱啊，要是旁边有人看见你搜一些奇怪的东西了要尽量找一个比较靠谱的理由，千万别随随便便一句‘我就是有这种特殊的兴趣爱好’就搪塞过去啊，你们不要笑！这东西很严肃，会直接影响任务……”
    墨斗永远忘不了当时的情况……
    当然，这跟他现在的情况没什么关系。
    之所以要进这个系统，当然是因为刚才游戏里那位大佬。
    他不是说要让墨斗记住自己说过的话嘛？
    墨斗说过什么啊？
    “先生”前面要加字。
    这就很简单了嘛，如果那位“大佬”确实是“大佬”，他肯定会想办法调查墨斗的身家。
    那墨斗只需要动一下自己的户籍信息就可以了，这个省系统数据库里他这个身份证号对应一个名字“张三”，另外一个省对应“李四”，再来一个省对应“王五”，然后不同城市里身份证上写的地址也会略有不同，不同分管片区里这个省份证号对应的电话号码又不同……
    如果那个大佬过两天之后再找墨斗，上来就是“狗刨胡同1号院覃（音qin）八先生”，然后再报一串电话号码，那就瞬间知道这位大佬是在哪个城市、找的哪个片区了。
    接下来……
    就没他什么事儿了，打击这种黑恶团伙不属于0局的工作范畴，立功的机会还是交给他们那地方分管领导吧。
    这种操作，很复杂，那么多省市，临时一个一个去调……
    轻松的很，因为0局系统里本来就预备好了这样的东西。
    这种方式在0局很常见，或者严格来说是在总店很常见，老本行了，查tewu嘛，最简单的方法，故意透一个情报出去，每个部门拿到的文件上面都有一个小改动，互不相关，到时候看外界得到的是哪个，对应是哪个部门瞬间就清楚了。
    老本行嘛，玩的贼6，0局独立出来之后类似这种操作的“宝贵工作经验”都被继承了下来，很多东西直接用的总店预设系统，了不起就是顺应时代变革做一些小小的微调。
    一键生成、全部电脑操作，直接主服务器里变，瞬间起效、而且毫无更改痕迹。
    因为确实“没有改动”，huji信息本来就是联网，再穷乡僻壤，通过手段查这个都是向bj服务器交申请然后返还过去，这个途径哪里动了？
    最后交到那位大佬手上的情报各种意义上来讲都是“真的”。
    当然，那位大佬也未必就直接会用这个系统来查，如果是其他途径……
    能想到的，对那位大佬来说最简单的方法，当然就是黑进夏冰集团服务器，游戏公司是有墨斗身份数据的，这个是他当初注册的时候上传的身份证号，已经成了既定事实那就没有办法改了。
    如果是通过游戏公司，那墨斗就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不是不好去治，而是找不到理由去治。
    压根不是一个系统啊！
    墨斗哪里知道游戏公司是怎么样的操作流程和组织架构？
    谁管这个事情啊？墨斗怎么知道自己的信息被泄露出去了？怎么就敢确定是从他们公司泄露出去的？
    这理由不好编。
    墨斗也不会去编，因为0局的人从不说谎，是怎么样就怎么样，当一件事情实际情况不能讲的时候，墨斗需要做的就是尽量免除被问到这个问题的可能。
    要是万一“那位大佬”真的一个招呼不打直接顺着网线爬过来找墨斗“亲切而友好”得开始商谈合作了，怎么办呢？
    墨斗自己当然是不需要管，但他怕隔壁邻居太“热情”，看见有那么一大堆朋友千里迢迢来找墨斗“友好交谈”，也要过来打个火锅蹭个饭，那就要破墨斗的费了。
    这个就是墨斗责任所在了，平时多关注一下咯，这个也好说，系统里直接调一下周边各个路口监控探头的权限，碰上晚上有人砸玻璃之类的起码墨斗能知道是谁，到时候去查一下他的通话记录和银行转账流水很容易就知道上线，有了实际的监控目标之后就可以连进交通系统，那边什么时候派人过来“友好协商”一下子就知道——起码火车飞机是知道的，但如果那个地方和墨斗所在城市刚好有长途汽车班线，那就不太好搞了，可能还得麻烦其他的同事帮忙盯一下，到时候少不得又得花钱请人吃火锅，麻烦。
    做完这么一大通事情，墨斗也是相当的无语。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讲了一句不知分寸的话，结果把墨斗这个知道分寸的人弄的这么累……
    没办法，吃这碗饭嘛，总得对得起工资吧。
    拒绝邻居“蹭饭搭伙”是工资的体现，完成当前任务，当然也是。
    完成这些后，墨斗收好了眼镜，直接登上游戏。
    上线就是“墨斗你火了你知道吗？”
    这个真不知道。
    一问，张成安那破视频发出来了。
    点击量瞬间破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