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这个时空的人。”五米大神说。
    李子安顿时愣住了。
    他的脸上有刻“未来人”三个字吗？
    这五米大神一眼就看出了他身上的秘密，这可是连天合眼做不到的事情。
    难道他真的是神？
    “这么说，大惰随身炉传给了你。”五米大神又说了一句，他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感情色彩。
    董曦和阴姬也懵逼了。
    这是什么情况？
    李子安心中一动：“大神，您是……不对，大惰随身炉在您的身上吗？”
    五米大神点了一下头：“是的，它就在我的身上，我是天人，不是什么神。”
    猜对了。
    这个五米大神就是一个天人。
    这颠覆了李子安对天人的想象，他以为天人就跟电影里演的外星人一样，个子跟人类差不多，长一双萌萌的大眼睛。怎么也想不到天人会有五米高，而且如此的威武雄壮，一条腿比他的胳膊还粗，让他这个大师也自叹弗如。
    “这么说，你也是炉身人？”李子安也懒得用敬语了，他也是炉身人，不能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太低。
    天人点了一下头。
    “是天人创造了人类？”李子安问。
    天人又点了一下头。
    李子安的脑瓜子里嗡的响了一声，他有点理不清关系了。
    天人创造了人类，对于人类来说，天人就等于是造物主一样的存在，说是神那是一点都不为过的。可是这个天人同时又是炉身人，他自己也是炉身人，他等于是与神同级……
    “你的心里充满了困惑。”天人说。
    “天人是造物主，应该有能力阻止史前人类的毁灭，为什么不阻止？”李子安想不明白这一点。
    史前人类文明的1.7级，其实已经具备了建立戴森球的能力，却在有能力走出银河系的时候毁灭了，这真的很可惜。天人是3级文明，银河系的霸主，更是创造人类的造物主，无论从什么角度去理解，天人都有能力阻止史前人类文明的自相残杀，可是偏偏没有。
    天人沉默了一下才说道：“万物都有自己的宿命，包括宇宙本身也有灭亡的一天，没有永恒的文明。不管是什么文明，在进化的道路上都会犯很多错误，文明只有不断纠正自己的错误，才能在归途之中走得更远。”
    “归途……你也在找归途？”李子安问。
    “归途漫漫，青烟笼罩。”天人说。
    “你找到了吗？”李子安追问，他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天人摇了一下头：“我犯了错误，我没能纠正过来。这一切也都是错误的，所以要推倒重建。”
    李子安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天人说道：“一个人的身体的出错了，最直接的体现就是疾病，有的疾病能治疗，治好了就等于是纠正过来了。有的疾病治不好，那人就会死亡。自然是这样的，如果某个环节出错了，就会发生毁灭性的灾难，通过进化的方式进行重建。”
    李子安有些明白了。
    天人接着说道：“你刚才问我为什么不阻止人类文明毁灭，我现在回答你。人类文明发展到现在，毁灭了环境，创造出了不受控制的人工智能，你刚才看见的战争行为，那是人类创造的人工智能与人类之间的战争。”
    史前人类文明毁灭之谜解开了。
    之前他就感觉到奇怪，汉语文化已经整合了地球人类文明，形成了大一统，距离已建立戴森球为标准的二级文明只差那么0.3而已，怎么就毁灭了呢？
    答案找到了，不是毁于自相残杀，而是毁于人工智能。
    “这么说，天人文明也是一个错误吗？”李子安有感而问。
    天人点了一下头：“是的，天人的文明也是一个错误，所以它毁灭了，我是最后一个天人。记住我，我的名字叫天翼。”
    他说的是汉语，李子安就问了一句：“是意思的意，还是羽翼的翼？”
    “羽翼的翼，我的传人，你叫什么名字？虽然这个时空因你而激活，你离开之后就会消失，但是此刻我仍然想知道。”天翼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伤感。
    发现李子安身上的秘密，他就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一个人突然知道自己死了，眼前正在做的事情也毫无意义，那种感觉是什么，他现在的感觉就是什么。
    李子安能理解他的感受：“我叫李子安，我来自二十五亿年后的世界，这两位是我的妻子，她们的身上都有天人的火种，个子高的叫董曦，穿绿色裙子的脚阴姬。她们既是我的妻子，也是我在归途之中的帮手。”
    阴姬和董曦对天翼低头致敬，那不要脸的男人这样介绍她们，她们心中倍感荣幸和骄傲。
    这时那群光头僧侣，还有那群穿着红色自适应战衣的人类精英跑了过来。隔着老远的距离，好几个人类精英就举起了挂在胸前的能量枪械。
    “举起手来！”
    “跪下！”
    “你们是怎么上来的？”
    一片呵斥的声音，满满都是敌意。
    李子安的心中不禁一声叹息，下面一座超级大城市都毁灭了，多三个幸存者不好吗？这些被挑选上船的人类精英却在质疑这边三人的资格和动机。
    如果这些人突然开枪，他一点都不会感到奇怪，只会感到悲哀。
    人类文明被毁灭，一点都不奇怪，自己作的。
    史前人类文明已经毁灭了，人死债消，不说也罢。
    第二代人类比之这一代更恶劣，人性的阴暗面发挥到了极致。以灯塔和大阴为首的盎格鲁撒克逊人的文明圈阻碍世界形成命运共同体的进程，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第三次世界大战，没准不用等到达到1级文明的标准，在0.7级就死翘翘了。
    “跪下！不然我开枪了！”一个中年男子吼了一句，十分凶恶的样子，右手的食指也压在了扳机上。
    李子安认出来了，正是之前开枪打死了董曦和阴姬，最后又打死了他的这群人类精英的头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天翼，可以杀了他吗？”李子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