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点姜靥就要用水泼苏尧了。
    “好了好了，不逗。”哄了几句，苏尧觉得浑身不舒服，这种有前戏没后劲的故事听起来太闹心了，“你就因为这件事，所以这么多年都不原谅他？”
    “我没有不原谅他，我是觉得如果他还喜欢我，肯定不舍得这么对我，你知道那时候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条依附于他的寄生虫，完全没有价值和意义，被宿主嫌弃，连讨厌他都不配，别说原谅了。”
    一夕从云端跌下来，她已经很卑微了，他满身酒气抱着她说“姜靥帮帮我”的时候她没有反抗。
    第二天他带着嘲讽的笑容边穿衣服边说“你昨晚难道就不享受么”的时候，她一下就气哭了。
    姜靥整整三天连房门都没出，后来江云飞搬了出去，而她并不知道他是为了避免那样的事再次发生。
    “你这个.....”苏尧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但也知道那种卑微的感觉，本来喜欢自己的男人变得越来越优秀，而自己要什么没什么，学费都要靠人家，怎么可能直得起腰板儿。
    这时候对方态度稍稍变化一点都能感觉到，想着他是不是要抛弃自己了，情绪肯定会有些敏感，“算不算创伤性后遗症，要不要看心理医生，如果要看的话......”
    “你打住，”姜靥一脸嫌弃，别扭的感觉一扫而空，直接笑出来，“苏大小姐，陷进去了吧？还没怎么着呢，就开始给男朋友拉客户了。”
    “我没有！”苏尧否认，满脸心虚。
    “少来！张口闭口都是他，是，我承认我喜欢江云飞，你敢不敢承认你喜欢沈默？”
    “我又不喜欢我承认什么。”
    “怂死你算了。”
    “你不怂，不也不敢表白么.....”苏尧小声回了一句，她是来听八卦的，不是来被八卦的好么？
    “也是什么意思，嗯？也？哈，承认了吧，你就是对他动心了。”姜靥扳回一城心情大好，托着下巴对她道，“如果沈医生会教人怎么让对方先开口的话，那我倒是愿意给他点钱。”
    “但就是不知道你舍不舍得，万一我学会了，把这招用在沈医生身上呢？”
    “你敢你个妖精。”
    “哈哈哈，泼妇。”
    跟姜靥分开后，苏尧心神不宁，决定把晚上的那个什么破会议取消，她要去做做心理咨询平静下。
    沈默收到微信后不久，就有客服过来告诉他有人来找她。
    “是苏尧么？让她进来吧。”看了看时间，感觉有些太快了。
    “不是，是一位姓隋的女士。”
    隋歆。
    沈默皱眉，但还是让人把她请进来了，只不过不是在他的诊室，而是别的房间。
    过了一会儿才过去，隔着玻璃门，沈默看着站在落地窗前的女人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儿。
    推开门，男人淡淡说了一句，“久等了。”
    确实很久，她等了他差不多有一个小时，但隋歆一点儿不介意，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
    跟这些年比起来，一个小时不算什么。
    “你这儿布置得不错。”打量着这间房间，隋歆赞许道，“没想到你居然回国开了诊所，怎么样，国内的环境不如国外吧，如果是在国外，以你这样的资历，赚的钱肯定是现在的好几倍。”
    “我在国外出过医疗事故，死过人，在那种前提下，你觉得还可能赚好几倍么？”平静地揭开他们都不愿意提及的那件事，沈默看见隋歆的神色果然变了，冷笑一下，换了个话题，“来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我就是来想找你叙叙旧。”
    “你我无旧可叙，如果没什么事儿就请便吧，我还很忙。”
    沈默起身要走，隋歆站起来，声音有些激动，“你就这么记仇么，到现在都不肯原谅我？我也不是故意的，而且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大事？”沈默的态度冷硬了几分，脸上闪过一丝愠怒，“死了人，你还能说出不是什么大事？隋歆，你真是一点都没变。”
    隋歆也觉得自己失言了，她确实没想到沈默居然还是这样，所以没有提前想好措辞。
    如果知道他依然在意那件事，她不会这么冒失。
    “我不是那个意思，既然你忙，那我就先走了，改天再来。”
    “不送。”
    正要出去，门却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苏尧拿着咖啡进来，“为什么在这房间，今天不在你诊室么.....”
    这才注意到屋里还有别人，女人尴尬得要死，差点就要弯腰退出去说你们继续了。
    “临时有点事，忘了告诉你。”沈默走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这是隋歆，你们见过了。”
    “哈，见过见过，你好....”手生生被人按住，她想跟他前女友握个手怎么这么难，“那个我手里拿着东西不方便。”
    转头看了看沈默，嗔道，“你就不能接一下么？”
    “我去换衣服，咱们去吃饭吧。”沈默没有接咖啡，只是打开了门，带着她往外走，“你想吃什么？”
    门外的人都看了，两个人离得很近，完全不是医生和病患该有的距离。
    “吃什么都行，但今天太冷了，我不想去那条学生街了，我想吃水煮鱼，吃川菜吧！”苏尧仗着他现在需要自己，大肆提要求。
    “你定。”
    在前女友面前装蒜的沈默实在是太温柔了，但是一想到自己是因为别人才沾光的，苏尧心里很是不爽。
    “你带她去过学生街？”隋歆问了一句，很是失落。
    “嗯。”
    苏尧翻了白眼，心里腹诽，看吧，去学生街也是怀念故交。
    深吸一口气，隋歆挤出一个笑容，“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们了，再见。”
    直到人走了，苏尧才终于抽回手，“至于么，还喜欢就说出来呗，扭扭捏捏还要找人做戏，累不累啊你？”
    “我不喜欢她。”
    “你骗鬼呢吧？”
    “我是不想她再纠缠我。”
    “口是心非。”
    “你还吃不吃饭了？”
    “吃啊，为什么不吃，但我要吃川菜，我可不再去那个破地方陪你回忆青春了。”喝了一口咖啡，苏尧哼道。
    “什么回忆青春，我是爱吃馄饨而已。”沈默无奈，她是吃枪药了么？上次吃完把汤都喝了的难道不是她？
    “沈大夫你用不着跟我解释的，跟我又没有什么关系，我就是一个可怜弱小又被人当挡箭牌的无辜病患而已。”
    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她这是在酸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