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糊涂仙无意间泄天机
再次回到楼顶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只不过属于太阳出来之前的那种昏晕时刻。唐少爷那边还没有动静,普山老鬼没有了防护圈,必须在太阳出来之前做好防护措施。
“老头,你以后准备怎么办?”普山老鬼问。
他想的是安排自己之前得把这个老头先安置好了。
“我不知道,做完石碑的事情,就应该回到阴间去。人死了也要讲规矩的,去阴曹地府才是最后的归宿。”
“那你能找到阴间的路吗?”
“找不到啊!这不应该是问题吧?我就大大咧咧的在外面转悠,黑白无常不就派鬼差来抓回去了吗?”
“等太阳出来你要是大大咧咧的出来,不用被抓下去,是魂飞魄散,彻底没你这条老命了。我就奇怪你这么长时间是怎么存留下来的,也没有找替身,那你一般躲在哪里?”
“我花费了一生的积蓄,才请一个阴阳先生将石碑点化为活物,让我托生在里面。白天可以保护石碑不被砸坏,晚上就出来搬运石碑。”
“你把积蓄都花光了,子女们同意吗?”
“他们也有自己的收入,这笔钱原本是要捐出去的,结果就给了阴阳先生,权当是用来保护石碑了。”
“你倒是想得开,先问一下,你死去到现在多长时间了?”
“快一年了吧!”
“那你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也就是个游魂野鬼了。”
“啊?为什么?”
“按规矩七七四十九天你没到了下面,所有的资格都被取消,就连香火纸钱的账户也充公了。唉,那就等等吧,看我们主人会不会收留你。”
“让我做鬼仆?”
“不是你想的那样!神磨,你力气大,把防护圈往大撑一下,让老头进去避避,等主人出来我们就有办法了。”
“我不喜欢这老头,让他们收留吧。反正你也没有防护了,可以到我这边来避避。”
“那好,你们几个,不管谁,让一点地方出来,老头也不是很占地方。”
是甲鱼主动提出收留老头的。
那老头有些犟,也可能不知道灵魂裸露在太阳底下的后果,竟然不领情。
“你还是到那里边去吧,不然一会就飞灰湮灭了。你就不想看看那石碑会怎么样吗?”
老头一听才有些不情愿的钻进穿山甲鱼的防护圈里去了。
视野范围内的鬼魂这一会好像老实了一点,再也没闹出什么动静来。人世间的一切他们又看不明白,只好无所事事闲在那里。
身处最高地带,也许只有像老鬼这样修行过好些年的角色才能看出这座城市的特别之处。加上听了那老头的一些介绍,这才把一些事看明白了。
整个cl市三面环山,整个就像是一个c。又像一只硕大的沙发,面向东摆放在那里,给人一种极为稳妥的感觉。
东边的口子是城市通往外面的唯一通道,风从这个口子进来,无论顺着北边的山脚,还是南边边的山脚,都会自动转起来,从另一边接近口子的时候,又会被外面的风顶回来,来来回回就会成为漩涡一样。而他们身处的这片区域,就是漩涡的中心。从风水的角度看,就是钱眼。
脚下这座世纪大厦属于整座城市的新地标。
高楼大厦的建造跟宅基是同样的道理,首先看座字,也就是占据的位置,然后就是怀抱和背靠。
风水讲究的是前面有照、后面有靠,也就是说前面要有屏障,这座楼遥遥正对着的就是魏巍南山;后有靠说的就是后面要有依靠之势。
普通人咋一看这楼背靠的是这座医院,但懂得风水的人就知道,这一片区域并不能成为依靠,因为楼层不高,占地面积极为宽广。所以他们选择的背靠就医院再往北那一片区域,也就是从古至今一直是官府的河洲之地。
由此可见这座高楼修建的时候是有高人参研过的,讲究不仅仅是照与靠,关键在于高楼背后的这条长街,由东向西总长越有十里,没有留一个豁口。远远看去医院东西的两条马路路像两根柱子一样,通过这条长街把这一排建筑结结实实支撑起来,另一头直抵这座城市的中心。
“老人家,请问你怎么称呼?”
“欧阳昭雄。”
“那么原来的人们是怎么称呼你的?”
“都叫我欧阳教授。”
“是教学的吗?”
“原来是,后来就专攻cl市的史志收集和编撰。”
“欧阳教授,那我请教一个问题,这里为什么叫cl市呢?”
“这个名字没有一点特别的含义,原来这地方一直叫唐家庄。都觉得太小气,提议改名的呼声从古代一只响到现在。只是众口难调,一直没有确定一个让大多数人满意的新地名。”
“您觉得原来的地名小气吗?”
“地名只是一个代号,就好是不要乱改,因为有些看上去很随意的地名,孕涵的却是这个地方的历史起源。石家庄作为省会城市没有人觉得小气,为什么唐家庄就小气了呢?”
“你这话听着很有道理的嘛。”
“可我说的话再有道理都不管用!就在前不久,上面来了一个大领导视察的时候,看了航拍图,说了两句话:城市外围的这山峰真像一个c字母,看这条河,又像一个l。如果这座城市叫cl市再贴切不过了,而且又洋气,哈哈。这是领导的原话,包括哈哈。本来是随口说的,下面的人就当真了。”
“就改成cl市了吗?”
