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餐桌前。
    正在刷手机吃早餐的钟衍，他突然语气凝重的说了一句：“丫头，我是你爸爸！”
    “嗯，宝宝知道。”
    “蓓丫头，我才是你爸爸！”
    “从宝宝学会说话时起，我已经知道你是爸爸了，爸爸用不着再三强调。”
    “没办法啊，现在网上不知从哪冒出一堆孤儿，”钟衍心有余悸的感慨道，“那些孤儿没爹没娘不要紧，还想到处认孩子。”
    “爸爸说过，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这叫人类的心理补偿机制。”钟蓓蓓放下手中的筷子，一本正经的跟老爹分析着，“因为吃了亏心理不平衡，总想在其他地方找回来。”
    “谁敢冒充宝宝的爸爸，大不了宝宝再和洛嘉宁打个赌，我就赌这些人将来会四世同堂、幸福安康。”
    不愧是我的女儿，这么快就把老爹传授的专业知识学以致用。
    钟衍很是欣慰的点点头，他再度把目光放回到手机上，“危机公关是一门艺术，想我钟某人，当年在水军界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什么样的地我没有洗过？要不是我退役得早，nba跪族也能洗得干干净净你信不信？”
    “看看现在这些洗地货色，简直丢了业界前辈们的脸。一群混吃等死的垃圾，只配拿来沤肥种蘑菇。”
    “是时候展示爸爸的专业技术啦，”钟蓓蓓连声附和到，“宝宝现在就出门闯祸，从今往后由爸爸负责帮宝宝洗白白怎么样？”
    钟衍断然拒绝女儿唯恐天下不乱的势头：“不行！”
    “为什么不行？洛瑶她们都可以呀。”
    “她们可以，是因为她们比你会投胎，找了个亿万富翁做爸爸。而你的技术显然不够好，找了个穷光蛋当老爹！”
    “宝宝不怕，妈妈家里有钱。那一棵棵的沉香木，卖掉能挣好几百亿呢。”
    慕青蝉，你听见没有？
    女儿彻底贯彻了有奶便是娘的观点，她已经打算邀请“新人”组队，喊别人妈妈了。
    不过话说回来，女儿的认知也佐证了钟衍对慕青蝉身份的判断。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两个慕青蝉，只有一个孩子她娘。
    如果慕青蝉能够答应女儿的邀请，不管她以什么身份进门，当爹的貌似也没有反对的理由——只要慕青蝉肯回家，谁管她打算脱几层壳？
    无论是冷泉港的生化女王，还是大西南的木雕大师，钟衍都能接受。
    来者不拒！
    父女俩和乐融融的吃过早餐，钟衍带着女儿正准备出门，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沈教授，您找我有事？”
    “我要出差十五天，去立木林场做实地调研，你收拾好东西陪我一起去。”电话那头的沈教授，语气中充满了不容拒绝的意味。
    “可我刚刚才从那边回来，手头的事情还没做完，蘑菇场的工作还没铺开——”
    “食用菌场的事情让李寒阳接手，帮你监督跟进一段时间。我给他的渠道比你多，他联系业务的能力比你强。”
    “用我的私事麻烦李学长不太好吧？”
    “没问题，这是我交给他的毕业论文课题。他毕业后要替我接手长生食用菌厂的事务，正好从无到有做起，一点点积累工作经验。”
    李寒阳这是吃上沈教授了？
    连毕业后的工作去向，都被人安排的明明白白。
    如果不是亲耳听见，钟衍真不敢相信沈教授敢这样胡搞，拿私事当毕业论文。
    放下电话，钟衍低头看看满眼好奇的女儿，他沉声道：“丫头，你想不想再去妈妈的林场玩几天？”
    “哦耶，太棒了！”
    钟蓓蓓先是欢呼一声，随后低头开始盘算：“上次洛瑶说，宝宝错过了一项绝佳的美食——那边有养殖的孔雀可以吃。”
    “早四个月或许还行，但是现在绝对不行。要怪就该怪作者没有按时更新，”钟衍无奈的叹了口气，“就因为他耽误的这些天，吃野生动物的最佳时期，已经被新冠毁灭了！”
    “谁家的上任的新官这么讨厌？第一把火就烧宝宝的菜篮子？”
    “我说的是病毒。”
    “宝宝同意爸爸的判断。”
    沈教授的出差，属于临时加派的紧急任务。
    他接到由国家农业部立项的一个项目，研究某种可以在草地贪夜蛾种群中大面积传播的真菌，找到利用真菌孢子大面积灭杀贪夜蛾的可能性。
    为了寻找合适的真菌孢子，他必须要去草地贪夜蛾肆虐最严重的地方。
    除去国家项目以外，沈教授还有个私人项目需要解决——关于立木林场的沉香木结香研究，这是钟衍帮他从覃教授手里抢过来的项目。
    出于职业道德，沈教授不好意思无功受禄，还是要去实地走一趟。
    按道理说，这个项目带上钟衍无可厚非。
    但是涉及国家的项目，他不该带钟衍上场才是。
    只不过沈教授显然不这么认为，他连首席弟子李寒阳都没有带上，偏偏就带了钟衍和两个新入门的正式弟子。
    这两位与钟衍同行的弟子中，有一个是熟人——跨专业考研成功混日子的苗满仓。
    另一位是典型的优等生，据说是沈教授从微生物制药专业抢来的人才。
    “你好，我叫杜景。”今天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他是这样介绍自己的，“立志发掘培养出最强霉菌，在万古霉素之后建立抗生素新防线的杜景。”
    “久仰久仰，你的名字太有个性了！”
    钟衍对他的名字赞不绝口，“阁下的名字莫非出自奇门遁甲的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往前一步是伤，退后一步是死。给你起名的人，是不是希望你遇事既不可冲动，亦不能退缩？”
    杜景略微有些诧异的望了他一眼，“关于我的名字含义，你还是第一个说对的人。”
    “你听说没有？”苗满仓的小道消息显然比两人更灵通，他压低声音道，“农业部拨款寻求治理贪夜蛾的方案，工大一共就入选了两个方案。”
    “一个是微生物制药的特异性蛋白酶灭杀，一个是咱们的导师主导的孢子感染灭杀。这次前往大西南的实地考察，带队的就是微生物制药的覃教授。”
    听见苗满仓给出的信息，钟衍立刻明白沈渊带上自己的用意。
    同一个学院的教授，面对同一个研究课题，相互较劲是在所难免的。
    绝大部分时候的科研工作，比的就是砸钱堆数据。只要舍得花钱，大笔的资金砸进去，总会得到想要的答案。
    但是沈教授拥有的软件和硬件设施，都不如覃教授拥有的条件扎实。
    既然正常工作进度，有可能赶不上竞争对手的速度，用点不上台面的招数也是情有可原。
    钟衍就是沈教授用来败坏覃教授心情，影响对手全心全意工作的“吉祥物”。
    覃教授每次看见钟衍，估计都会想起钟衍干的好事——就是这个混蛋抱走了他最具潜力的弟子、东凰工大的校花“先知学姐”慕青蝉。
    只要钟衍还在他面前晃悠，覃教授就别想静下心来认真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