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小插曲
夜晚的城市透着一股凉意,白天的细雨没有能够冲刷这个世界的污垢,反倒是让温度降低了几度。
夏尔一边走,一边用目光扫视着周围,在黑夜中,他的眼睛特别的明亮,甚至在一定的角度上,可以看见反射出来的月光,或者说寒芒。
曾经有一批人想要靠过去,和他谈一谈关于如何通过他不自愿的援助,让大家先富裕起来,可在这些人的目光与夏尔的目光对上时,都选择了退缩。
下城区里的确有许多的问题,许多的罪犯和许多的犯罪行为,也正是因为这里非常的危险,在黑夜中每个人不仅是猎食者,也有可能是被掠食者捕捉的对象,所以大家都在非常小心,警惕的对待这个世界,绝不冒险。
此时的夏尔,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可能他自己还没有感觉到,但是在这里求生的人们,却可以感受得到。
离中心街区越来越近,街道上的灯光也越来越亮,路边的巷子里属于下城区的生态链也开始逐渐的展现在夏尔的面前。
不远处的巷子里已经有一些光线,从巷子内映出来的好几条人影,夏尔走到巷子口看了一眼。
巷子内一个男人倒在地上,头破血流,不过看上去他并没有停止呼吸,样子惨了了一些,地上的血液正在蔓延,如果他不能及时的止血,活不了太久。
四名穿着带有各种金属钉子饰品皮夹克的年轻人站在那人身边,他们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眉骨上,颧骨上,腮帮上,都植入了一些金属钉之类的小饰品。
这些人听见了巷子口外传来的脚步声,他们同时看向了夏尔。
四人中正在数钱的那人一把将没有数完的钱塞进了口袋里,四人一言不发的朝着夏尔走了过来。
天黑冷,虽然这已经是春末夏初的时候了,但是天很冷。
冬天最后一丝不甘的倔强伴随着白天的细雨让温度下降的厉害,他虽然年轻,可还做不到眼前这些人这样,打着赤膊穿着无袖的皮夹克,那太冷了。
有人舔着刀刃,有人摆弄着钢棍,夏尔退了两步,表示了自己的立场,“我打听一件事,你们看见过一个穿着……”,他简洁却不简单的把夏莉所有的特征描述了出来,“……这样的女孩经过这边吗?”
“她是我的妹妹,我找不到她了,如果你们看见了请告诉我……”
四人中年纪最小的那个愣了一下,然后很认真的说道,“我好像没见过……”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他身后年纪大一些的年轻人一巴掌打在他的脑袋上,然后掂着匕首,看着夏尔,“把现金交出来,否则你会像他那样……”,他反手用大拇指示意了一下躺在地上的那个家伙。
夏尔的目光却集中在那个年纪最小的孩子身上,“你知道这附近是谁的地盘吗?”
也许是因为内心的情绪和思维波动的特别厉害,许多杂乱的东西开始从大脑更深的地方逐渐涌现,这些东西有些对他有点帮助,但更多的都是毫无意义的。
他一边忍受着许多信息的冲击,一边处理着眼前的这些事情。
那个最年轻的小伙子张了张嘴,怯懦的眼神瞥了一眼身前的三人,眼神有些波动,没有说话。
是因为他们吗?
夏尔的目光从那孩子的身上,转移到了这三人的身上,为首的那人弄了一个鸡冠一样的七彩色发型,脑袋剃光的地方嵌入了一些小拇指粗细的金属钉,他的头上,脸上,身体上都植入了太多的东西,看起来有些恶心。
鸡冠头似乎非常有些恼怒,他一边码着夏尔听不懂的脏话,一边歪歪扭扭的拿着刀朝着他捅了过来。
下城区的夜晚死掉几个人就像是太阳每天早上从东方升起一样正常,没有人会为一些晚上八点钟之后还会出门的人的死亡浪费有限的资源,死了基本上就白死了。
在大多数人的认知中,下城区晚上八点钟之后还要出门的人,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
这也许是一种刻板的偏见,但不得不说,它是有一定依据的。
看着他手中的匕首,夏尔稍稍向相反的方向让了一步,这让鸡冠头抓着匕首的手很难用上力气。
这种时候千万不能往后退,往后退只有死路一条。
两人接近的瞬间,鸡冠头开始调整方向和距离,没有在最具有致命性的时候把那一刀捅出去,反而叫夏尔抓住了他的手,向前一引,紧接着另外一手扣住了这个年轻人的喉管。
稍稍用了一些巧劲,只听见有些瘆人的脱节声之后,鸡冠头倒在了地上。
他快速的翻身跪着,额头紧贴着地面,双手捂着脖子,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大口大口的用力呼吸着。
但每一次的呼吸,只能听见微弱的“嘶嘶”声。
喉管拉扯脱节造成气管狭窄,肿胀和充血很快就让本来并不宽敞的气管完全被堵死,如果没有专业的医疗手段和器械,鸡冠头的生命已经开始了一百二十秒的倒计时。
他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匕首,看向了另外两个人,另外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退了几步,丢掉了手中的棍子转身撒腿就跑。
他们也许会抢劫,也许会殴打伤害被害人,甚至他们会杀人,但他们杀人之后肾上腺素分泌增多导致的心跳加速以及眼神中的不安慌乱,会让他们的面部表情和眼神出现很大的变化。
可夏尔没有,这个莫名其妙的陌生人就像是做了一件非常普通的事情,就像是呼吸,就像是喝水,他没有任何的情绪上的,心理上的,生理上的变化!
这些人的凶狠只是建立在某种不对等的关键要素之上,其实他们根本不算是强者,只能说是有了武器的弱者,归根结底,还是弱者。
那个年纪最小的也想跑,夏尔却抓住了他的胳膊,“这附近是谁的地盘?”
那小孩看着跪在地上脸色已经发黑,实际上是青紫,无法呼吸的同伴,颤抖着说出了一个名字,并且告诉了夏尔在哪能找到那些人,一边哭着喊妈妈,一边岔着腿跑了。
他的妈妈今天晚上肯定会很烦躁,因为十几岁的孩子还尿裤子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邻居们都会讨论她的孩子,以及为什么十几岁的孩子还会尿裤子的原因——家庭和家庭教育。
当然,这些都和夏尔没有关系,他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继续朝着中心街区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