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九尘。
    毫无疑问。
    这长发男子，就是浮屠圣主牧九尘。
    此刻，牧九尘正在作画。
    他画的，是一副山水图，高山流水，气势不凡。
    凌云眼神微动。
    从牧九尘这画中，他感受到一股不凡之势。
    很显然，牧九尘的画，已超出画技的范畴，也超出了意境范畴，真正踏入势之境。
    任何技能，比如练剑、画画和炼丹等等，都分为不同的境界。
    首先，要领悟意境，才算是初入门槛。
    意境之上，为大势。
    有些天才在踏入武尊之后，能领悟到大势的皮毛，但也仅此而已。
    想要掌握明悟大势，必须是在天人合一达到极为高深的境界后。
    天人合一，就是借助天地自然之势。
    而一般人掌握的，也只是小势。
    能够掌握天地大势之人，可谓寥寥无几。
    牧九尘的画中，透出一股磅礴大势，这无疑极为不简单。
    察觉到凌云的到来，牧九尘没有继续画画，而是放下笔，朝凌云望来。
    不过，他的目光扫了下凌云，就看向后者身边的夏恒。
    “好手段。”
    唰！他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出现在夏恒身前。
    “这伤势，按理说是必死，凌云你是怎么做到的？”
    牧九尘惊奇道。
    “我在夏恒体内，下了一种特殊剧毒。”
    凌云说道：“这种剧毒，会慢慢吞噬人的精血和命魂，但与此同时，在它吞噬之时，会尽可能保住人的性命。
    它的副作用肯定不小，可夏恒这情况，能保住命就不错，其他的只能以后再说。”
    “奇思妙想，奇思妙想。”
    闻言，牧九尘都不由佩服凌云。
    这种治疗方法，他都从来没有听过。
    而且凌云不止是有想法，还成功的付诸实践。
    只此一手，在牧九尘看来，凌云就超越了浮屠岛所有炼丹师。
    难怪莫言堂堂极位天师，会对凌云那样支持，甚至可以说是恭敬。
    “圣主，现在是紧要时刻，我便不与你客气。”
    凌云直接道：“我需要三棵蝴蝶草、龙血果一颗、万年雪莲一株和一颗百万年木系妖兽妖丹，不知这些药材，你这有没有？”
    夏恒的情况不容乐观，只是被他暂时用千机丝吊住性命，不加以救治还是要死。
    在这种时候，凌云依然觉得来牧九尘这。
    就是因为他觉得，牧九尘身为浮屠圣主，拥有的药材肯定不少。
    “阿六，去我的药库里，取这些药材出来。”
    牧九尘没有丝毫犹豫，对阿六说了声，就继续看向凌云，“你是要炼丹？”
    “不错。”
    凌云点头。
    “什么丹？”
    牧九尘颇为好奇。
    夏恒的伤势他看了，真的是致命伤势，即便被凌云暂时吊着性命，但让其他天师来，也绝对救不活。
    所以，他很好奇凌云要炼什么丹来救夏恒。
    “小涅槃丹。”
    凌云道。
    “小涅槃丹？”
    牧九尘神色疑惑，没有听过这种丹药。
    凌云没解释。
    小涅槃丹，通常只有高武位面才有，牧九尘没听过很正常。
    他只是道：“待我炼制出来，圣主便知道了。”
    很快，阿六将药材拿来。
    凌云也不客气，就在这大殿内炼丹。
    牧九尘虽然不是专业的炼丹师，但在炼丹上也略有涉猎，是一名下位天师。
    所以凌云这一出手，他便能看出凌云的不凡。
    他立即判断出，莫言果然不如凌云。
    小涅槃丹，非比寻常。
    即便是凌云，炼制起来也颇为吃力，这其实已有些超出他如今极限。
    好在他对炼丹的掌控能力，精妙到极致，将灵力控制到细微如丝，没有丝毫浪费，这才能勉强支持。
    整整一刻钟后，凌云才将这丹药炼制出来。
    旁边，牧九尘觉得自己，完全是在享受一场视觉和嗅觉盛宴。
    他好歹也是下位天师，但在凌云面前，竟有种自己是炼丹学徒的感觉。
    还好他炼丹只是出于兴趣。
    否则他如果也是专业炼丹师，恐怕也会和莫言那些人一样，对凌云恭敬起来。
    与此同时，牧九尘已经是极为好奇，凌云炼制的究竟是什么丹药。
    他的疑惑没有持续多久。
    开炉！一股极为浓郁的丹香，霎时扩散到整个大殿。
    牧九尘瞳孔收缩。
    他好歹也是天师，瞬间就判断出，这丹香绝非天品丹药能有的。
    虚品丹药！牧九尘心头掀起惊涛骇浪。
    凌云炼制的，居然是虚品丹药。
    这太不可思议了。
    凌云竟能炼制虚品丹药。
    这岂不是说，凌云是一名炼丹灵师？
    “虚品丹药？”
    阿六都忍不住，惊呼出声道。
    “不错。”
    事到如今，凌云也没隐瞒，“小涅槃丹，正是虚品丹药。”
    说着，他走到夏恒身前：“夏恒，这是小涅槃丹，顾名思义，服用这枚丹药，如果你能撑住，就可以涅槃重生。
    但同样的……”凌云话语一顿。
    “凌云，你说，到了现在这一步，我想情况再糟糕，也糟糕不到哪去。”
    夏恒道。
    “服用此丹，会极为痛苦，如同烈火分身，生不如死，撑不住的话，你会在极致的痛苦中死去。”
    凌云正色道：“若你选择拒绝，我可以让你安详的死去，但你若选择服用这丹药，到时真的如同身在十八层地狱。
    所以，我要认真的问一遍，你真的确定，要服用这丹药？”
    夏恒没有犹豫：“我确定。”
    “好。”
    凌云直接将这丹药，弹入夏恒口中。
    “圣主，关闭大殿的大门，最好开启禁制，隔绝这里的声音。”
    然后凌云就对牧九尘道。
    听到这话，牧九尘和阿六心神都一凛。
    他们看得出，夏恒绝对算是意志极为坚定的人。
    这要换做其他人，受了现在这样严重的话，估计早已哭爹叫娘，夏恒却至今一声不吭。
    凌云明显也知道这点，却依然认为夏恒很难抗住，真不知服用这小涅槃丹，究竟是何等的痛苦。
    看到两人的疑惑，凌云直接道：“有人说，分娩是九级痛苦，那么服用小涅槃丹的遭受的折磨，就是十级。”
    牧九尘和阿六脸色皆猛变。
    这时，一道轻盈身影，从大殿后方飘出。
    看到这身影，凌云微楞：“洛师姐？”
    他没想到，洛千千居然也在这大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