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让苦思冥想了半天，却是终于放弃了，“嗨，我管那么多干嘛，真是吃饱了没事儿，他要炒他炒吧，反正不是炒金子随便炒，关我什么事儿？”
    这话也不是自言自语，反正墨斗是按字面顺着往下接，“那是，老兄你平时那么忙，这种小打小闹的事情当然是没有必要去操心的嘛。”
    这话，绝不让听了可是颇有微辞，“我有什么好忙的啊？连老弟你这样的大神现在都没动作了，我还需要忙什么啊？”
    墨斗有点不好意思，“我哪里算得上大神？老兄你说笑了。”
    “呵呵，”绝不让微微一笑，“那这事儿就这么着吧，不过话说回来啊，要真是凌天弄出来的，我倒是觉得这车可以上。”
    “哦，怎么说？”
    “我刚才跟你讲，那是因为不知道是谁在干，觉得南野要是有人能同时避开周公的李二的眼睛使小动作，那绝对是超级牛比的人物，隔行如隔山嘛、行外人想做到圈内人正常水平，这背后的能量得多大？但如果本来就是圈内人，嘿嘿，弄成这样全民挤车那就只能说不及格了，反正大家都在挤，看样子也没那么快翻车，上就上呗。”
    “车是不至于翻，但看情况，好像要爆胎啊？”
    “爆胎又怎么了？司机又不是死人，爆了他不会修啊？修好了不还得接着跑啊？赖死在车上等他修好了不就结了吗？要不然就说怕司机自己跳车呗，跳了也没事儿，起码车框子还在，那么大一块铁坨子、总不至于全卖了废铁吧？起码那些儿车座还是能值到点儿钱的吧。”
    “但我怕车上人太多，连座儿都抢不到啊。”
    “那就是老弟你本事了，跟我没关系啊。”
    “也是。”
    “行吧，接下来也没我什么事儿了吧？那我先走了啊，刚才你讲的，找你们帮那小丫头演戏你可别忘了啊，我可是奔这个来的你可千万别让我打空手回啊，那也太不厚道了。”
    “你放心老兄，这个我绝不敢乱来。”
    “希望是这样吧。”
    说罢，绝不让直接点下了回城。
    看着消失的白光，墨斗长舒了一口气。
    被绝不让看出来了，这一点墨斗之前是没有想到，但除开这个，这事总体上还算是比较顺利。
    接下来，就是安排人去蹲点准备捡漏收货了，这个好说，关键就是千万别贪，只要到一个自己能接受的利润点出手就好了，千万被想着“抄底”，真正的大底谁都抄不到，真跌到那地步、全城目光都集中过来了，买市瞬间变卖市，那价钱肯定就开始涨了，再出手那就是接盘的命了。
    不过这个事情，其实也有需要斟酌的点，毕竟不同工作室对风险的耐受能力也有不同，果决程度也不一样，有些人是上来直接底价、有些是一文一文降，挨个分析过去……
    再黑一次通讯软件信道？
    也不是不行，特别是那种胃口特别大的工作室、着急止损，怕玩家消化不过来主动去其他渠道找同行分担一下，也是有可能的，这种直接上门去的、喊出来的价钱十有八九就是他们的底线了，稍微加个1文钱、到游戏里私聊去收，瞬间就可以扫光。
    就是这么弄有点太高调了，而且这种事也不好让那家网站的人去做，怕到时候给人家惹不必要的麻烦。
    还是先看看事情到时候发酵成什么样子吧，现在人还在出租车上颠着呢，也没法编排出多精密的计划。
    当然，提前安排一下人员调动还是应该的，马车也可以提前采购，再顺便预设一个收购线，多少以下不需要请示直接出手什么的，为了提高他们工作积极性，要不然按收购量给点儿奖金咯？
    这些事情，墨斗是直接电话里讲的，说了二十来分钟，倒是把人家吓坏了。
    “楚先生，您这么笃定木材市场会崩盘？”
