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枯瘦老者难以接受这事实。
    他的阵法造诣，居然连一个小辈都比不过？
    这小辈，只是那神秘绝顶高人的弟子。
    他若连对方弟子都比不过，又怎么去和对方本尊较量。
    当即他咬了咬牙，加大真罡输出，刻画符文的速度也大大提升。
    他就不信，一个小辈的阵法造诣真能压过他。
    可事实由不得他不信。
    无论他怎么努力爆发，他都别说夺取这大阵的掌控权，连渗透都做不到。
    “你就是那个丹道高人？”
    枯瘦老者并不傻。
    到了这一刻，他再迟钝也反应过来。
    “还不算太蠢。”
    凌云手掌对着枯瘦老者一压。
    枯瘦老者可谓自作自受。
    他和凌云比拼阵法，以至于真罡都耗尽。
    这就导致，他明明实力强悍，却无法发挥出来。
    虚空上方。
    一个大磨盘出现。
    这大磨盘，无疑是凌云运转大阵之力所凝聚。
    随着大磨盘压下，枯瘦老者险些就被压得趴在地上。
    不过这枯瘦老者的确不是一般人。
    危急时刻，他体内一件宝物自动飞出。
    这是一个丹炉。
    这丹炉，赫然是烛照九品真宝。
    丹炉一出现，立即将上方的大磨盘挡住。
    但枯瘦老者想要逃出凌云的镇压，也难以做到，只能勉强抵挡。
    “我认输。”
    枯瘦老者急忙道。
    “不够。”
    凌云冷冷道。
    “好，我向他赔罪，刚才我不应该对他出手。”
    枯瘦老者也算是能屈能伸。
    凌云这才神色一缓。
    当然，也是这枯瘦老者的确强大，他能压制对方，却也无法击杀。
    否则凌云可不会客气，绝对直接将枯瘦老者镇杀。
    至于现在，既然枯瘦老者已向东正烈阳赔罪，那凌云也不好继续揪着不放。
    “你可以走了。”
    当即凌云便放开枯瘦老者。
    他也不惧枯瘦老者反悔。
    绝灵大阵和铁壁大阵都在，枯瘦老者若反悔，凌云便能继续镇压他。
    “等等。”
    枯瘦老者陪着笑脸道：“这位小友，我能否请教下，在这铁壁大阵上切割出裂缝，却不破坏铁壁大阵原本构造，你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有的大阵，他也能做到这点。
    但铁壁大阵不同。
    铁壁大阵的所有符文，都是环环相扣的。
    按道理，只要破坏一个符文，都会引起大阵的剧烈反弹。
    可眼前这铁壁大阵，明明有过巨大裂缝痕迹，却没有丝毫异常。
    即便枯瘦老者阵法造诣不凡，也无法理解凌云是怎么做到的。
    “谁说我切割了铁壁大阵？”
    凌云摇头，“我只不过，是在铁壁大阵上，布置了一扇空间之门。”
    枯瘦老者身躯一震，有种醍醐灌顶之感。
    他发现，他对阵法的理解，完全受到思维限制。
    他相信不止他，世间众炼丹师，在看到这大阵上的裂缝时，第一念头都会以为，这是某种破解之法。
    但实际上，凌云根本没去破解铁壁大阵。
    凌云只是在铁壁大阵上，布置了一扇空间之门。
    这个操作一旦说穿，似乎很轻松容易，可偏偏其他炼丹师就是不会往这方面去想，包括他自己。
    破解大阵，世间众炼丹师，只会想到怎么去“破”，却没想过，还可以用其他手段。
    凌云这简单一句话，给枯瘦老者打开的，是一扇崭新的阵道大门。
    这看起来简单，枯瘦老者却非但没有因此轻视凌云，反而越发肃然起敬。
    大巧不工。
    真正的大道，就是返璞归真。
    通常，能将复杂的事情，用简单手段化解，这说明处事造诣已然出神入化。
    一时间，枯瘦老者都无法估量凌云的丹道造诣究竟有多深。
    “多谢小友，不，多谢先生指点。”
    枯瘦老者真诚道。
    他这态度，倒让凌云不由高看他一眼。
    从枯瘦老者先前的行为来看，此人显然不是什么好人，可以说是非常霸道和狠厉。
    不过此人对待丹道，却是极为虔诚。
    凌云身为炼丹师，对这种人本能就会有好感。
    “指点谈不上，一些小手段，不足挂齿。”
    当即凌云道。
    “先生眼里的小手段，对我来说，却是大巧不工之术。”
    枯瘦老者连忙道：“若有可能，我还想多聆听先生的教导。”
    “你倒还算可教，如果你在丹道什么困惑，可以说出来，与我共同探讨下。”
    凌云道。
    这枯瘦老者态度诚恳，那凌云也不介意花点时间，对他指导一二。
    枯瘦老者眼睛一亮。
    接着，他没有错过这机会，提出了好几个疑问。
    每一个问题，凌云都能轻松解答，而且直指问题根本。
    枯瘦老者听得如痴如醉。
    一时间，他竟有种自己在幼童时期，第一次接触丹道的错觉。
    这让他对凌云愈发敬畏，觉得后者的丹道造诣，实在是深不可测。
    “听先生今日一席话，胜过纪某百年修行，先生之大恩，纪某实在是感激不尽。”
    枯瘦老者道。
    “丹道如海，旁人的指点都是次要的，关键还得靠自己。”
    凌云神色淡淡，“今天就此别过，他日有缘再会。”
    说着他就要离去。
    他能指点枯瘦老者几句，便已算很不错，自然不可能一直为枯瘦老者解惑。
    枯瘦老者虽然遗憾，但也懂得见好就收。
    “先生之恩，纪某无以为报。”
    枯瘦老者取出一枚令牌，“纪某在牧城，开了家丹药铺，这令牌是我那丹药铺的至尊令。
    以后若先生有吩咐，持有这令牌，便能找到我，还望先生不要嫌弃。”
    类似的令牌，凌云手中也有，是楚若梅给的锦绣商会至尊令。
    不过枯瘦老者这至尊令，明显比锦绣商会的至尊令更不凡。
    这块令牌，是由玄金制造。
    玄金极为昂贵。
    可以说，枯瘦老者给的这一枚至尊令，价值就不逊于九品幽莹真宝。
    对此凌云倒不是很意外。
    这枯瘦老者丹武修为都不凡，身份肯定不简单。
    凌云估计，枯瘦老者说的丹药铺，在牧城绝对名气不小。
    但凌云没太在意这些。
    “也好。”
    他笑了笑，收下这枚令牌，就真正与枯瘦老者辞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