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劣化使徒极速飞行的声音在空气中带起嗡鸣，迎面飞来的第一个是使徒是一个异形一样的家伙，全身覆盖着灰色的外骨骼，尖锐的口器大大张开，露出了森然的长牙。
    剑豪女子右腿一蹬，从车上跳起，迎击而上，一刀过后那只使徒被直接腰斩。
    这一刀太快，叶南只看到她挥砍的时候用的是网球正手接球的动作，这种动作可以借助手臂的弯曲来固定自身的姿势，是一个抗冲击力极强的动作。
    但这只是她的第一个动作而已。
    她将两把野太刀一个正手一个反手握着，不断扭转身体借势出刀。这在剑道里是绝对错误的行径，但是对于站在人类剑道顶端的剑豪小姐来说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没有任何的条条框框能够局限住她，她的每一次挥击都是剑道，这也让叶南有些明悟了卿琴所说的“想象力”是什么意思。
    剑豪小姐没有站在车顶等着使徒的冲击，而是飞身而上，迎着使徒的潮流挥刀劈砍。
    她在巨石间来回跳跃了三次，自身随着双刀的挥舞一起旋转，犹如一只绽放着利刃的陀螺。
    使徒被斩杀之后飞溅的鲜血激起了使徒们的凶性，它们不断追逐着剑豪小姐，却一次次被剑豪小姐通过跳跃躲过，然后轻松斩杀。
    五菱荣光以近乎反重力的角度在巨石间飞驰，铜戟形的光柱斜插入大地之中，成百上千的使徒在空中盘旋……那个女人在持刀锋起舞。
    但是此刻的环境并非是平地，这是在强风呼啸的高空，巨石在狂舞，面包车在狂飙，剑豪小姐转瞬之间就被叶南他们落下了数百米。
    叶南心中震惊，这可是在几千米高空之上啊，如果她最后没能上车，恐怕凶多吉少。
    “她下去了！”叶南大叫道。
    “放心。”刺仍是继续飙着车，“她是前数序列。”
    叶南记得李青鱼说过，一个战斗系的前数序列可以在十分钟内毁掉整个青山县，但是看这个剑豪小姐怎么也不像有着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样子吧。
    而且她一次次在巨石间来回跳跃厮杀，只要有一脚落空，她就会从这千米高空落下，这样的高度人类断无生还的可能。
    “不需要我们去接她吗？”叶南大声问道。
    “她自己会回来的。”
    刺话音刚落，叶南就看到了让他惊呆的一幕。
    剑豪小姐竟然真的离他们越来越近，她现在不是在巨石之间来回跳跃厮杀，而是借助使徒的身体，以它们作为跳板在空中跳跃回旋。
    一只只使徒朝着她冲了过去，要么被她当做跳板一脚踏开，要么被她一刀斩落，朱红色的血液顺着刀刃的方向凌空泼洒，数十道血痕叠加在一起，远远看去就像绽放出一朵血色的花。
    而她本人就如蝴蝶一般在千米的高空之上飞舞着，舞动起一曲利刃华尔兹。
    随着使徒的潮流，剑豪小姐距离他们也是越来越近，叶南也是愈发清晰地看到了这出不可思议的表演。
    她在天空里飞行，刀刃是她的翼，泼洒下的血是她的羽。
    “这……真的是人类吗？”叶南低声说。
    “从我们觉醒的那一刻起，早就不是了。”刺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狩魔人的族人只有狩魔人。”
    就在剑豪小姐距离他们只有一百多米的时候，m230调转枪口，朝着剑豪小姐近身的几只使徒扫去。
    一瞬间，叶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只要有一发子弹打偏在了她的身上，那她就会被凌空击落。
    但是没有，无论情况再怎么惊险，剑豪小姐都像是在与弹雨追逐嬉戏，每一颗子弹都与她擦肩而过，击中她身边的劣化使徒。
    终于，在从容斩杀了又一只使徒之后，剑豪小姐再一次回到了面包车上。她平稳地站在车顶，狂风掀起她的衣摆与头发，也将她刀刃上的血珠吹落，变成一条血色的线在空中摇荡。
    剩余的使徒还有数百，黑压压的一片朝着面包车追了过来，突破m230菩萨的封锁之后估计还会剩下一百只左右。
    一百只……这些身长两米多的劣化使徒足够把他们围成一个球，啃得连渣都剩不下。
    剑豪小姐只是稍一思索，就翻身回到了车厢里，伸手从背包中拿出了两把更轻薄的刀，一长一短。
    仅仅她拿刀的这两秒钟的时间，又是一只劣化使徒冲到了叶南近前，它有着海葵一样的口器，一根根触须上都带着密密麻麻的小刺，对着叶南的屁股蠕动着。
    叶南低着头，目光穿过自己的胯下看到这一幕，感到菊花一阵发寒。
    “呲——”
    一把短刀飞来直接将这个恶心的使徒枭首，因为面包车正在转弯，它的断头和尸身都被从车后甩了下去。
    叶南刚刚看到，这把短刀被人从下面车窗里扔了出来，然后一条长腿踢出，一脚命中刀柄，飞刀直接切断了使徒的脖子。
    借助这一脚的惯性，剑豪小姐再度从车厢里翻了上来，手中一把长刀也借势再度斩杀了后面紧跟而来的一只使徒。
    面对更加紧密的进攻，剑豪小姐手中的不再是厚重的双刀，而是一把五尺长的轻薄苗刀。
    这把刀的刀身只有三毫米厚，刀刃更是薄不可见。
    如果是正常材料的武器，这样轻薄的刀一下就会缺口乃至折断，但这是一件圣物，而且是一件相当强大的圣物。
    剑豪小姐出刀了，叶南完全看不到她的动作，只能听见如风哨一般的声响。
    不是看不清，而是根本看不到。
    “终于拿出来了吗……”
    听到耳机里刺的声音，叶南连忙问道：“刺前辈，那是什么东西？”
    “苗刀·光痕，由前任埋葬者先知命名的武器，有着‘绝技’之名。”
    “绝技？”叶南一边看着剑豪小姐的战斗，一边揣摩着这个词。
    “绝技，穷尽技巧的极限。”刺解释道。
    “埋葬者一共有六支特别行动队，每一支队伍都用一把武器的名字来命名，这把武器也正是这支队伍的核心圣物。她领导的特别行动队四组名字就叫做‘光痕’，也就是这把苗刀的名字。”
    剑豪小姐对于刺的讲解置之不理，只是挥刀迎击着飞来的使徒。完全不捉不到剑豪小姐的动作，只看见一具具使徒的残尸从她身边落下，大片的血液在她身边弥散开，犹如一张红纱在随风狂舞。
    也像是洗车时喷薄的水雾。
    这是完美而震撼的杀戮表演，叶南呆呆看着这一幕问：“很强吗？”
    “当然很强。它不仅不会损坏，最重要的是它能够大幅提升持有者的武技，一个门外汉拿着它可以变成一个高手，高手拿着它能变成宗师，宗师拿着它……
    “可以触碰到‘神’的领域。”