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五次茶水，残留齿间舌尖的回甘是最后的那抹恰到好处。
    刚好方年跟沈尼尔也谈完了相关事务。
    方年婉言谢绝了沈尼尔共进午餐的邀请。
    临离开前，沈尼尔将剩下特别保存好的13克母树雀舌给了方年当伴手礼。
    “方总别嫌弃。”
    “我懂我懂，礼轻情意重。”
    “哈哈，晚上见。”
    “晚上见。”
    “……”
    沈尼尔驻足目送着那辆长达6米2的迈巴赫驶离，才收回目光。
    过去的一个多小时里，方年只提了一次陌陌，只字未提他沈尼尔特别针对移动社交这个细分领域进行了几乎覆盖式的赛道投资。
    更未提及因为轻聊和微信入场早，优势太大，让他这一次的赛道投资出现了偏差，几乎算是半折损在里面。
    就当下而言，算是可能拿得出手的就一个尚未正式上市的陌陌。
    这也不怪沈尼尔，假如没有方年对前米聊的干预，微信都得要12年上半年才用户破亿。
    米聊更是在这个时间节点开始用户大流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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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假如一切照旧，中间的这个时间差，足够沈尼尔玩一把一级市场的正常击鼓传花。
    后续大鱼吃小鱼，接盘侠也能熬到移动社交大爆发时代，皆大欢喜。
    这些方年都没提，方年只是谈笑自如般的提及了移动社交的一个更细分领域：陌生人社交。
    通过对基于位置服务(LBS)的技术挖局，精准大力发展陌生人社交。
    再将手游的社交属性与整体的移动社交融合。
    临了，又送了一个重磅消息：新型移动支付。
    影响力俱乐部是公事，影响力基金二期投资方向也是公事。
    但在公事里面，不动声色的解决了沈尼尔的私事。
    沈尼尔当然领情。
    是，他沈尼尔摸爬打滚这么多年，当然是有自己海量的人脉资源，就算这次覆盖式赛道投资出了差错，熬到移动社交大爆发时期也不是不行。
    他沈尼尔也可以推动影响力基金二期投资方向。
    但……
    已经半失败了一次。
    假如又出现偏差，那就是拉着一堆人陪葬。
    沈尼尔宁可让红杉单独扛过这一波小寒流，也不会更不敢这么做。
    …………
    见到特地赶回来跟自己共进午餐的方年，陆薇语略有不解：“没跟沈总一起吃饭啊？”
    “没，跟一个中老年男人吃饭有什么意思。”方年嬉皮笑脸道。
    陆薇语眨了下眼睛：“没谈妥？”
    “嗯？”方年故意乜了眼陆薇语，“居然对我这么不自信？”
    陆薇语反应过来：“对哈，人还是主动上门的。”
    然后奇怪道：“都谈好了，怎么不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
    “给沈总留点时间。”方年平和道，“他这个人太喜欢赛道投资了，也就是现在网络还不够畅通，不然估计早就有消息传他买下了半个中国互联网；
    去年十一月份开始，红杉资本大概是花了17亿左右对移动社交类App厂商进行了覆盖式投资；
    本来是未公开的消息，也没谁那么闲着去挨家挨户查；
    也是巧了，谷雨按我的要求收集应用科技小公司资料时，发现了端倪，刘惜闲得无聊筛选了下，统计发现亏损面超过85%。”
    略作停顿，方年夹了口菜，声音含糊起来：“十几个亿对沈尼尔来说虽然不大问题，但也是真金白银，心疼还是有的；
    刚好顺路，就拉了把。”
    末了，方年叹气道：“沈尼尔也是个倒霉催的，好死不死里面一堆跟风轻聊，不亏都难。”
    “本身就是风险投，发生这种事情也正常。”陆薇语并不太意外，“无非是一次亏得有点大。”
    然后问：“这事情你也能解决？”
    闻言，方年随口道：“能，其实严格来说不算沈尼尔的问题，扛下去也不会太亏；
    不过估计那些经验不太丰富的创业者坚持不下去，都没去改变一下发展方向，只是盯着一些细枝末节优化。”
    “最终也是回归赛道投资的本质，在并购过程中进行一定的方向修正就行。”
    陆薇语啧啧称奇：“你是真的厉害，什么事情在你手上都能变好。”
    “你快别夸了，我要是只做单纯的风险投资，现在早在天台了。”方年无奈道。
    陆薇语轻轻一笑：“也是，前沿学术现在已经有15%的项目废弃了。”
    转而说：“这事情谷雨她们什么时候跟你说的，怎么一点都没听到。”
    方年看了眼陆薇语，有点跃跃欲试的意思：“前两天，前沿天使的事情你们也基本不过问啊。”
    “别，我真不会这个，我就是瞎问。”陆薇语赶紧道。
