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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7、二十年3月9日 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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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跳科技这件事,现在真的超乎宋北云的预料了,本以为能够出来的东西迟迟没有动静,但本以为根本出不来的东西现在却发疯一样的往外蹦。
    本来他以为汽车和坦克会先一步被折腾出来,但谁知道因为发动机的问题,这俩东西迟迟没有出现,但飞艇的技术却日趋完善。
    继上次飞艇坠落之后其实没多久,也就一年多一点的时间,这第二艘飞艇就上天了。
    现在发动机的问题就在于马力太小,现有材料很难克服这个阶段性问题,但飞艇却没有这个顾虑,马力小就多怼几台上去,蒙皮也可以使用橡胶和丝绸的混成物,龙骨甚至可以使用竹子来减轻其重量。
    不过还是因为整体马力太小的问题,发动机仍是心头大患,这东西怎么说呢,理论成立但工程不允许,耐久度达不到要求,本来要求的是两百马力续航一千五百小时,但成品却只有七十五马力,续航更是只有不到两百小时。
    换句话说,它们的工艺根本达不到要求,完全不能进行列装,至于恶劣天气和恶劣环境那就更不用想了,空转都不行,进了沙子还指望它能动起来?
    对此宋北云倒是并没有苛求,因为他知道这玩意是真的不能一口气吃成个胖子。
    不过倒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穿越者的作用再次体现出来了,强大的未来视让他和妙言知道哪条路不可走哪条路可以走,蒸汽动力、电动力和内燃化石动力其实是完全可以独立发展的,谁先牛逼就用谁,现阶段并不存在取代和竞争关系。
    只不过电动和化石动力对材料学的要求极高,而材料学又是一门必须要花重金、大价钱和大量人力以及时间堆积的学科,所以现阶段反倒是蒸汽动力这种傻大黑粗的东西成为了主流。
    但宋北云自然是不可能放弃的,他知道这些东西未来的前景,更知道它们代表的意义,方向大纲都已经存在了,他们只需要让人看到进步就足够了。
    而在这个过程中,倒是出了一个顶尖的天才,只不过这个人并不是宋人,反倒是一个波斯人,而且还跟波斯猫有点沾亲带故的人。
    他名义上是波斯猫表弟,其实就是拜火教教主的儿子,今年二十四岁,本是来恭迎圣女回波斯的,但自从去年来了长安之后,他就不走了……
    至于为什么不走,他也没给个说法,反正现在他也不提让圣女会波斯的事,问起来也不正面回答,有事没事就赖着姐姐吵闹着想要去工坊做学徒。
    为了这件事波斯猫找了几次宋北云,宋北云其实倒也是无所谓,安排一个学徒倒不是什么大问题,而且波斯猫这段时间也帮了不少忙,前线部队能够很轻松的在波斯地区驻扎休整,很大程度上都是通过她的人脉才能进行良好沟通的,而且她还在当地帮忙找了不少精通土话的本地人充当宋军的向导,真的是给大宋省了很多事。
    所以安置一个学徒倒真的不是问题。
    而让谁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波斯小老弟在工坊展现出了惊人的工程天赋,他的很多奇思妙想都能让人眼前一亮,比如他折腾出了一款涡轮机,可以使用蒸汽机的蒸汽进行传动,虽然最终因为里头的轮盘会在运转中扭曲和变形没有能够形成高效的应用,但他的理念却得到了认可,因为如果有更好的材料,这个发明是非常有价值的。
