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还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姜靥无从分辨。
    喝到断片儿的她躺在自家大床上，只觉天旋地转，闭上眼就像坐在船上一样，胃里也是翻江倒海。她伸手揽住面前男人的脖子，像溺水的人抓着救命的浮木，委屈巴巴地说道，“我想喝，富婆快落水。”
    根本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江云飞刚把她一只胳膊从自己身上拉开，另一只又攀了上来。
    “什么东西？”
    “快落水......”
    实在是没办法，嫌弃地把她两只手一把抓了，然后甩开，男人掏出手机搜了一下，看着搜索结果有些无语，“喝可乐就喝可乐，你想钱想疯了么？”
    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喜欢钱，江云飞转身进了厨房。
    “有钱的话，我就不用觉得低你一头，不用担心你看不上我了.......”
    折返回来的时候，姜靥已经睡着了，男人叹了口气，把可乐放在了一边，帮她把鞋脱了，又盖好被子就退了出来。
    江云飞回到书房，拿出她的那些小说，开始一本一本整理。
    其实他都看过，所以要写些建议的话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打开电脑，在键盘上敲下“读后感”三个字，江云飞无奈地摇摇头，而后正襟危坐，开始认真地把自己的想法梳理出来。
    早上的时候，他是被姜靥的尖叫声吵醒的。
    眉头紧皱，脸上睡意未消，江云飞走进她的房间，看见站在卫生间里的姜靥一脸哀怨，“我没有卸妆.......”
    “为什么不提醒我？”
    “怎么提醒你，你睡得那么死....”
    “那你好歹帮我洗一下吧。”衣服也没给她脱，睡得不舒服不说，裤子都睡皱了。
    “用热毛巾敷？”江云飞挑眉，他总不能拿冷水给她冲吧。
    “大哥，热毛巾敷完毛孔就全都打开了，化妆品会进入到皮肤里面，脸就废了好么？”姜靥推开他，拿了换洗衣服又回来，“我要洗澡了，你出去。”
    江云飞面露不爽，舌头抵着口腔，是在压抑火气。
    “那下次，我帮你脱衣服洗澡。”
    “你敢！”
    江云飞大摇大摆回了房间，气得姜靥只能跟群里的妹子吐槽。
    “我就不明白他为什么每一次都不顺着我，还用热毛巾敷！这也太直男了吧！”
    苏尧在一边都要笑死了，用语音回复她，语气满是促狭，“要是陆世琛肯定不会这么说，毕竟是男明星，对这个可能会懂一点。”
    “就是！”
    “金主肯定不知道要在化妆棉上倒卸妆水，然后再一点一点擦，他估计根本分不清你桌上那些瓶瓶罐罐。”安然一般都直接给出解决办法，不会说一些废话，“你不如写好标签，再把步骤贴到梳妆台上，以备不时之需。”
    泡在浴缸里敷着清洁面膜的姜靥想了想，说干就干。
    江云飞过来的时候，她正穿着他的衬衫在屋子里溜达。
    头发湿哒哒的，光腿穿一双毛绒拖鞋。
    “为什么不穿睡衣？”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穿你那么贵的手工衬衣吧？”
    “对，而且还弄湿了。”嫌弃地拉起她一绺头发，示意还没干。
    “吴妈把你和我的衣服放在一起了，我刚才拿进来时没注意，以为是我的睡衣。”
    “她把我的衬衣和你的内衣放在一块儿了？”江云飞嘴角噙着一抹笑，是存心的。
    姜靥脸一红，也没理他，只推着他去了梳妆台，“你看好了，我都贴上每个护肤品是什么了，下次我再喝多你就用这个给我卸妆。千万记住，很重要。”
    “怎么，要是因为这个嫁不出去还要赖上我么？”说完顺手掐了她脸一下，“这不是挺好的。”
    “江云飞！”姜靥捂着脸，他下手可真是一点儿不留情。
    “知道了知道了，你以后最好少喝酒。”说完就走了，姜靥以为他不会回来了，结果没过一会儿就看见他抱着一摞书进来。
    “读后感。”
    “？？？”一脸懵逼，姜靥接过那些书，她以前倒不知道自己所有书加起来那么重，差点儿抱不住。
    摇摇晃晃的，姜靥一边用手托着下面一边用下巴抵着上面，然后放到床上，拿起那份超级厚的建议看了几页，眼睛差点瞪出来，“这是你写的？”
    “你不会是让你的秘书替你整理的吧？读者的留言我可都看过，要是抄的我能看出来的。”
    江云飞坐到床上，随手拿起一本书翻了下，指着其中一页的注释道，“我的字，认识么？”
    姜靥这下彻底惊呆了，“你真的都看过？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又翻了几本，每本都有注释。
    比如，“这个女主太闹腾了，我不喜欢。”
    “女配太没有脑子了，剧情太假。”
    “这段逻辑有误。”
    “结构性不强，文章读起来太散。”
    “错别字。”
    “错别字。”
    “错别字。”
    “……”
    “就这几天，我看书快。”摸了摸鼻尖，答得面不改色心不跳。
    “你怎么那么多错别字，你自己写完都不看一遍么？”
    姜靥被噎得无话可说。
    “看得懂就行了，偶尔是会这样的，输入法的问题……”
    “你可真行，还让输入法背锅，输入法要是会写书就不用你了。”
    翻了个白眼，姜靥继续，“我每一章都看了好几遍，有时候看得次数多了就看不出来了，你不知道自己的错别字自己是看不出来的么？”
    “你以前也这么说，说自己算错的数是查不出来的，所以不会的题做不对，会的题也错，然后成绩就特别低……”
    啊啊啊，姜靥要抓狂了。
    为什么要这样，他们不是在讨论小说么！为什么要说她的数学！
    “行了，你好好看吧，看完告诉我有什么想法，晚上我们再讨论。”
    谁要跟你讨论？！
    “把衬衣脱了，我要穿。”
    姜靥觉得他不光是找茬儿，还有点碰瓷儿的成分在，“你那么多衬衫了……”
    “我就喜欢这件，袖口绣了我的名字。”
    姜靥换了衣服拿给他，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江云飞出门的时候一直哼着小曲儿，也不知道心情为什么那么好。
    卫生间的沐浴露上写着“愉悦你的每寸肌肤”。
    醒目又容易被忽略，就像身边的人一样。
    她穿过的衣服在他身上，香气撩人，身心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