    资本运作这个方面，整个前沿办公室，可能也就新来的白粥稍微懂一点点，关秋荷都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
    最后方年又说了句：“其实说来说去，是很多人没注意到目前移动社交App目标用户的最大需求是什么。”
    “嗯？”陆薇语抬眼看了眼方年，“不就是聊天、语音吗？”
    方年忍不住撇嘴道：“还好你不会去做投资。”
    接着说出了结果：“是陌生性。”
    陆薇语：“！！！”
    “……”
    这也是陌陌类App层出不穷，且一经推出就那么受欢迎的核心原因。
    更是微信早期大多数功能设计的核心灵感。
    也是现在轻聊的部分核心模块灵感。
    人就是这样的生物。
    熟人线上聊几句一会一会儿就没了兴致。
    但完全基于位置服务的陌生人聊着聊着，就会有性致。
    上辈子的方年一开始也很不解，还嗤之以鼻，但发现身边的一些同事朋友见天约一个换一个的，心里偶尔还是会泛酸的。
    是个男人都懂那种泛酸的真实原因。
    只是哪怕是上辈子玩得花的方年，也没机会用上这些App，一开始是不敢，后来是不需要了……
    方年也没再说这个话题，叹着气道：“晚上我还得去出席酒会，想想就亏，又不是我挣钱！”
    “……”
    ……当晚。
    方年出席了影响力俱乐部内部酒会。
    这次是在影响力俱乐部新盘下来的专用会所里，就在黄浦。
    来的人没第一次那么全。
    不过也很是热闹。
    为表重视，方总换了套商务休闲风格的衣服，倒也跟大家西装革履的样子差不多。
    觥筹交错间，欢声笑语一片。
    差不多时，方年跟沈尼尔共同宣布启动影响力基金二期投资。
    全方位覆盖移动社交领域下陌生人社交细分类别。
    最后，站在大厅中央的方年笑着喊道：“向轻聊发起挑战！成为行业领头羊！耶！”
    “哈哈哈……”
    “借方总吉言！”
    “那就希望如方总所愿！”
    “……”
    喝了点酒的方年心里嘀咕了句：年少不努力，长大借吉言。
    内部酒会当然是很成功的。
    各项事务也会有人执行下去。
    一切，都跟方年没多大关系。
    毕竟名誉会长嘛，负责最后分钱。
    …………
    …………
    接下来的几天里，方年同学一边看戏，一边安排了前沿天使的一些投资事务。
    可把温叶跟谷雨乐坏了。
    当然白粥、吴伏城也没少客串投资经理。
    不过因此顺便取消了傍晚炸街的活动，这让刚知情的李安南很是失望。
    最后李安南还是摸到超跑过了瘾。
    并立下了创办公司后的第一个愿望，买一台自己的超跑。
    而在这个过程中，从19号开始出门旅游到张家界的方歆小朋友跟方年、陆薇语进行了视频通话。
    “哥哥哥哥~你猜我们在哪里？”
    “啊呀，我跟你说，可好玩了！”
    “下次我带你来！”
    “……”
    方歆小朋友总算是等到了期待已久的暑期旅游。
    方年看了看视频背景，笑着道：“怎么去张家界了？”
    “一点都不好玩，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方歆嘟着嘴道。
    “……”
    跟陆薇语说了几句，然后嚷嚷道：“等我到了下个地方再找你！”
    “……”
    20号，方歆小朋友到了湘楚凤凰古城。
    22号，桂林，优哉游哉的，一点也不赶的样子。
    24号晚上，方歆小朋友再次很高兴的打来视频电话：“哥哥~你知道我在哪吗？”
    “看起来像是在澳门。”方年不确定道。
    方歆：“哼！”
    “再也不要理你了！”
    这次方年是真猜的，因为方歆是在酒店房间打得电话。
    是按照行程推算，感觉上像是澳门。
    毕竟方年之前就提议过让林凤女士去澳门看看，地方虽小，但还是有点意思的。
    绝不仅仅只是赌场那么简单。
    结束跟方歆的视频通话后，方年笑了笑。
    说起来直到现在为止，就连轻聊的视频通话功能还是不完善，因为这玩意需要硬件支持。
    假如没有前置摄像头的手机，默认就会提示失败。
    当然……
    在视频聊天方面，微信也做了，甚至还推动了QQ做。
    只不过因为硬件因素，都不尽人意。
    至于方年跟方歆的视频通话，并不是基于已知的轻聊、微信，包括苹果的FaceTime。
    因为方年就没用这些软件。
    他用的是女娲实验室的工程样机，内置的MindOS上就有单独的配套软件。
    视频通话本身又不是个复杂功能，MindOS之所以做出来，也是为了跟iOS的FaceTime进行比较。
    以便于系统各个角度的完善。
    毕竟有些内置应用完全可以做得更优秀。
