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韩小姐在午饭时间就离开了。”杨远诚回道。
    他原本下意识的想像以前一样称呼韩清月为“总裁夫人”。
    可又想到现在于航死了，于帆接过了原先于家所掌控的权利。这时候再喊韩清月“夫人”的话，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于是连忙改口。
    “好，我知道了。”于帆点点头。
    “二少爷是有什么事要做吗，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不用了，一点小事而已。”
    企业内部的财务数据可不是对外的集团财报，这是属于机密的内容，不能轻易交给外人。
    如果让杨远诚等人知道了，势必会引起高层人员的不满和反对，因此这件事于帆打算隐瞒下来，不告诉任何人。
    嫂子不在公司也好，免得她开口阻拦，自己不好应对。
    再次叮嘱杨远诚等人，不得泄露自己非凡手段的事情，于帆便乘电梯上到了70层总裁办公室。
    刷了下人脸打开办公室的门，他直接开启电脑，从先前总经理郭琳发过来的那份数据里头摘取了一部分，剪切出来，用加密邮件发给了唐凌雪。
    “希望她能帮得上忙吧。”
    于帆暗道。
    对于于氏集团来说，唐凌雪是一个外人。
    但在他心目中，这个人是可以相信的。
    原因有很多方面。
    她的家世，她的性格，她的傲气，等等各方面的因素，注定了她会是一个正直的人，不会耍什么小心机。
    再者说，以现在于氏集团的状态，也不值得她去耍手段。
    当然，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
    于帆虽然信得过她，但也不至于大大咧咧的将整个于氏集团的全部秘密都告诉她。
    发送过去的，仅仅是债务成分中的一小块，约莫5%的样子。
    如果这部分问题她能够解决，再将下一部分给她。
    如此一来，等最后所有问题都解决了，于氏集团自然就可以重获新生。而她所掌握的信息，也将成为历史，不会对集团造成什么影响。
    反过来说，要是她解决不了问题，就算知道了这些也没什么大用，顶多就是了解一下于氏集团和其它企业的合作方式而已。
    邮件发送之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于帆就收到了唐凌雪发过来的一条信息。
    “数据收到了，我有空就帮你分析。玉石也已经让专家带到了研究室化验，最多一天就能给你答复。”
    “好，多谢了。”于帆回复道。
    几秒钟后，唐凌雪又回了句：“谢什么。你还欠我一个条件呢，这是等价交易。”
    于帆莞尔。
    有她帮忙，相信事情的进展应该会顺利很多。
    接下来，他只需要等待结果就行了。
    无论是债务的后续处理，还是玉石的定价，都得看唐凌雪的答复。
    “一天，倒是不算太久。”
    郭琳给了他三天时间，完全来得及。
    处理完事情之后，于帆左右无事，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缅怀了一下自己的大哥于航，而后便离开了公司。
    现在整个于氏集团都处于破产停滞阶段，虽然还有一部分人待在大楼里，但手头上能做的事情其实很少很少。
    他这个名义上的董事长，掌权人，更是一点发号施令的机会都没有。
    离开海云大厦之后，于帆散着步子，慢慢往明月小区的方向走去。
    ……没办法，他现在身无分文，连公交车都坐不了。
    一边走着，他还一边暗想：“等玉石卖出去以后，我得尽快找个房子住，不然和嫂子住在一起，难免给人嚼舌根子。”
    不仅是住房，车也得搞一个。
    城市之中不比荒野，他虽有一身本领，可以神行千里，却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胡来。
    要么老老实实走路，要么老老实实坐车，别无选择。
    时间尚早，于帆不紧不慢的走着，不知不觉已经远离了海云大厦所在的近海区域，来到了距离明月小区不远的一片老旧街区。
    这时，一道阴阳怪气的嗓音忽然从旁边传了过来。
    “哟，真是巧啊，于帆小侄，咱们又见面了。”
    这声音，还颇为耳熟。
    于帆循声一看，只见一名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站在绿化树底下，正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烟。
    “李国志？”
    于帆皱了皱眉。
    这中年人正是早上才在公交车上拿钱羞辱过他的远房亲戚。
    早上的事情于帆现在还记着呢，心中有些不愉快，当下也不理会他，继续走自己的路。
    不料，李国志却是笑眯眯的跟了上来，得意的笑道：“走那么快干什么？要是赶时间，跟你叔我说呀，我施舍你几十块钱打车不就行了。”
    说着就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把零钱，作势要塞给于帆。
    “走开。”
    于帆语气不善的道。
    早上在车上，周围人多，而且嫂子也在，他不想发作。
    现在周围几乎没什么人经过，要是对方继续显摆刁难，他可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克制不住，动起手来。
    李国志可不知道他的厉害，非但没有走开，反而靠得更近，嘿嘿笑道：“得嘞，你小子有傲气，我就不戏弄你了。不过有件事，我觉得你可能会很感兴趣。”
    “什么事？”于帆下意识问道。
    李国志叼着烟，道：“你那个漂亮的小寡嫂被有钱人包养了，这事你不知道吧？”
    嫂子？
    被人包养？
    于帆先是一愣，旋即暴怒。
    “闭嘴！你胡说什么！”
    一股怒意直冲顶门，他一声断喝，震得周围的绿树瑟瑟发抖。
    韩清月是什么人于帆清楚得很。
    于家走到这一步，她仍然没有离去，坚持要帮大哥照看自己。
    这份品质，比真金还珍贵！
    李国志说出这种话，他根本不可能相信，只会引起他的怒火。
    大怒之下，于帆揪起李国志的衣领，险些一拳打下去。
    还好他理智尚在，克制住了那份冲动。
    否则一拳下去，李国志就算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于帆突然暴起的动作吓了李国志一跳。
    他那矮胖的身体被揪着衣领，两脚几乎碰不到地面，心中不由一阵慌乱。
    忙道：“我，我没胡说，我是亲眼看到她跟一个男人上了一辆黑色雷克萨斯的，不信你自己打电话问她！”
    “这不可能！”于帆断然道。
    他宁可相信太阳会从西边出来，也不会相信韩清月是那种女人。
    于帆的手没有松开。
    李国志被他拎着，看到他双眸之中的怒火，心下也是有些惊恐，连忙又道：“也……也可能只是搭个车而已。不过，我确实是看到她跟别人上车了。”声音已经弱了许多。
    如此一解释，于帆的怒气这才消了几分。
    “我问问她。”
    他松开李国志，拿出手机，拨了韩清月的号码。
    但电话……却没有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