    “我有我的消息源，其他的你不用管，让他们先站住位子，资金我很快就可以调动过来，你们要做的就是确保这部分资金安全，钱花出去了、我要看见货，别到时候人财两空，那就跟不好了。”
    这个风险应该不会有，大学里喊的人嘛，都有名有姓的……
    凌天之前就安排了1000号人去砍木头，哪怕说为了给那些炒货客一个教训从其他地方调了人手，了不起1500嘛，一个人算他100，一天了不起15万的货，囤3天、再砍掉之前做局的那些，这一波能流到市场上的了不起20万；
    然后工作室被熔断了之后可能会往回吐一些——他觉得这行做不了了嘛，之前囤的肯定也得抛；
    加起来最多50万咯，墨斗也不求多，能收10万就行，30个人左右，一个人几千块。
    人家高考辛辛苦苦考上来的，就为了几千块把自己送进去喂蚊子？哪里有那么傻的人？
    当然说肯定还是要说，也算是考察一下那网站的办事效率嘛，虽然说这种事跟他们的攻略业务没什么关系，但他们现在是“创业”，最需要的是什么？
    临机应变和无师自通能力。
    出来创业，最后能成功的人，99%的人都是一行能成功就行行能成功，换一行直接抓瞎的人、任何一行他都做不了。
    电话打完，墨斗很是疲惫得靠在了座位上，正准备闭目养神……
    司机师傅却开口了。
    “小伙子，听你刚才打电话，你是玩游戏赚钱的啊？”
    能同车也是缘分，人家问了墨斗当然也就回了，“勉强算是吧。”
    “怎么我听你讲的，好像游戏里也能做股票？”
    这东西怎么解释呢？
    玩过网游的不需要解释，没玩过的、拉一个博导出来说半天都不可能说明白。
    关键他之前没这概念啊。
    游戏内金融，那是得对游戏和金融两方面都有深入了解才行的，碰上那种对游戏了解只限于打怪升级、对股票了解仅限于k线和什么三峰三谷，讲再多都白瞎。
    “做是可以做，比较复杂吧，其实没什么意思，比现实里股市小儿科太多了，也就像我这种玩游戏的会去关注一下。”
    那司机“哦”了一句，声音是拉长的，语调先升再降，比较浮夸，似乎是有些不屑。
    墨斗也来了兴趣，“师傅你问这个干嘛啊？”
    然后司机开始牛气起来了，“你不知道，小伙子，我啊，其实也炒股，跟其他人还不同，我呢每天都会琢磨，看他涨了，别人呢可能是心理偷偷乐，我呢，会去想他为什么涨，玩了这么多年股票，我总结出一个规律，小伙子你要不听听啊？”
    “愿闻其详。”
    “股神巴x特先生曾经说过，别人疯狂的时候我恐惧、别人恐惧的时候我贪婪，我出来跑车，经常听见有人在我车上打电话说股票，我就观察他们的表情，只要他们是兴高采烈地、我就知道我该卖了，反之呢，要是他们一个个愁眉苦脸，欸，那我就可以进场了，这可是我几十年总结的经验，小伙子你可以借鉴一下欸。”
    墨斗很庆幸之前是随口敷衍的，要真解释了还真是浪费时间。
    “哎呀，师傅你好厉害，有道理、太有道理了！”
    投其所好，吹一波再说。
    不为别的，就为这师傅赶紧把他送到地方。
    吹了半天，效果也就那样，车速该多少就是多少，无非就是没带他绕路罢了。
    也不错了，这一块岔路太多，别说外人了，哪怕就在这儿读书的学生，不带地图搞不好还真会迷路，能一路往前绝不开回头路，已经算是相当良心的司机了。
    到地方，墨斗马不停蹄赶到了那家公司，进去一看，效率还不错，貌似已经找了十多个学生，这会儿都在隔壁房间拿手机练号呢，貌似待会儿还会再过来一批。
    “都是不玩这游戏的吗？有人带级吗？”
    “请了一个工作室，他们说半个小时就能到20，一个人50块钱……”
    “亏了啊，”墨斗心里那叫一个心疼，“以南野市价，30块钱就够了，50，包学派主线吗？”