    虽然MindOS的视频通话只是个试验品，但很稳定，因为只有极小规模应用——实际上就方年拿走的那二十多台机器能用。
    数据交换都是专用服务器，连女娲实验室内部都没有处理权限。
    是方总最光明正大的‘以权谋私’。
    除此之外，MindOS其实有尝试更多的内置应用改善。
    在方年亲自撰写的实现方向规划方案里，就有一些关于改善内置基础应用体验的可行性建议。
    比如emoji。
    也不知道哪个版本的iOS，在短信等应用上的emoji就做得很出彩，方年觉得还不错。
    …………
    而在方歆小朋友每天报告自己旅游行踪的这些天里。
    各个平台不断有新消息冒出。
    影响力基金二期投资最终是决定拿出来25亿进行投资。
    在投资移动社交类时，还另有计划盘活手游+社交的畅通性。
    一开始是内测的陌陌忽然登陆各大平台正式上市，通过软广告营销，以及独特的功能定位，一下子俘获了无数都市男女的性致。
    全网下载量巅峰时一日破10万。
    更是登顶了当天MindOS应用商店排行榜单。
    虽然不是榜首，但也挺靠前的。
    本来算是一枝独秀的‘刁钻’社交应用。
    但接着数家即时通讯公司并购重组，推出了同样是基于位置服务的新类社交App。
    当然，与陌陌还是有所区别的。
    这个新公司一口气砸出2000万人民币的推广。
    其它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社交类应用纷纷开始了内部并购。
    短短几天时间里，微信率先感觉遭受到了挑战。
    背靠着鹅厂，微信当然是底气十足，也开始了砸钱推广。
    这时，更骚的操作来了。
    手游跟社交进行了生态融合。
    一举将这场纷争推动到了另一个层面。
    因为一下子出现了许多基于社交的小游戏，最常见的是双人匹配模式的小游戏。
    号称是要打破游戏的壁垒。
    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开始了烧钱大战。
    微信、陌陌、寥寥、灵、比邻、你我、传、隔空……等上十个应用开始了各自的烧钱大战。
    底下还有密密麻麻的一堆软件伺机而动。
    搞得方年都特地登录了‘持键’边看热闹边吐槽。
    逼乎上一堆人作壁上观。
    在这个过程中，逼乎似乎感觉了新的机遇，全面开放了注册权限。
    逼乎最热的话题就是：
    如何看待最近涌现出无数款社交类App，以及它们的烧钱大战？
    “莫名有一种全中国的人都已经用上了智能手机的感觉，明明我还在用功能机。”
    “就很奇怪，哪来那么多的App啊。”
    “怎么就没有轻聊呢？”
    “轻聊这波是稳坐钓鱼台吗？”
    “……”
    其中高赞回答很有意思。
    “怎么看？坐着看，躺着看，站着看，我都行；为了京东、淘宝商城的电子卡券，贫穷的我挨个下载了所有发放福利的App，还别说，凑了二百元京东卡了。”
    嗯……
    高赞回答者是‘持键’。
    有网友在评论区戏言：“这一点都不持键。”
    持键：“那要怎么说？莫名其妙的冒出了几十上百个App，还一个个都在莫名其妙的推广烧钱，就看热闹呗！”
    “……”
    总之，哪怕是知道内幕的方年同学也只能看戏。
    这不是他的问题，也不是沈尼尔的问题，更不是影响力俱乐部的问题。
    一开始确实只是想徐徐图之的。
    计划是推出一个具有焦点的App跟陌陌争锋，毕竟没有热闹，没有冲突，就没有路人看戏。
    因为没有陌陌那么久的酝酿基础，顺手推广了下，然后就挑动了大家的神经。
    索性开始烧钱养蛊。
    一些盘外玩家也加入了进来。
    当然，影响力基金是亏不了的，就这么十来天功夫，网上都开始谣传陌陌估值破亿了。
    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吹风。
    当然，背后操盘的资本机构都知道这次不是短期收益项目，看起来很是热闹，其实还算稳扎稳打。
    现在能肯定的是，这次的发展方向会偏离预期，最后的结果可能会是比较有意思的形式。
    于是，方年同学就乐呵呵看起了戏。
    反正手游+社交的确畅通了起来。
    反正，这段时间全国小宾馆的生意都莫名大好，就算一直是烧钱赚吆喝，那也可以当为GDP做贡献了。
    显然，这场较为罕见的移动社交烧钱大战不会只带来这么一点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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