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奸？二少爷，你开什么玩笑！”杨远诚面带惊色说道。
    于帆留意着他的反应，淡笑道：“杨哥不必这么激动，大集团有商业间谍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又没说奸细是你，你稍安勿躁。”
    这句话听得杨远诚表情更加怪异。
    不过他好歹是商场老手，心理把控能力还是很强的。
    很快便恢复了镇定，重新坐回沙发上，问道：“二少爷忽然这么说，不是没有原因的吧？”
    于帆点点头，“的确，我是拿到了一份可靠的报告，证明集团内部有人正在联合其他企业、银行，做空数据，损害集团的利益。而且这份数据很挺不小，都是10亿起步的大单子，只有几个核心管理层才有资格去敲定。”
    “二少爷该不会是怀疑我吧？”杨远诚表情有点不自然，直接点明了于帆的用意。
    被人怀疑不是什么好体验，无论是真是假，心里都难免有些不舒服。
    于帆也不做作，给了他一个明确的答案，说道：“在确定真假之前，我有理由怀疑你们所有人。”
    杨远诚见他神色不似开玩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认真的听着。
    于帆道：“安叔已经逃到国外去了，你和他的关系是最好的，对此有什么看法？”
    “安叔出国了么？”
    听到这话，杨远诚皱了皱眉，“这我倒是不知道。从你回来之后，我就一直没有联系过他。要是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恐怕是有点小问题。因为以前安叔无论大小事务，基本都会和我通个气。”
    “你会怀疑安叔吗？”于帆问。
    “就我个人感觉的话……安叔应该不至于。他是董事，集团利益和他息息相关，背叛集团对他来说只有坏处没有好处，何必做出这种损人又损己的事情？”杨远诚分析道。
    这想法很平常，和于帆之前所想几乎一样。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沈世安一声不吭出了国，看起来很像是在逃避什么，不得不让人怀疑。
    “安叔那边我之后会去进行跟踪调查。”于帆暂且按下这个话题不说，表情严肃的对杨远诚道：“现在，杨哥，你认认真真的告诉我，你有没有做出过对不起集团的事？”
    被怀疑的杨远诚神色很不自然，对于帆道：“二少爷，我不知道你的消息是从哪里得来的。但就我个人而言，我拿着集团的高薪，还有航哥给的一部分股权，每年都能从集团拿到一笔丰厚的收益。做假账这种事情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好处，我没必要冒着坐牢的风险去干这种事。”
    他的语气还算诚恳，听起来不像是假话。
    但于帆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杨远诚的薪资确实是高，一年3000万，还不带绩效奖金。
    如果加上于航给他的0.5%股权红利，基本上每年收入都在1亿以上。
    但……
    也只是1亿而已。
    如果他被云龙控股收买，帮忙整垮资产超过1000亿的于氏集团的话，拿到的好处又岂是区区1亿可以相提并论的？
    光靠这么一段说辞，可摆脱不了嫌疑！
    “我只问你有没有背叛集团！”于帆眉头一凝，低声喝问。
    杨远诚也皱了皱眉，“二少爷，你这么问我……我心里很难受。”
    他道：“我和董事长夫人是远亲，她将我带进集团，到现在已经十几年了。我从一个小小的业务主管开始做起，一步步走到今天，全靠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的提拔，怎么可能会做出对不起集团的事呢？”
    他的话说得挺诚恳。
    但于帆心里却有了计较。
    如果他真的没做什么错事，大可直接明明白白的说“没有”就是了，何必说这些弯弯绕绕的？
    如此长篇大论的为自己开脱，反而更加证明了他的嫌疑！
    “人心隔肚皮。”
    于帆表情逐渐变冷。
    杨远诚看着他，心中有些惶恐与慌乱，不过被他掩饰得很好。
    两人沉默。
    总裁办公室里，陷入了一阵短暂的安静之中。
    少顷过后，于帆悄然一叹。
    既然杨远诚不肯正面回答他的问题，那他也只好用那一招了。
    念及此处，他心念一动。
    神魂的力量流转运动，汇聚在双眼之上。
    他的眼睛，逐渐变成了灿金色，与杨远诚四目相对。
    然后说道：“人心隔肚皮。像你这样身具职场高位，在人海里翻腾打滚过的人，总是很擅长掩饰自己的心情。我不想和你多说废话，你老老实实回答我，自己有没有做出过对不起于氏集团的事情。”
    说话间，一抹玄奥的道韵从他身上扩散而出，化作一缕浓郁的威压，牢牢笼罩在了杨远诚的身上。
    这是神魂的力量，对于人体不具备任何威胁性，但是在灵魂方面，却有着无与伦比的压迫。
    被他的神魂锁定，杨远诚顿时心神剧震，无法挪开目光躲避。
    于帆灿金色的双眸直接映照在他的心底，如同两盏光灼灼的明灯，照亮了他整个心灵世界。
    他只觉得自己心底深处的所有秘密好似都被看穿了一样，事无巨细，皆逃不过这双洞彻人心的双眼。
    “二少爷，我，我……”他颤了颤，如同承受着什么煎熬，心神使劲挣扎着。
    但一会儿之后，便逐渐平静了下来。
    两眼变得呆滞无神，嘴唇嗡动，缓缓说道：“我……的确做过。”
    他徐徐道出了往日的经历。
    “七年前，我曾私自贪下一笔跨国订单的尾部收益，总额有四千多万……”
    “五年前和贺建平竞争副总裁职位，我为了能够胜出，买人控制了他的妻儿，逼他主动弃权退出集团……”
    “两年前，我以集团的名义在邻省竟标了一片土地，而后转为个人名义建了个产业园。经营至今，每年都能获取近一亿的收入……”
    ……
    杨远诚每说一句，于帆的脸色便阴沉一分。
    终于，说到了最近这段时间。
    “上个月下旬，云龙控股的总经理私下找我，以10亿现金为筹码，要求我帮忙搞垮于氏集团……”
    话还没说完，于帆心中“轰”的一声，表情剧变，怒意瞬间涌现而出。
    集团竟然真的有内奸！
    这一刻，于帆的心情波动巨大。
    之前唐凌雪这么跟他说的时候他根本无法相信是真的，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杨远诚这个副总裁亲口说出，由不得他不信。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痛心疾首的喝问道。
    他第一个问杨远诚，不是因为他最怀疑这个人，而是因为这个人在集团的地位最高，他想逐个往下排查。
    结果第一个就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喜”。
    亏他还以为杨哥是大哥的左膀右臂，一直在为集团尽心尽力。
    唉……
    于帆心底喟然长叹。
    杨远诚浑然未觉他的反应，只是道：“钱很多，我很心动。徐先生直接拿出5亿作为定金，所以我答应了他。”
    “你都做了什么？”于帆心灰意冷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