    还有他似乎对电非常有兴趣,并且用了四个月自学电力启蒙课程,然后竟然能通过铜线的缠绕,弄出了一个可以悬浮在半空中的磁场线圈,并且通过将这个线圈进行逆向切割,他整出了一场导致工坊停工三小时的电磁爆事故。
    但这件事并没有让他受到惩罚,反而他被特批进入了长安国家工程院中去学习,虽然这个地方是绝密的机构,但相比较这个年轻的天才来说,秘密并不是问题。
    二十年了,宋北云曾经记得看过一个关于诺贝尔奖得主的纪录片,里头的科学研究大概就是以二十年为一个周期,二十年科技树就会大爆一次,如今算了算正巧是这大爆的年份,而出现的成果也果然没让他失望。
    而从报上来的成果来看,化学院和材料院一马当先,工程院紧随其后,反倒是数学院和综合科学院沉寂了下来。
    对此宋北云倒也不着急,因为化学和材料这两个学科,就是科学中的老实人,只要肯花时间花精力就一定会有所收获,这是毋庸置疑的,它不想数学、物理那样,可能研究几十年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过同样也是这两门学科,因为是老实人,所以别想着有什么突然的突破,只能是一步一个脚印,慢慢积累,在数千数万种材料中一点一点的摸索探寻。
    理论突破是很快的,但这种基础学科跟不上,一切都是枉然。
    火车现在已经出现了第三代蒸汽机头了,马力更大、能耗更低、速度也更快,但仍然没有跳脱蒸汽机的范畴,但火车的研发速度再快,铁轨却是跟不上,桥梁技术也跟不上,长江黄河就成了火车的天然屏障。
    有时候不得不感慨制约发展的东西真的不是某样成果本身而是它的配套设施技术。
    “不知道啊,战线太长,没有合适的即时通讯,我最少得三个月才能接到一次战报。”
    这日,宋北云正在福王家中吃饭,席间福王问到了前线战场的事情,他也只好据实告知。
    如今福王早已不过问战事,自从定国公去了之后,这位为了大宋征战一生的老帅就像是换了一个人,每日沉迷花花草草、舞文弄墨,家中也没有了半分武将的模样,任谁看他都只是个和蔼可亲的小老头子,即便是说了恐怕也没几个人能够相信这人却是曾经名震天下的大宋第一战神。
    宋北云现在已经不太敢去福王爷那边了,一来是不敢看这种自古不许美人现白头的场面,还有一点就是不太想让福王爷看着自己想到曾经而黯然神伤。
    因为硬要说起来,这位老王爷才是真正被时代抛弃的那个人,这种落差放在一般人身上,恐是要一蹶不振的。
    “老夫已是迟暮了,如今大宋落在你们的肩头,赵性那混账不争气,你可是莫要让老夫失了望。”
    “尽人事听天命。”
    赵性被骂的很难听,不过这也难免,谁见着赵性不要骂两声呢,宋北云都忍不住何况福王爷,这种半道撂挑子的人最是可恶。
    但又能怎么办呢,他就不是那种有恒久毅力的人,这二十年对他来说已经很难为他了,按照他的设想,他早在十五年前就应该被吊死在宫中的老歪脖子树上。
    不过么,现在想吊也是没机会了,老歪脖子树的那个皇宫被改成了博物院,旧皇宫被翻新建设成了皇室宗亲的集体宿舍,这大宋啊……已经没有皇帝了。
    “赵桓呢?他最近如何?”
    赵桓现在正在老少边穷当村官,据写信回来的消息看,他现在还不错。不过宋北云也是给人当过儿子过来的,年轻人只要稍微有点能耐的都是会报喜不报忧,那个地方多苦宋北云心中知道,但年轻人嘛……宝剑锋从磨砺出。
    “赵祯呢?”
