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爷被沈素驳得哑口无言。
    沈素这几年来，的确是以一己之力抚养大两个孩子的，就算刀爷不时地插手帮忙，可于经济上，沈素愣是不肯再用他的钱。
    沈素想从刀爷的身边走过。
    “沈素。”
    刀爷哪肯就此放过，拉住她，难得外面的一老二小没有进来当电灯泡，就算求婚不成功，好歹也要和她多说几句话。
    “沈素，我是大宝，小宝的亲爸爸，你不能让他们一直这样叫着我做叔叔，他们是我们刀家的子孙，理应回归刀家，认祖归宗。”
    沈素死死地看了他片刻，刀爷意识到自己的话让她误会了，赶紧解释：“沈素，我不是为了两个孩子认祖归宗才想娶你的，我是真的想娶你。”
    “你要是觉得我两片嘴皮子一张就说出求婚的话来，显得对你不够尊重，不够浪漫，我可以重新求婚，等我安排好浪漫的场地了，我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跪下向你求婚，就像电视里演的那样。”
    只要沈素肯嫁给他，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刀奕，如果，我没有两个孩子，你当年是否会来找我？如果我没有两个孩子，你是否会纠缠不休？当年，你也说过的，我不是例外的，你女人多如衣服，把我这件脱了，扔了，你随时可以用新的。”
    沈素对刀奕不能说没有感情，但她为了救母命当刀奕的情妇那几年，受到的伤害真的不少。
    不仅仅来自刀奕的，也有来自刀家人的，更有刀奕其他女人的。
    她本来是个最讨厌女孩子去当有钱男人情妇的人，结果自己却成了刀爷的情妇。
    当年，她跪求刀爷借钱给她，就算花上一辈子的时间，她也会还给他的，可是刀爷不借，非逼着她给他当情妇。她要是向别人求助，都会被刀爷搞破坏，逼得她只能求助刀爷伸出援手。
    他不知道，她躺在他那张不知道被多少女人睡过的大床上，承受着来自他的暴风雨时，她的自尊就被他狠狠地踩在地上，那种痛，他是不会理解的。
    成为他的情妇后，她也是他众多女人中最安静的那个，从来不吵不闹，更不会额外地向他索要好处。
    可是他的那些女人也不肯放过她，他的家人也瞧不起她，里里外外都受尽欺凌，她为了母亲都忍了。
    而他，最初并不帮她，任由别人作践她，对他来说，那个时候的她，真如一件衣服，穿过了，嫌不好看，嫌旧了，可以随时扔掉。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总是气她，伤害她，当着她的面和其他女人卿卿我我。
    人心是肉做的，不是铜铁铸成，是会受伤的。
    她受了那么多的伤害，好不容易契约到期，他肯高抬贵手放她走，她自然要走得远远的，不想再和他见面，无奈母亲不肯搬家，担心哥哥回来找不到家门。
    哥哥？
    沈素想到哥哥沈牧寒，她就生出几分怨气来。
    男儿志在四方，哥哥要出去闯荡，想闯出一片天地来，她没意见，可是哥哥一走便是多年，音讯全无，害家人担心，简直就是不孝子。
    如果哥哥在，在母亲重病时，兄妹俩也能有商有量，不用全压在她一个弱女子身上，那样子，她也不用在走投无路时，成为刀奕的众多女人之一呀。
    “沈素，我都说了，过去是我错了，我都在改，四年了，我为了你，跟她们都断绝往来了，真的为了你洁身自爱，你还想怎么样？”
    沈素一提当年事，刀爷就心虚。
    心虚之余，他又觉得自己已经在改，沈素怨了他四年，也该够了。
    如果说他一直没有改，还像以前那般混蛋，沈素不肯原谅他，他也认了，可他在改了呀，沈素就不能大度地原谅他吗？
    “我当年回来找你的时候，压根儿不知道你怀了我的孩子，我要是知道你怀着身孕，才不会傻到放你走呢，怎么着也要等你生下我的孩子……”
    刀爷倏地停止不说，目光闪烁地偷瞄着沈素。
    沈素又像刚才那样死死地看着他，好半天，她幽幽地说：“说到底，你还是为了两个孩子吧。如果，你当年不放我走，你以为大宝和小宝能出生吗？”
    他那些女人会让她生下他的孩子才怪。
    毕竟那会儿，他是连他的心都没有看清楚的。
    “刀奕，如果，我让你带走两个孩子，你是否还我安静？”
    刀奕震惊地看着她。
    她母女俩把两个孩子看得比命还重要，特别是沈妈妈，简直就把两个孩子当成命根子。
    他的父母虽然也想念两个孩子，却总是拉不下脸来看看，只会催他快点让两个孩子认祖归宗，回归刀家家族，那种感情与沈妈妈的是不一样的。
    为了摆脱他的纠缠，沈素竟然愿意让他带走两个孩子。
    刀奕在震惊之时也痛心自责，以前的他到底有多混蛋，才会让沈素宁愿放弃两个孩子的抚养权，也要跟他形同陌路？
    “沈素。”
    刀爷两手扳住沈素的肩膀，“沈素，你看着我，听着，我从来不是为了两个孩子，我说了，我是想娶你，真的想娶你，哪怕你让出两个孩子的抚养权，我也还会天天来纠缠你，直到你肯嫁给我为止。”
    他又把沈素带入怀里，心疼地说：“沈素，孩子就是你的命，是你妈的命根子，我怎么舍得夺走你的命。我努力这么多年，改过自新，唯一的目的就是我们一家四口团聚，是一家四口！”
    沈素不说话，也没有推开他。
    她极力地眨着眼，眨去差点夺眶而出的泪水。
    “沈素，我也不逼你了，你还不肯原谅我，不肯嫁给我，那就是我做得还不够好，我会继续努力的，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原谅我，会带着两个孩子回到我的身边。”
    刀爷松开了沈素，转身就去找姜，嘴里说道：“你淋了雨，会着凉的，我帮你煮碗姜汤，你赶紧去吹干头发。”
    沈素站在原地看着他找到了姜，看着他清洗着姜，再用刀把姜切成一片一片的，然后洗锅，帮她煮姜汤。
    她张张嘴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沉默了两分钟后，她终是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