“先是成立了一个机构叫城市名称改革委员会。成员里面本来是有我的,去了一听人家的意思是要给cl找理由,我就辞掉了。”
“没有你也不影响人家改名,是吧?哈。”
“最后是我们单位一个年轻人提出一个概念,就成了改地名的理论依据。他说的是ter line的缩写,意思是中心线。可以定性为这片区域的发展中心。而且与时俱进,这样的叫法新颖,与国际接轨。就这么个很牵强的理由就把一座城市几千年的地名给改掉了。”
“那唐家就没有什么态度吗?”
“唐家现在根本没心思管这些事,再说这种事他们是管不了的!自从做官的那些人遭到灭门时候,唐家剩下的这一支命脉也开始衰落。主要是人丁不旺,世代单传而且一代一代的男丁都身形单薄。有一段时间,他们搬到国外去生活了一些年,这种境遇一直得不到改善。就又回到这里来了。”
普山老鬼往医院那边看了看,见还没有什么动静,就继续跟欧阳教授攀谈,消磨时间。
“唐家到底靠什么产业为生呢?他们不再种地,也就这么几个人,不见有人出去经商的,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这事说来话长!不过也很简单,就是灭门之后,皇帝高薪征集了一批人,以唐家的名义开字号赚钱。公家出薪水,赚了的钱归唐家。这位皇帝其实也算重情重义,给不了荣华就给富贵。光给钱也经不住花,就给他们创产业。因为官商背景,生意就好做。很快就给唐家创下一分大产业,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这么说来,唐家自己不做生意,是别人来给他们赚钱的?”
“是啊!好在唐家连传宗接代的大事都忙不过来,也不会有什么野心。特别是好多次朝廷出现危难的时候都是唐家出钱才渡过难关的。久而久之,不管朝代替换到谁做皇帝,这个方式竟然一直延续下来。现在唐家的产业已经遍布世界各地,都是职业经理人在代管,唐家直管的是由一批律师、会计师、审计师组成的团队,来跟踪所有产业的发展情况。”
就在这时,楼下的街道上,众多警车的呼啸声由远而近,打乱了他们的谈论。往下看时就见那些警车都停在这座楼的下面,闪着警灯。
很显然他们是奔着大厅里那块石碑来的。
“不会有事吧?”欧阳教授有些慌张。
“能有什么事,人世界的警察出来抓鬼?”
“我是担心他们把碑运回博物馆去。”
“你放心,运不回去了!甲鱼、胡七,下面有些杂乱我们听不到也看不到了,你们两就留意一下。”
“有一个主流的声音在说话,说的是这事有些邪门,尽量不要让媒体记者和看热闹的人靠近,免得引起市民恐慌。”音霸胡七把那么多的声音中重要的内容分离出来。
“说这话的是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穿山甲鱼传送的是影像。
“这人就是龚德明。cl市首富。”欧阳教授做旁白。
“这龚家跟唐家比呢?谁更有钱。”
“这就不能比,不是一个档次上的。唐家有多少钱,只有他们家的总会计师和老太太知道。不过据说cl市所有有钱人加起来也没唐家钱多。”
“啊?那可是真有钱。”
“不过,唐家在这里只有一座园林式的老宅。没有任何产业,他们家给这座城市现有的贡献就是一个神秘的传奇。”
“我现在就想不明白,主人上身为什么偏偏这个人呢?”普山老鬼自言自语。
“你说什么?我没听明白!”
“哈,这事你不需要明白。”
“老鬼,又有主流声音了,大致意思是暂时把石碑盖起来,对外封锁消息;建议警方留一批人,守住这个石碑;大批警队要马上撤退,免得引起关注。”音霸胡七把听到做了大致转述。
“说这话的是一个瘦高个!”
“这人就是庞远山,cl一号阴阳。”
这时候东边天泛起了一片红,太阳就要亮起来了。
音霸胡七突然间面目狰狞,神情异样,抓耳挠腮。还喊了一声,“我实在受不了啦!”
“胡七,你怎么啦?”普山老鬼急忙追问。
“大清早怎么这么多抱怨声,有小孩子抱怨在天天喝牛奶,都烦死了;有女人抱怨,早上化妆的时间不够;还有的抱怨公车太挤,有的抱怨马路上太堵。这人世间哪来那么多的不满,我可是最受不了抱怨声的!”
“唉,人都是这样,都活的不如意,就好像没有个满意的时候。”欧阳教授对人比较了解,就在那里叹气着。
音霸胡七却突然定住神,“天上也有人叹息!叹息过后,接着好像是吁了一口气。还说了一句,这样就对了!”
“啊?甲鱼,快看,是谁在天上关注这里发生的事。”
穿山甲鱼很快就看见了,“是糊涂仙!”
“啊?糊涂仙?你快看他手上有戒指没有!”
“没有!”
“天呢!原来这一切就是一场预谋!”
“什么预谋?”
“天机不可泄露,最好不要深究,以后不要再提起这事!”
普山老鬼的神情突然之间变得异常的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