    “狗蛋……在波斯求学。”
    “他是不是参军去了。”
    宋北云默不作声,福王爷却好似心中透亮的看穿了一切,他抿了口酒:“我一猜他便是参军去了,罢了。赵家的血脉就是如此。”
    “我本来是不让他去的,可是他脾气倔的很。”
    福王摇了摇头:“去了就去了罢,老夫算是看出来了,我那孙儿是一点帝王相都没有,十足像个奸臣模样。反倒是这赵祯,一身浩然紫气,天生一副帝王相,即便是当不成皇帝,恐也是要有大作为的。”
    嘿,老头看人还真准呢。
    宋北云心中暗笑起来,这狗蛋是赵祯,而赵祯是谁?那可不就是正儿八经的大宋仁宗皇帝么,他有帝王之气那是天生命格如此。
    不过要说起来,这些年宋北云可是一点都没委屈过他,绝对的视如己出,很多地方对他甚至比对自己的亲儿子都要好。
    至于狗蛋参军,宋北云只能私下劝劝,当众是不好说的,道理大家都明白,毕竟你宋北云的儿子不参军又怎么能让其他人去参军呢,谁不是爹生父母养的。
    狗蛋懂事,宋北云心知肚明。只是参军危险,他自然也从上到下都打了招呼,只不过……战场上的事,谁又说的清呢。
    “你得堤防点老二。”福王再次说了起来:“虽说他是我血亲的孙儿,但这个孙儿心术过多,若是一朝得势,必如龙遇云雨,那可是要兴风作浪的。而且他与你那时近乎一样,多智近妖,喜怒无常。且他不如你之处在他未受过挫折,若是一朝受挫,极易走偏。”
    “我明白的。”宋北云轻轻点头:“孩子的事,我不好多问,说的多了,他倒是会以为我是偏瘫别人。”
    福王也只是暗暗叹气,一个国家有一个宋北云就够了,再多一个,真的是要命的。这父子两个,恐怕将来会成前世的冤家。
    至于其他的孩子,因为跟福王也没有血缘关系,他并不好过多点评。
    只是在临了时,他突然问道:“你现在还算是年富力强,若是有时间再让金铃儿生一个吧。”
    “唉,我知道了……”
    一顿饭吃完,宋北云回到家中,正见三爷坐在那像饿死鬼一样吃饭,看到他来了立刻站了起身:“爹!”
    “你怎么来了?”宋北云一脸愕然:“你是国君啊。”
    三爷一抹嘴,咧嘴一笑:“我被清姐抓来的。”
    “洛阳那边怎么办?”
    “有二哥和韩相呢,没事的。”
    宋北云心中咯噔一声,方才福王爷那句“若是一朝得势,必如龙遇云雨”炸响在了耳边。
    “你把内务大权给你二哥了???”
    “那是亲哥哥啊,怎么了嘛。”
    宋北云无奈的笑了一下:“完了。”
    三爷不明所以,但他并不在意,兴高采烈的跟父亲报告自己为什么被师姐抓过来。
    当听到他说自己把二进制整出来了,宋北云的惊愕程度不亚于听到二爷可能要谋朝篡位的消息……
    “然后师姐就说这个是个修改差分机的好机会,就把我拽来了。”
    宋北云双手撑在膝盖上,抬头看了一眼自己这个神神叨叨的儿子,说他是张清的儿子真的都有人信,这孩子既不像自己也不像佛宝奴,跟张清那绝对是亲生的关系。
    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能和佛宝奴生出这么样的儿子来……
    “去看了你娘亲没有?”
    “还没呢,我不敢去……怕娘亲还在生气,这不刚到长安就来家里了。”
    宋北云长出一口气:“别说你了,就连我都被你娘给记恨上了,她现在都不搭理我了。你那妹妹都快跟我不亲了。”
    “那怎么办?”三爷对人际交往那是一窍不通:“娘那么凶……”
    宋北云上下打量了一番三爷,突然心生一计……
    晚上的时候,宋北云命人去找佛宝奴,说三爷病重,洛阳御医束手无策,现在已经被送到了长安来。
    这一招之前就用过了,现在宋北云又拿出来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佛宝奴不可能再上当时,她真的就又一次的出现了。
    “你看,我就说你娘不会不顾你死活的。”
    宋北云得意洋洋,佛宝奴抄起鞭子就要打他。
    “这一回两回的,没完了是吧?你就是恨不得我去死是不是?”
    正在宋北云逃避追杀时,三爷赶紧站了起来:“娘亲……你别怪父亲了,是孩儿太过于思念娘亲才让父亲骗您的……这不是怕您还在生气么。”
    佛宝奴停下追逐宋北云,把鞭子往台子上一扔:“你身为辽国国君,怎么能够因为儿女情长之事就把家国大事抛在脑后?”
    “晚了。”宋北云坐在那叹了口气:“这小兔崽子可是干了件混账事,你辽国恐怕真的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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