    这团队负责人姓刘，身形比较富态，长得也不算很高，这会儿倒是有点儿怂了，“那我现在再去找那个工作室……”
    “不用不用，就这样吧，价钱都谈好了再扣扣索索那些小伙子心里肯定觉得咱们不行，到时候做事手上抹油，亏的还更多；50就50吧，学派任务不包也就不包了，这些人名字跟联系方式都记好，到时候看看有谁手脚勤快、学得也快的都报上来，说不定以后还有什么地方需要麻烦人家的，是吧。”
    那小刘倒是听出了其他的意思，“是，我也就觉得，要招人，与其组织什么面试还不如直接拉他们过来干活，谁手脚快就招谁，更直接诶嘛。”
    这话……
    要不怎么说创业这事儿不靠谱呢，很多出来创业的人做事情都想当然，特别是大学生创业，血气方刚的，有些甚至还还没过叛逆期，碰到一件事情，别人都是那么干的、欸我就是要“创新”、就是要与众不同，然后觉得自己做的都是对的、其他人的方法都是冥顽不灵的糟粕，完全不考虑后果。
    这是创业大忌。
    对这种情况，如果是像涂山那边，属于墨斗直辖直营，那就是放任他们去出错、让他们自己看看会有教训，但现在是投资，经营的事平时不插手，小错误不管、大错误一定要纠正。
    “你这个方法好是好，但你这个手脚勤快是由谁来评价呢？要一直都是你自己去看还没有问题，但如果交给其他人，你怎么知道他会不会夹带私货？故意给你塞他亲戚朋友进来？就算不考虑这种情况，人也是有状态一说的，人家可能今天做什么事情都不带劲儿、表现出来不勤快，你就凭他这一天的事情就判定他不行？不合适吧？而且现代生产讲究的就是分工，做这个工序不行的做其他工序他一样不行吗？又不是让他抓总，就拼装个盒子需要什么本事？本事太大他还没心思做呢。”
    随口说了两句，那小刘总体上还算虚心——墨斗投资的钱还没到账呢他敢不虚心？
    随便探讨了一下，也是看时间还早，估摸着游戏里大规模降价还没有开始，墨斗就索性一边挂着号一边检查起了之前让这家网站准备的资料。
    还行，挺全面，也没什么造假的迹象——有也瞒不过他，开玩笑，0局的人能被这种小儿科的东西骗？
    哪个部门批给下面的公章油墨是哪个厂出的他们一清二楚，看一眼就清楚了。
    基本可以判断出他们是真创业的，不是骗子。
    这个东西能放心那就可以准备合同了，无非就是看他们对自己身价的估值嘛。
    这家公司，说实话，价值比张成安那个团队高多了。
    上限高、下限也不低，技术力昨天墨斗也参观过，还行，起码他们几个做老大的编程水平还可以——起码不至于被墨斗这个0局半吊子一眼戳穿嘛，放在民用层面这就已经能算是不错的水平了。
    真做好了，随便联系到几家厂商做主机游戏的汉化移植，虽然说直接收益也就限于辛苦费，但在玩家群体里很容易打出广告效应，以后想做任何事情都方便；
    当然，千万别出乌龙，国产有些的汉化、特别如果做的是一些，冷门游戏的汉化特别容易出问题，比如说墨斗之前玩过一个策略游戏，其中一个技能，民间汉化叫“恐惧怒号”，官方翻译……具体翻译成什么名字魔都也忘了，总之就是又不信又不达又不雅，被这游戏的玩家喷了个狗血淋头，一看就知道是一群不玩有些的人翻译出来的。
    没办法，国内游戏行业就这风气，游戏行业招人根本不管人家玩没玩过游戏，而是像其他it企业一样的标准，而且特别迷信名校，最后招进来全都是名校毕业、平时玩游戏最多扫雷的高材生，做出来的东西脱离玩家，消费者能买账？
    行业怎么样墨斗管不了，但起码他自己投资的公司不能出这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